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蝶为探得守备府一事,不惜在太后面前装可怜。
太后算是十分惊讶,她从不知守备与刘玉蝶还有亲眷关系。
但对于守备的不作为倒是早有耳闻,想不到一向敷衍行事的人竟会犯下大错。
太后心中不免生出疑惑,恰好此时又有刘玉蝶苦苦哀求。
于是对宫中管事吩咐道:“你且去打听一下守备因何被抓,快速回报哀家。”
管事听得太后吩咐,略有迟疑,但还是应声前去。
只是功夫不大管事便回来了,回禀道:“太后,守备一事奴才实在打探不到消息。”
“怎么会打探不到,定是你这个奴才没有尽心。”刘玉蝶怒声喝道。
管事一见太后还未开口贵妃娘娘倒先震怒,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毕竟他不是寒凝殿的人,根本不需要听从贵妃的旨意。
况且这位贵妃已经被皇上降了品阶,若不是太后拦着,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
所以管事对刘玉蝶半分也不在意,转眼看向太后。
太后这会儿正在心里犯着嘀咕,根本没在意刘玉蝶的反应。
抓捕朝臣,查抄府邸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不是能轻易瞒得住的事。
可偏偏这件事情自己一点也没听到消息,如今管事竟也打探不到。
太后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些不寻常,除非是皇上亲自下旨秘办的。
于是又问向管事,“你是到哪里去打探的?难道掌管天牢的首领连哀家的口谕都敢违抗?”
“回太后,奴才刚才去的便是天牢,方知守备并未关押在那里。”
“不在天牢?这倒是奇了,难不成……”太后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真是派人皇上秘密抓捕守备,那必定是吩咐刑部前往的。
而能让刑部亲自查办之事,必定是罪无可恕的大罪。
所以这种时候太后不能多说,更不能将这个情况告知刘玉蝶。
既然皇上如此缜密布置,必定有其重大的原由。
此时刘玉蝶听得太后欲言又止,心中更加的着急。
上前拉着太后的衣袖问道:“太后,您刚刚可是想到了什么?”
“哀家在想既然管事没能打探到守备大人的消息,会不会是玉蝶弄错了?”
“当然不是。玉蝶今早曾派人前往守备府,这才得知此事。玉蝶并不想管姑父之事,毕竟那是朝堂之上,一切自有皇上定夺。玉蝶担心的是姑母,毕竟姑母才是玉蝶的至亲。”
说到这里,刘玉蝶又眨了几下眼睛,终于挤出两颗泪滴。
太后见刘玉蝶如此担心的模样,心里突然有此不忍。
说道:“你且回去吧,待皇上来时哀家再帮你问个清楚。”
刘玉蝶听得太后终于提到了皇上,这才稍稍安心。
于是不再多说,起身向太后告退。
回到寒凝殿,刘玉蝶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她总觉得太后言辞闪烁,似有事情隐瞒了自己。
虽然猜不出原由,但至少说明守备所犯下的罪责定十分严重。
若真如此自己必须得早做打算,或许要先回府与母亲商议一番。
可她若要出宫,不但要有个理由,还得去皇后那告假才行。
想到这里刘玉蝶片刻也不耽搁,吩咐宫人准备了一些药品前往毓庆宫。
此时青鸾刚刚睡醒午觉,有宫人端上一碗香甜可口的银耳羹。
自从得知七皇子派人去查办刘将军一事,青鸾心中便十分痛快。
这会儿见到莲子羹,倒也觉得饿了。
于是端起来喝了两口,这才想起七皇子不知何时离开的毓庆宫。
问道:“皇上呢?他可说去哪里了?”
