派出所。
“为什么这么晚会在河堤上?”审问室,警察同志严肃询问顾瑾。
“警察同志,我和我媳妇、兄弟们在河滩上准备搞个篝火晚会,这些人气不过上次被我媳妇打趴、还被你们关起来。这次他们深知不是我们对手,所以穿上你们制服,开你们警车来抓我们。”
“我们一看他们不是警察,誓死不从。所以和他们在河堤上打了起来。”
顾瑾态度认真的配合警察做笔录。
“篝火晚会?你们准备柴火了?你们烤什么?”警察问道。
“河堤上,很多树干和野草,这都是天然柴火。我兄弟捉鱼很厉害,我们打算在河里捉鱼。”顾瑾回答。
“但是他们的人说,你们是因为在争地盘,自由市场那边的。”
“警察同志,我们要争自由市场的地盘,怎么跑河堤这边来?而且我媳妇就卖了一下公社鸭子,我们有必要来争自由市场地盘吗?”顾瑾反问,一口咬定,“他们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警察。
不管是顾瑾,还是李卫民,秦瑜,许柱子,四个说的都差不多一样。
都说是来篝火烧烤,明明这说话很荒唐,可他们似乎没其他更好的猜测。
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可他们还得非常配合写下来。
可在深究他们之前,雷坡他们利用私权挪用警车、使用警察制服,这都是既成事实。
他们不可能不追究。
“你们先回去。但这并不代表你们什么事都没有。好好呆在公社,我们会随时传唤。”警察严肃的道。
“好。一定配合你们工作。”顾瑾站起来,态度非常端正的道。
……
“头,这边真不深究?”顾瑾四人刚走出派出所,小警察立马询问正在认真看他们笔录的队长。
“谁说不深究?冒充警察,挪用警车,这都是犯罪!雷坡当自己是什么人?”队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拍惊得小警察心抖了抖,弱弱问,“我问是他们四个……”
“他们四个勇气可嘉,敢于和恶势力做斗争!你们这些孩子,都给我看好点。警车都被顺走!以后我们这些正经的警察还要不要混?”
“……”小警察沉沉低头,警车被顺走这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当真是暗涛汹涌啊。
“好了。你出去吧。”
看着小警察离开的背影,派出所队长暗叹一口气,谁说他不惊讶呢?
这事啊,若是要形容,只能用扑所迷离来形容。
可他也只能听上头的话。
雷坡不服气也没办法。
谁让那个领溪公社的顾知青背景够硬呢。
……
……
“我去!顾瑾这王八蛋说话不算数!说私下解决自由市场的事。关键时候,他撤掉他们的人,把我们大部分人搭了进来!”邓章在自己老窝里砸了一堆杯子。
若不是他看情势不对,跑得快,他现在也在局子里。
站在他面前被打成歪瓜俩枣的兄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雷哥那边的人,怎么样?”邓章询问从警局回来的人。
“派出所那边说,他们冒充警察,盗用警车,这个事很难搞定!”
“我雷哥不是说关系很熟?为什么他们派出所那边的人发翻脸不认人?”
“现在没人承认借车和警服给他们。”那小弟弱弱回答,被人举报非法直警,谁还敢应下这个事?
“我曹!”邓章大骂一声。
顾瑾没收拾道,自由市场没争回来,反而将雷坡的人搭进去!
没人承认借车给他们,那就代表雷坡的人要生扛这件事。
偷警车,伪装警察身份,就这两点,估计会被判刑,谁都救不了!
这一遭,亏大发了。
“顾瑾好似很有背景一样。不管出什么事,每个部门都偏袒他。”小弟轻轻道。
之前他打伤雷坡,那事不了了之。
顾瑾被打了几天后,突然间上头就接了一个命令,要求将顾瑾放了。
他们还没彻底言行逼供,顾瑾就洗白了。
这次又一样,顾瑾将他们人打得半残,安全脱险不说,还赚了一个伸张正义、维护警察同志、举报有功的美名。
“给我查!一定给我好好查!给我查,我倒要知道,他到底是那方妖魔鬼怪,这般有能耐!”邓章气得头发飞起的道。
“好!”
……
顾瑾、秦瑜四个人走到护城河边时。
抬头一看,天际已经泛白。
这随便一搞,就要天亮了。
许柱子深深吐了一口气,好在他们都没事。
“顾哥……”
“你先回家,你家妹子起来若是找不到你,估计会着急。若上午没精神,可以歇业。”顾瑾道。
“谢谢顾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歇业。得开业。”许柱子回答。
若是歇业,那就如警察怀疑的那样,他们是因为争夺地盘打的这一架。
“好。”顾瑾点头道。
“李哥,你是现在回公社,还是在我这?等会诊所就开门了,你背上的伤要不要去看一下?”许柱子转头,询问李卫民。
他去叫警察回来的时候,很清楚看到李卫民为了帮秦瑜挡棍子,被对方狠狠在背上打了一个棍子,那棍子又沉又重,远远的他都听到他承下来的闷哼声。
“不用。不碍事。”李卫民故作很轻松的回答。
“李卫民,你还是在柱子兄弟这休息一下,天亮去卫生站看一下。”秦瑜开口。
她很惊讶李卫民给她挡那一棍子,那一棍子很重,他硬扛了下来,却从头到尾没吭过声。
“好。”李卫民应道。
“……”许柱子。
他留他下来,他说没事。
嫂子让他留下来,他一口应下。
这是区别待遇啊。
“谢谢!”秦瑜朝李卫民微微弯腰,郑重表示道谢。
“……”如此隆重的感谢的仪式,让李卫民瞬间五味陈杂。
感谢越是正式,就越分生。
有时候,他特别羡慕梁军和许柱子。
他们和秦瑜之间很亲近。
他甚至很想秦瑜批评或者打趣他们的时候,被她批评和打趣。
可她没有,从头到尾和他保持着这种距离感,她从来不和他走近。
“许柱子,照顾好你李哥。”顾瑾交代许柱子,而后转头和秦瑜道,“上车。我们回家。”
“好!”秦瑜坐上顾瑾车尾座。
顾瑾坐在座包上,却迟迟没见秦瑜揽他腰。
回头一看,秦瑜正冷睨他。
心不由得发虚,声音虚了好几分的交代,“坐稳。不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