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秦羽抱着宝宝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
陆光明被抬进了另一辆救护车里。
人群散去,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没有人管秦羽他们。
“还不快走,最好赶紧躲起来,以后就自求多福吧。”
秦羽抬起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了潘嘉年。
秦羽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之后,日子一定会特别艰难了。
她顾不得太多,赶忙从地上站起来。
潘嘉年说道,“门外左拐走一公里左右,再右拐,能看到一辆白色的商务车,你上车就好,车会把你拉到很安全的地方。之后的钱我们按当初的约定来分,你要信守承诺。”
这个时候,潘嘉年还能想着分钱,也算是让秦羽见识了。
秦羽又把宝宝搂得紧了紧,“您放心,我不会碍事的,我会躲起来过我的小日子,不会轻易出现在大家面前。”
“其实你去哪儿都跟我没关系,陆光明有朝一日知道了你骗他,那才是你最煎熬的时刻,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所以我希望宝宝能平平安安。”
秦羽点着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了。”
等到确认秦羽离开之后,潘嘉年才回到了陆白月的工作室。
硕大的老板桌后,陆白月扶着额,看不到什么表情。
“白月,要回家吗?”
陆白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回道,“嘉年,跟我去一个地方。”
陆白月要去的地方是未市最高档的陵园。
这个时间天已经彻底黑了,他们需要拿着手电筒照明,否则看不到脚下的路。
白天里的陵园里到处是祭奠的人,可是到了晚上,这里却出奇的安静,毕竟也没有几个人会晚上来这里。
但潘嘉年知道陆白月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劝解,只是贴心的陪伴在陆白月的左右。
陵园在山上,风很大。
陆白月对这里轻车熟路,就算晚上没有多少光亮,她依然可以很快就找到陆光辰的墓地。
这块墓地想来也是陵园里最贵的了。
这是一个家族墓,造的十分有讲究。
陆白月从车上拿下来一块干净的抹布,潘建年则拿了水桶。陆白月就默默的擦着墓碑和周遭的尘土。
就这么擦了一个小时,陆白月终于累了,坐在了墓碑的台阶上。
潘嘉年递给她一瓶水,陆白月喝了几口,却感慨地说道,“以前,我常来,觉得这墓地里孤孤单单的住着爸爸,他一定很寂寞,所以我来了就和他说说话。你看,他多英俊啊。”
陆白月用手摸着墓碑上陆光辰的照片。
潘嘉年和陆白月并排坐在一起,他看着照片。
陆光辰是高鼻梁,有深陷的眼眶,以及分明而又清晰的棱角,面色白皙,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
“是啊,爸一直都是这样,光鲜,有型,是很多女人的梦中情人。爸从来没有给过我冷眼,反而让我觉得很温暖。”
潘嘉年还记得以前自己追陆白月时候的执着,被陆大海找人堵在门口一顿胖揍不说,回头又被陆白华追着打。
那段时间真是又惊现又刺激。但是陆光辰始终对待自己是温润的。
“后来我精神状态不好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次是我像个这么就第一次过来。”
陆白月有点儿落寞,“我想着的结局是把汪天泽送进监狱,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被巡捕击毙。我要让汪天泽收到公开的审判。”
汪天泽什么都料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汪天泽会拿两个孩子来说事,来看笑话。
秦羽和小孩子的秘密,潘嘉年第一时间告诉了陆白月。
潘嘉年给陆白月披上了西服外套。
“刚才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汪天泽还在抢救中,原本一招毙命的,但是汪天泽还是命大,还能再抢救一下。”
陆白月却冷笑了一声,“多么讽刺啊。我当初重新回归陆家之后,就应该第一时间把汪天泽做掉,神不知鬼不觉的,哪还有他瞎蹦跶的机会。那会儿只是想着或许汪天泽有解药,还想着让他受到审判,我好在墓前给爸爸一个交代。”
“别想了,一切都会很快过去的。我们安静的生活,坏人各得其所。爸爸不希望看到你再因为这件事劳神费力的了。”
陆白月却深呼吸了几口气,“是啊,爸爸最疼我了,可是爸爸却不在了。嘉年,我都想好了,这些事情处理完毕,我就准备隐退了,把公司交给专门的经理人管理,知道陆白华回来可以独当一面。”
潘嘉年笑着说道,“好啊,那我们当时候带着安安去普朔岛定居好了。”
“普朔岛?”
潘嘉年歪着头看着陆白月说道,“你忘了吗?我要买下来的岛,我们做岛主,那里阳光好,沙滩好。一切都好,也利于你养病。”
“以前我总想着高人一头,这样子的目标太多,而且太累了。以后,我只想做安安的妈妈,和潘嘉年的妻子,除此之外,凡事不想再操心。”
潘嘉年听闻,也不免憧憬起来,“那座岛上有荧光海,每到晚上发光的海藻就会被海浪冲刷到岸上,到处都是蓝紫色的波光粼粼。我们带着安安去捡贝壳,在海边搭一个小帐篷,和安安起玩过家家的游戏。现在岛上有很多外国人居住,岛上还有一座教育非常好的国际学校。等我们去了那里,可以投资创办更好的学校……”
潘嘉年话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陆白月已经睡着了,她轻轻的呼吸声倚在他的肩头。
潘嘉年这会儿也才露出疲惫之色。
这里的夜没有霓虹,只有呼呼的风声卷起两个人的衣衫。
潘嘉年忽然想起他和陆白月注册结婚的那个早上。
陆白月站在门口,沐浴在晨光里,问他是否做好了准备,和陆白月结了婚,就会站在风口浪尖儿上,经受满城的风雨。
和陆白月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种沧桑感总时不时的扑面而来,击打着他的刚强和心脏。
但越是这样,潘嘉年越不愿离开陆白月。
以前是狂热的爱,而现在就是放不下。
陆白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赵明朗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瞧见她只说了一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