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大婚之期将至,青鸾吩咐她回将军府待嫁。
但白芷却执意不肯,说什么都要在毓庆宫多服侍青鸾几日。
青鸾知道白芷的心思,而她也确实有些舍不得白芷,便也不再勉强于她。
只是吩咐总管前去将军府做些准备,毕竟国舅未在府中,许多事情管家也做不得主。
皇贵妃花青锦虽然有意代皇后张罗此事,青鸾却怎么会让她劳累。
毕竟白芷只是个丫环,自己一个人为她费着心思也就够了。
青鸾这边急着安排白芷的大婚之事,寒凝殿里的刘玉蝶也没闲着。
眼看着公主的百日之期将至,刘玉蝶自然要好好地做一番准备。
当然她这番忙碌虽是为了将宴席准备周全,却更是为了谋算皇后青鸾。
这一次她不仅仅要让皇后失去腹中的胎儿,还想顺带着要了皇后的命。
让刘玉蝶感到庆幸的是,公主身子柔弱,因此皇上才没让礼部安排在紫宸殿举行。
而公主的百日抓周之礼,按宫中规矩,到了那一日皇后定然还会再来寒凝殿。
如此天时地利皆有,只差自己一番苦心谋划,如此良机刘玉蝶当然不会浪费了。
只不过此事想想容易,一切总要有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才行。
因为到了那一天会有许多人在场,这既是有利的一面,却也极为冒险。
一但有任何的失误,只怕都难逃过众人的眼睛。
所以刘玉蝶几番与管事暗中筹谋,却一直都未能想出应对之策,内心里自是万分的焦虑。
偏这时太后来宫中探望公主,刘玉蝶虽然心中不愿,却是也只能强装笑脸出迎。
“臣妾感谢太后记挂着公主,只是今日这天气太后实在不该出宫行走。”
“无妨,不过是微微下了些许小雨,哀家倒觉得这空气比平日更加清爽许多。”
刘玉蝶微微一笑,上前一把拉开搀扶太后的宫女,自己亲自搀扶着太后走进寒凝殿。
同时柔声说道:“太后,臣妾是担心路面湿滑,万一太后一个不慎滑倒臣妾可是担待不起的。”
“你想多了,哀家还没老成那个样子。倒是公主,哀家听说近日已见大好,所以前来看一看。”
“是啊,这些时日御医给公主服药行针,病势的确见好。只不过,每次行针公主都会大哭,臣妾看着实在心疼。”
太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刘玉蝶的手背,安慰道:“枉你还是个习武之人,这银针之痛又能有多痛。况且这也是为了公主的病,虽些受些痛苦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说话之时太后已经走进内殿,看到公主还睡着,便没急着上前探望。
回身问向刘玉蝶,“刘妃,公主的百日之宴准备得如何了,哀家听闻你将礼部派来操办的人打发了?”
刘玉蝶听得太后问起,也不隐瞒。
“既然不必在紫宸殿设宴,还需要他们作甚?臣妾宫中之事不愿外人插手。况且御医说公主怕惊扰,所以臣妾更不愿有无关的人进出寒凝殿。”
“如此也好,终是公主的身子要紧。只是此宴朝中大臣也会参加,你且不可大意了。”
太后知道刘玉蝶的性子,而且公主也确实需要静养。
所以也不责怪,想了一想还是轻声叮嘱了几句。
太后与刘玉蝶说话之时眼睛一直看向公主,此时看到公主小手动了一下急忙走上前。
到的床前看到公主果然醒了,此时正瞪着一双略带幽兰的眼睛。
只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准确的方向,眼睛虽美却是一片茫然之色。
太后看到公主如此情情,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
“多美的一个公主,却偏偏得了这么个折磨人的病。哀家真是不敢想,待公主再大些会是什么样子。”
“能什么样?不过是这华贵的皇宫之中多了个傻丫头而已。”刘玉蝶一脸默然。
这也是她最伤痛之事,自己当日费尽心机才骗得皇上一夜之欢。
却没想到会生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公主,而公主的病情却又是无法医治之症。
这样的结果刘玉蝶心中自然是无法接受的,但她却把这恨意全部加注到青鸾身上。
太后自是不会知道刘玉蝶心中所想,只顾得看着公主一番叹息。
随后伸手将公主抱起,将这个小小的人儿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哀家的皇孙女为何会如此命苦,这年纪尚小还好,若大些却整天痴痴傻傻的岂不更让人揪心。”
说到这里太后竟流下泪来,随后将公主轻轻放下来。
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玉菩萨放在公主身边,“这是哀家命人去龙华寺求的,只愿菩萨能保佑哀家的皇孙女早些好了。”
刘玉蝶站在太后身后,看到太后此举不但没有感激之意,还暗自白了太后一眼。
一副不屑的口气说道:“臣妾从不相信所谓的神佛庇佑之事,若神佛真有灵性,又怎么会让公主得此病症。”
“住口!”太后听得刘玉蝶如此说话,厉声喝止。
“刘妃,即便你不相信也不可如此亵渎神明。不管怎样这都是哀家对菩萨的祈求,你岂可说出如此悖逆之言。”
刘玉蝶一见太后恼怒,虽不害怕却也不想浪费功夫争吵。
低声说道:“是臣妾失言了,相信菩萨不会与臣妾这等凡人计较,定会保佑公主大安。”
说着刘玉蝶对着太后一礼,然后悄然退到后面。
太后本想再陪伴公主一会,但此时却因刘玉蝶的一番话扰了心情。
上前又抚摸了公主小手,然后叹息了一声走出内殿。
刘玉蝶虽然并不在意太后是否生气,但她总要做做样子,毕竟自己还要指望着太后的庇护。
于是快步跟出来说道:“太后,臣妾已经命人准备了膳食,您便在臣妾宫中多留一会儿可好?”
“你以为哀家还能吃得下吗?公主如此还不是你这个做母妃的照顾不周。哀家知道这个时候怪你也是无用,只愿公主早些好起来,如此哀家才能安心。”
“太后放心便是,如今御医换了诊治之法,公主的病定会大好。”
“这话说得还像个做母妃的,以后切记不可妄言,哀家不想管你如何,但不要再牵连到公主。”
刘玉蝶听得太后这番话立时变了脸色,瞥眼看到管事正对她轻轻摇头。
只得忍下,强装笑脸将太后送出寒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