“回娘娘,皇上离开有一会儿,说要回御书房批阅奏折,这碗银耳羹便是皇上吩咐奴才们准备的。”
“算他有心,竟然知道本宫睡醒了会饿。”
说完青鸾拿起汤匙又喝了两口,然后端起碗全部喝个精光。
宫人上前递上丝帕,小心说道:“娘娘,刘贵妃在外候见。”
“刘贵妃?她竟然还敢来见本宫?”青鸾有些诧异。
“娘娘,刘贵妃还见您定然没有什么好事,你还是不要见了。”
白芷知道刘玉蝶做了什么,更知道青鸾对刘玉蝶的恨意。
所以这种时候她怎么会让青鸾见刘玉蝶,更不想让刘玉蝶踏进宫门半步。
宫人听得白芷这么说,皇后娘娘也没有反对。
急忙应声道:“奴才也认同白芷姑娘的说法,娘娘,要不要奴才出去替您打发了?”
听得二人这么说,青鸾倒是也有这个意思。
只是如今刘将军尚未擒获,总还是要先稳住刘玉蝶。
青鸾想了一下说道:“就说本宫歇着哪,不便召见。”
“是,奴才这便出去传娘娘旨意。”
宫人应声快步跑了出去,只是片刻便又回来了。
“娘娘,刘贵妃此时正跪在毓庆宫外,她执意要等候娘娘起身再觐见。”
“跪着等候?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恭顺了?出去问她到底有何事?”
宫人再将跟出殿外,稍后回来禀报道:“娘娘,刘贵妃说将军夫人病重,她要回去探望。”
青鸾听得刘玉蝶竟然说出这个理由,不由得轻声一笑。
因为她知道皇上昨日便已经派人查封了将军府,府中所有人都不得外出。
别说刘将军夫人根本没病,就算有病只怕刘玉蝶也不可能知道。
如今竟然想借这个理由出宫,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于是吩咐道:“去告诉刘贵妃,虽然她侍母至孝,但如今毕竟已经嫁入宫中,太后这几日头痛发作,让她还是留在宫中给太后侍疾吧。”
宫人领命再次出去回话,刘玉蝶听得宫人传话简直气得要发病。
将准备带出宫的药材往地上一摔,对着前来传旨的宫人质问道:“怎么?连本宫母亲生病都不允许探望吗?皇后如此苛待后宫妃嫔,根本不配坐这中宫之位。”
她的话音未落,皇贵妃花青锦刚好走到毓庆宫。
听得刘玉蝶如此说青鸾,立时一脸怒气地走到刘玉蝶面前。
问道:“刘妃所言何意?皇后娘娘不配坐中宫之位,难不成刘贵妃配得吗?若贵妃娘娘真有此德行,皇上为何没有选你呢?”
“你,皇贵妃少拿皇上来压臣妾,臣妾如此说也是心里一时着急。”
刘玉蝶语气稍缓,自然也说出太过份的话。
她并不是有多在意花青锦,而是想在花青锦面前留些余地。
毕竟眼下的时局自己还没弄清楚,这种时候自己绝不能再树敌。
虽然花青锦对自己已是十分冷淡,便至少她还没主动出面来难为自己。
花青锦本是来看望青鸾的,而且她也不想理会刘玉蝶。
所以她才不想知道刘玉蝶有什么理由,只是叮嘱道:“刘妃就算再心急也不能在背后置喙娘娘,若传扬出去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臣妾明白,倒是要多谢皇贵妃娘娘教诲了。”刘玉蝶拉长着声音说着。
然后对着花青锦一礼,转身出了毓庆宫。
看着刘玉蝶走了,花青锦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
低头查看了一下盒中的点心,然后再小心盖上。
对着宫人问道:“娘娘可是睡醒了?本宫做了娘娘最爱吃的点心送过来。”
“皇贵妃娘娘请到廊下稍等,奴才这便进去向娘娘禀报。”
说着宫人快步走进毓庆宫,向青鸾禀报皇贵妃求见。
青鸾听得是花青锦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亲自出殿相迎。
花青锦一见青鸾竟然出来迎接自己,心中高兴,急忙快走几步上前拜见。
随后将食盒交给白芷,伸手挽住青鸾的手臂一同走进毓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