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虽然处置了宫女,但心中并不痛快。
此时花青锦已经赶到,站在青鸾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青鸾也不想多问,想了一下快步走向宫门方向。
花青锦一见立刻明白青鸾的意思,急忙随后跟上。
柔声说道:“娘娘,雨后天气湿凉,还是让臣妾去吧。”
“本宫没那么娇贵,况且就她那个骄纵无礼的人你怎么说得了。”
“娘娘实在太过仁善,这种时候还会顾忌到刘妃。”花青锦说道。
青鸾听得花青锦这么说,突然停下脚步。
神情郑重地说道:“青锦,我武青鸾虽然自认为大度也够善良,但对刘玉蝶那样的人我还是做不到,也不可能对她有半分的仁善。”
“既然如此娘娘又何苦要去见她?徒自惹招那厌烦之气。”花青锦有些不解。
“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皇上的孩子,她没有资格轻贱,既然怀了就必须得好好的呵护。本宫身为皇后,这些事情怎么能不管不问。”
说这番话时青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显然她如此做不过是尽皇上之责罢了。
尽管如此花青锦心中已是十分钦佩,毕竟刘玉蝶是皇后恨之入骨之人。
于是急忙说道:“娘娘所言极是,此事倒是臣妾疏忽了。如此天气刘妃竟然在大雨中跪了两个时辰,难保不会伤及腹中胎儿。”
说话之时已经快近宫门,远远地便看到刘玉蝶跪在宫门旁边的高台之上。
这里是把守宫门的护卫向宫外观望之处,几乎与宫墙一般高低。
此时刘玉蝶跪在那里眼睛望着宫外,旁边还跪着一众服侍她的宫人宫女。
青鸾吩咐白芷以及后面的宫人不必跟着,然后缓步走上高台。
花青锦一见青鸾竟然一个人上去了,她哪里会放心,也不耽搁即刻便跟了上去。
还未到得高台之上,青鸾便听到刘玉蝶在呵斥宫人。
“国仗亡故之日本宫如何不能长跪,你们这些下贱的奴婢都给本宫跪好,若再有人开口本宫定然将她从这宫墙之上丢下去。”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意图谋逆的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被称为国仗?”
说着话青鸾缓步走到刘玉蝶面前,眼睛却看向了宫墙之外。
此时被处斩的罪犯已经行刑完毕,尸身也早被拉走。
就连地上残留着的血迹,此刻也几乎被雨水冲刷殆尽。
只有一众百姓还守在那里,用手指点着似在议论着之前发生的事。
刘玉蝶没想到青鸾会来到宫门,并且还亲自上了高台。
听得青鸾这番话,刘玉蝶已经冻得青白的脸上绽露出一丝冷笑。
“皇后是来看臣妾笑话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暗中查了父亲的罪证,而这一切所谓的罪证分明就是恶意诬陷。”
“没错,这些罪证就是本宫暗中派人查证的,而你父亲今日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当然,本宫也不介意你有其他的想法,甚至本宫更愿意是后者。”
青鸾说的确是实话,她只恨自己做不出那些污蔑陷害之事。
否则想要报痛失皇子之仇,哪里需要费这番周折。
刘玉蝶此时心中满是悲愤,哪里听得了青鸾这番话。
“乱臣贼子又如何?只要有我刘玉蝶做这贵妃一日,我父亲便是国仗。”
花青锦站在青鸾身后,听得刘玉蝶用这样的口气与青鸾说话一时心中气愤。
喝止道:“刘妃,你实在是太嚣张了,皇后娘娘可是担心你的身子才来相劝的。”
“闭嘴,你没有资格与本宫说话。你以为跟在她武青鸾后面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垂怜吗?别做梦了……”
刘玉蝶的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
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抬眼看到皇后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近前。
“武青鸾,你竟然敢打我?本宫现在可是怀着皇上的龙种呢。”
“若不是怀着龙种,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里说话吗?”青鸾一脸的不屑。
“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定要去太后那里回禀。”
刘玉蝶大声说道,此刻她身子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
而花青锦听得刚刚刘玉蝶所言,却是气得脸色涨红。
缓了一下,说道:“刘妃,本宫最后劝你一言,你若识趣还是安份一些吧。”
“安份,像你那般受着委屈吗?本宫至死也做不到。”
花青锦轻笑一声,迈步走到刘玉蝶面前。
“刘妃说的没借,本宫是整日跟在皇后身边,但那不是刻意示好更不是曲意逢迎,而是,而是为着姐妹情意。至于皇上,他对本宫怎么会没有垂怜?总之本宫想要的现在都有了,所以本宫不需要费心去做什么,本宫只想尽本分服侍皇上和皇后娘娘。”
青鸾听得花青锦这么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青锦,你所说这番话她不会懂得,你也不必与她多费口舌。”
说完青鸾回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侍女道:“你们为何还跪在这里,难不成也是在送乱臣贼子最后一程吗?若真如此,本宫倒可以成全你们去那边服侍。”
这些宫人侍女一听皇后有意成全,吓得慌忙从地上站起身。
“娘娘恕罪,奴婢们只是想劝贵妃娘娘保重身子,毕竟娘娘不怀着身孕。”
“不用劝,直接将她带回寒凝殿。”青鸾大声吩咐道。
宫人一听皇后有旨,虽然不敢去拉刘贵妃,但另不敢违了皇后的懿旨。
于是一个个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搀扶,却被刘玉蝶大声喝退。
“你们都不想活了吗?竟然敢来管本宫的事,都给本宫滚开。”
“奴才们也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况且皇后娘娘也是为了贵妃您的身子着想。”
“为本宫着想?哼,这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她巴不得本宫失了腹中的皇子。”
“你知道就好,而且本宫也不防直白地告诉你。你最后守住这个孩子,否则,你应该知道本宫会帮些什么。”
“你,你竟敢威胁本宫,本宫岂会受人恐吓?”刘玉蝶怒视着青鸾。
“那你便一直跪在这里,本宫保证不会再有人前来打扰。”青鸾语气威严。
说完回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若有人再敢上这高台一步,本宫便砍了他的双腿。”
这些宫人一听皇后娘娘发话了哪个还敢再留下,对碰上青鸾施礼称是,慌忙奔下高台。
刘玉蝶一见青鸾竟然将她宫中的人都打发了,气得起身便要动手。
结果刚刚站起一条腿,便觉得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毕竟她在这里跪了近两个时辰,腿脚早就麻了。
青鸾看到刘玉蝶这个样子轻声一笑,回手拉着花青锦也走下高台。
离开之时对白芷使了个眼色,然后与花青锦一起前往毓庆宫。
回到宫中,花青锦似乎还在担心着刘玉蝶之事。
“娘娘,臣妾当真没有想到刘妃竟然是个孝女,怀着身孕还要跪在宫门相送。”
“本宫也以为是,但刚才看到她双眼清澈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这么回事?娘娘此言何意?”花青锦诧异地问道。
“本宫的意思是刘玉蝶虽然跪在宫门相送,但她根本就没有哭过。”
“什么?这如何能忍得住,毕竟是血脉亲情。若真如娘娘所说,她又为何要去宫门处相送?”
青鸾也在想这个事情,猜测着说道:“或者她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又或者她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获得皇上的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