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顾瑾眸眼瞬间警觉,下意识牵着秦瑜,将他保护在自己身后。
“……”暖流流过心田,秦瑜百般抗拒,却没挣脱掉。
这里公社广场有点距离,面前是一群草垛堆。
稻子打完之后,大家将稻草收起来,养牲畜的时候需要。
牲畜栏大的人家会将草垛拖回家,避免风吹日晒。
家里牲畜栏面积不大的人家,则都堆到公社安排的草垛堆这边。
公社的稻草也堆这边。
这草垛堆常年都在,平常,熊孩子躲猫猫时候喜欢往这里藏,偶尔太热的时候,也会有人在这乘凉。
对她来说,这里却是让她难以启齿的地方。
她和顾瑾两个人就是被大家在这发现的。
“贺青莲,刚你去找于大康那老头子干嘛?”
是马响的声音。
顾瑾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秦瑜屏息静气,她也很想听一下墙角。
一个是背叛她的朋友。
一个是将她推下山崖至谷底的男人。
上辈子,马响是今天强女干了赵朝霞,蹲了牢狱。
今天赵朝霞被带去镇上审问,他这目标对象变了?
但他和贺青莲现在是说开了男女朋友关系,若真干点什么事,也不会犯法,顶多被人笑话一下。
马响问话中,涉及到于大康。
莫不是马响知道了贺青莲和于大康苟且的事?
“马响,你想干嘛?”贺青莲用力推开马响,草垛里悉悉率率声音更大,“我去找他是因为李卫民和我说,于大康举报我,不准我去上大学。所以我才问问!”
“真只是问问?为什么我看你走出来的时候,他在捞裤腰带?你也是衣冠不整的模样?”马响揪着贺青莲衣领恶狠狠质问。
“你胡说八道什么?”贺青莲声音有些仓皇的反驳。
“我真胡说八道吗?贺青莲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明里和我处朋友,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嫁。暗地里却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
“我哪有?马响,你冷静点。”
“鬼才信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会伪装的女人,最不要脸的女人。”
“你干嘛?”
“我这不抓紧时间干一干,以后怕是永远都没机会了。”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在这边安静的夜空中格外清脆。
“你神经病。”贺青莲扫了一马响一个巴掌。
“特么我是神经病!对我马响被你勾搭上之后,就没正常过,就一直都是神经病。怎么睡了于大康,现在还幻想希望着草垛里的人是顾瑾?”
“马响你放开我!”贺青莲用力推马响!
“当初我们把他灌醉酒,把他推出来,你就那么没本事,结果被秦瑜那个臭娘们睡了。”
“老子为了帮你报复,在川南县将秦瑜推下上坡,被顾瑾狠狠揍一顿!为了你,被他揍了之后,还要去曲意求和,老子那卑躬屈膝的样子,现在自己想着都恶心!”
“你现在觉得老子恶心你?”
“若不是老子心存最后的良心,我早就将你真面目揭穿了。”马响一边咬牙切齿的道,一边摁死贺青莲。
贺青莲心虚,半推半就应承下来。
“啊……呃……啊啊啊……”草垛里声响骤然激.情飞扬。
“马响。有些事,你要烂在肚子里。可以吗?”贺青莲气息不稳的要求道。
“那你得先让老子爽!在你离开之前,我每天都要爽!”
顾瑾站在草垛旁,紧紧握成拳头,眸子里都是火焰。
秦瑜压根不敢动,她感觉身边的顾瑾犹如一个定时炸弹,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爆炸。
他们结婚之前的事……她说了顾瑾不信的事,后来她索性不解释,就当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以至于后来她要和他离婚,她也是当他们没发生关系为理由,而这些事,瞒了这么久的事,就这样被马响和贺青莲说了出来。
她更没想到,原来设计这件事的人是贺青莲。
那天晚上,她路过公社宿舍,看到顾瑾从宿舍走出来,醉熏熏的,走到小渠边使劲吐。
吐完之后,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往宿舍反方向走。
她不敢靠近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远远的,她依稀听到一记特别得意且蓄谋已久的声音,“好!今天以后,顾瑾就只能认我宰割了。“
她当时以为有人要害顾瑾。
拖着他一直前行。
走到这草垛的时候,她将顾瑾拖进草垛里藏起来。
草垛里的他们,躲过那些人追寻。
在她要带出来的时候,却没想到,醉酒后的顾瑾完全失控,直接将她衣服剥掉,生吞活剥。
事后她想离开,却被顾瑾摁在身下,一动不敢动。
后来婚后极不如意,她懊悔过很多次。
若被他摁下来的时候,她坚决的离开,不被公社的人发现,她和顾瑾也许不会像上辈子的那般。
人生顶多是爱而不得,而不是怨憎会。
可她那时候,却心存私心,希望躺在顾瑾身边的时间多一点再多一点。
被人发现,让顾瑾强娶她的时候,她没主意得除了哭还是哭。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听懂,当时,那个“今天以后,顾瑾就只能认我宰割了”的话意思。
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贺青莲的一个局,安排马响带其他知青将顾瑾灌醉,然后趁他酒醉,睡了他。
事情发生之后,顾瑾百口莫辩,只能娶她。
只是谁都没想到,最后她把顾瑾带走了。
顾瑾冷冷的看着草垛好几秒,直接将草垛掀起来。
接着用电筒反面照着自己的脸。
他那张俊朗犹如刀刻般的脸瞬间变成从地狱来索魂的阎罗一般,在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贺青莲见周边的草全部都不见,一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惊恐得大叫起来。
“啊!!”
她不叫还好,这一鬼哭狼嚎的一声,将这广场那边看电影的人,全部都吸引了过来。
顾瑾在他们还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所有衣服统统扔在一边的水渠里。
划燃一个火柴,火苗落在干草里。
干柴烈火,没几秒,火就烧旺了。
马响和贺青莲光着身体奋力找自己衣服,却什么衣服都没看到。
想找稻草遮羞,发现稻草都燃了起来。
燃起的火焰势如破竹,没几秒就冲上天,照的整个公社通亮。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大叫?”
“是发生火灾吗?”
“这大广场,能有什么火灾。若有,也不过是烧着草垛子。”
“看,那有两个人光溜溜从稻草出来了!一男一女!”
“天啊!是贺知青,是马知青。竟然是他们!”
总归没跑掉!
总归被所有人认了出来。
贺青莲面如死灰,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可此刻并没有地洞,只有一双双看热闹看笑话的眼睛,只有一张张笑得不拢得嘴。
想捂着自己关键部位,却发现一双手也捂不完。
“捂脸!捂脸!”
“捂着脸!大家就看不到你的脸!”有人大喊,为贺青莲支招。
“……呜呜……”贺青莲用手捂着脸,仓皇从所有人前跑过,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