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来小夏是要去约会了,可自己刚进关,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意思细问。于是,继续跟王哥探讨学习,“那这种枪手到底怎么样啊?听你这意思,他们输了也没什么好处啊。”
“枪手是这样,抽成儿,如果帮你赢了钱,你给人家百分之多少,输了就活该,人家可不管你。其实这就是一个心态问题,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咣咣就往上干呗,所以他们赢得快,输的也快。”
王哥说完,又从抽屉里掏出几个筹码,演示了一遍,“而且这帮人手里都有活儿,偷码儿,你看啊,他一手下十来个小圆码,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一个,你能发现么?你的注意力都在荷官那儿呢。如果把把偷,你琢磨吧,这帮逼得骗多少钱。”
“真是,操,那干这行儿的一般都什么人啊王哥?”
“什么人都有,男女都有。”
“那女孩儿好干吧,毕竟玩牌男的多,起码好搭话啊。”
“对,女孩儿好干,也容易被干。”小夏接过话,一脸坏笑。
“男孩儿挨骂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保安追他们也好跑,但是女孩儿就不行了,一抓一个准儿,弄不好就是黑名单,除了花钱、偷渡,要不然就别想进澳门了。而且有的是想占便宜的啊,你说竞争那么大,好不容易找一个好客人,人家帮你洗码儿,就想跟你睡一觉,你睡不睡?”
“澳门从来不缺艳遇啊,也有的是主动往上贴的,老外也有的是。咱们公司之前有一个盲流的大刘儿,头型儿跟刺猬似的,那小子狗逼不会,别说外语啦,中国字儿都认不全,楞他妈靠比划在酒吧勾搭上一个老外,长得还挺带劲,当天晚上就跟人回家啦,你说气人不,操。”小夏现在说起来还略显激动。
我用质疑的眼光看了一眼王哥,王哥讲话,“真事儿,给公司这帮兄弟气完了。以后待长了你就知道了,澳门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比如你要看路看得准吧,这种女孩儿让你睡一个礼拜不带重样儿的,还得给你花钱,还得求着你睡她,信不信?”
这儿聊的正尽兴,王哥接了由哥一个电话。
“明天小彭、原哥都进关,老刘和民哥他们要过来玩牌,听说人不少。”
“操,那少喝点呗,老刘多熬人啊,赶紧洗洗睡得了。”小夏一脸扫兴,可能约会要取消了。
王哥倒没什么反应,“没事儿,再来一罐儿,到时候你俩起不来,我陪老刘就完了。”
从他俩的对话和表情中我已经感到要有一场硬仗了,不过也挺高兴,毕竟是来学习的,顺嘴问了一句,“老刘是谁啊?陪他至于那么累么?”
“我操,你可不知道,这老小子天天八九点得去吃早饭,特规律。如果到时候咱们客人多,你陪完晚上的,指不定得耗到几点呢才能休息呢,早起老刘又叫你吃早点,你还得陪着过去吃饭结账,那一天就他妈别想睡觉了。”
王哥呵呵一乐,“那也得陪啊,这可是一个老大哥,一年啥也甭干啊,光出租手里的建筑资质就能挣几千个。”
那晚草草收场,由哥也没回来住。
我躺在床上想这就是沙家浜,肯定是得扎下去了,看着窗外的景色,听着楼下轰鸣而过的超跑,想了想澳门这块神奇的土地,还有那些我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赚钱门道儿,也许还会有我到现在也还没听过的门道儿,我能干些什么呢?
夜至深时,这座城市却未入沉睡。高耸的楼群,往常已尝到浓浓的梦香的我,却听到这个城市漾溢的喧闹。 这是个没有昼夜的城市。
而我,也因此没有了那份静默,在心底隐隐漾漫的是对这个城市的好奇和斗志,不想停歇,我想一路畅游,在这个不分昼夜的城市,在我的渐渐入梦的此刻,黎明已然靠近,阳光爬上澳门塔,北回归线南边的城市,光明总是来的特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