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月脚上一使劲,鞋跟便嵌进了汪天泽的皮肤里。
汪天泽闷闷的叫了一声,他想要抽出手,可惜陆白月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让汪天泽无法得逞。
陆白月依然冷冷清清地说,“想不到吧?那些年,你给我吃了那么多的致幻药,导致我精神失常,身体也逐渐垮下去了。生完安安之后,我就暗自发誓,就算我脑子不清醒了,变成了活死人。但是也不会再让人随便欺负我,我躲在房间里日复一日的做复健。你知道吗汪天泽,我会把那些还没吃进肚子里的药片挂在墙上最显眼的地方,每天都会看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不要让这样的屈辱重演,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等不及了,本想按照程序把你送进监狱,现在看来,好像不太行。”
汪天泽想要挣脱陆白月,怎奈自己受了重伤,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陆白月,谁成想竟然一脚踩在自己的要害上。
陆白月把匕首轻轻拍在汪天泽的脸颊上,可是匕首太锋利了,碰到皮肤便留下一道血印子。
“永远记得,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汪天泽听了这一句,却情绪激动起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陆家的人最不配说这句话,你们把持着那么多优质的资源,赚着别人花不完的钱,随心所欲、无所畏忌。别以为我们一家三口的死只是陆光明一人所为,陆家就是元凶。”
陆白月摇摇头,“你何尝不是呢?你为什么不像解决我父亲那般早点儿解决我呢?”
“那是因为我爱上你了?!我变得卑微,变得优柔寡断,变得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别拿爱来说借口,尤其是你。你爱的不是我,而是占有优质资源的快感,你处心积虑想要让精神失常的我怀孕,就是为了把我和你锁死,这辈子都当你的傀儡。别说那么多大言不惭的话了,我是不会信的。你进入陆家之后,早就迷失在高高在上的错觉里了。”
汪天泽赤红着脖颈,青筋隐隐爆出。他怒吼一声,陆白月成功的激怒了他。
伴着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陆白月把匕首直直的插入汪天泽的胸口。
汪天泽吃痛,皱着眉,几秒钟之后,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刀,是你还我父亲的。”
血汩汩的从胸口冒出来,陆白月狠,狠在下手的地方是在汪天泽原来的伤口之上。
新伤加旧伤,汪天泽感觉身体被掏了一个大洞。
汪天泽瞧了一眼窗外,阳光有点儿刺眼,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真是糟糕,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的幻听和幻视症发作了。
眼前是数不清的人影重叠,一会儿是父亲、母亲,一会儿是小妹,他们手牵着手向他走来,当他们靠近自己的时候,却又忽然变成了面如死灰的陆光辰暮气沉沉的盯着他,而陆光明在一旁哈哈的不屑笑着,口中还叫嚣着,“汪天泽,你怎么让我死的,我也让你怎么死。”
汪天泽耳朵里轰隆隆的响,他拼命的甩着头。想把耳朵里那么多嘈杂的声音全都甩出去。
可是这些不同人的声音与外面巡捕喊话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就在此时,汪天泽身体一阵刺痛,那些扑面而来的声音和人影一下子就又散了。
汪天泽低头去看,身上的血好像流水一般泻下来。
陆白月懂得哪些地方是要害部位,所以她都在那些部位附近下刀,让汪天泽撕心裂肺的痛,又不会顷刻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刀是还给陆白华的,一个阳光正好的少年,为了躲避你的迫害,整整装了三年的自闭症,独自关在那么阴仄的疗养院里。不仅如此,你还几次三番的找人去挑衅他、侵害他。汪天泽,你就是个禽兽。”
陆白月波澜不惊的控诉着汪天泽的罪行,她过于冷静,好像是个审判者。
可只有陆白月知道,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早就深深的刻在身体里,和自己化为一体,成为时不时就隐隐作痛的头痛症,以及毫无防备就袭来的失忆。
而陆白华呢?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用极大的意念存活着,那些年,几个受汪天泽之托藏在疗养院的男人,把他关在小黑屋里,扒掉他的衣裤,用最卑劣的方式羞辱他。
是真的自闭还是伪装的,已经分不出来了。
所以,他们姐弟两个各自守着一个阴暗的角落苟延残踹,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这些人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