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蝶一番苦心七筹谋,一心搬到皇后青鸾。
她如此做法不单单是要为父亲报仇,更是为了谋得皇后之位。
难得皇上不在宫中,皇后又身怀有孕,自然是她出手的最好时机。
如今刘玉蝶与连翘商定好计策,心中算是觉得畅快,说话便少了些顾忌,却不成想宫女秀莲不知何时走进了大殿中。
此时刘玉蝶看到秀莲一副惊愕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自己要谋害之人是当朝的皇后,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
而且这一次绝对不能出再任何的失误,否则,只怕当真会万劫不复了。
思虑至此,刘玉蝶声音冷冷地问道:“你何时进来的?可听到了什么?”
“娘娘,奴婢一直在此。您不是说,奴婢那日听您对连翘说过是堕胎之药,如今为何又说什么一尸两命,难不成?”
秀莲依然站在大殿门口,她似乎是被吓到了,眼神里满是慌张之色。
此时听得贵妃娘娘问起,语无伦次地回应着。
“住口!本宫的事哪容得你一个奴婢置喙?简直是不想活了。”
刘玉蝶怒声斥责着秀莲,眼中闪现一抹狠历之色。
管事一见贵妃娘娘如此态度,便知是动了杀心,心中也是一凛。
急忙快步走过去将大殿的门关好,随后将秀莲一把推向大殿中央。
秀莲原本就在惊吓当中,如今又被贵妃娘娘斥责,早已经傻在那里。
此时突然被管事这么一推哪里还站得住,身子猛然向前扑倒。
手中那两个花盆与她一起摔到地上,随着“噼啪”声响,泥土和花盘碎片飞溅。
秀莲只感觉膝盖一阵剧痛,倒地之时两只手扑到地上,也摔得有些麻木。
她忍着痛向贵妃娘娘面前爬行了几步,花盆碎片扎到手上,立刻有鲜血流出。
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一心想着向贵妃娘娘求情,为自己也为连翘。
只是还未及开口,便听得管事大声喝道:“你这个贱婢,不好好在花房干活也就罢了,竟然未得娘娘召见便擅入大殿,还惹得娘娘盛怒,简直就是该死。还不赶紧向娘娘请罪,稍后本管事定活剥了你的皮。”
“何必费那番周章?她既然已经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便也不能留着了。”
管事一听贵妃娘娘要处置了秀莲,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犹豫。
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只顾得磕头,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秀莲。
对着刘玉蝶施礼,“娘娘,奴才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闹出动静为好,毕竟那件事情才更重要。不如让奴才将她关起来,奴才保证一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
“哼,管事莫不是忘记了吧,公主百日之礼那日本宫要杖毙内殿中的宫女,你当时便是如此说的,结果如何?那个宫女至今下落不明。”
“娘娘,那一次确实是奴才的疏忽。好在那个宫女只是没有听从娘娘吩咐擅自留在内殿。终究坏不了娘娘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坏不了事,若她被刑部的人寻到定会说出当日所见。”
“当日所见?她,她看到了什么?”管事问道,一双眼睛偷偷查看着刘玉蝶的反应。
他虽然不知公主的死因,但他却知道是贵妃娘娘胁迫奶娘诬陷皇后。
既然是诬陷,那便说明公主不是皇后所害。
这件事情管事琢磨了许久,最后他能想到的便只有贵妃娘娘自己。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大胆,但依照他对贵妃娘娘的了解,倒也不无可能。
毕竟贵妃娘娘是个性格鲁莽又胆大妄为,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自己当日便是看出贵妃娘娘这一点,才处心积虑地接近,最终进了这寒凝殿。
而此时,贵妃娘娘竟然再提公主一事,管事自是要借探寻一番。
刘玉蝶一直隐瞒公主这死,并非不信任管事。
而是因为她自己心里终究放不下此事,所以不敢提及。
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有些时日,自己心中对公主的愧疚之情也渐平复。
便也不想再刻意隐瞒下去,况且此时大殿上也无旁人。
便说道:“当日那个挑灯的宫女看到了公主如何死的,本宫怎么可以让她活着?”
“她看到了?这怎么可能?奴才记得那会皇后还未到寒凝殿,又如何能下手谋害公主?”
“因为,因为是本宫捂死了公主,刚好被那个贱婢看到。”
听得贵妃娘娘如此说,管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对于公主这死管事心中早有猜测,但此时听得贵妃娘娘亲口说出还是有不小的惊吓。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管事才说道:“此事也怪不得娘娘,毕竟公主得了无法医治的病症,即便是活着也会一生遭人轻慢。倒不如这般相助了娘娘,也不枉娘娘十月怀胎之辛苦。”
刘玉蝶听着管事的话,心里还是不免一阵难过。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一点不心疼。
于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她若怪也只能怪她命苦,若她等到本宫当上皇后再来,定不会是如今的结果。”
“娘娘所言极是,或许是公主与娘娘的缘分太浅,才会有些际遇。”
管事极力劝慰着贵妃娘娘,心里却在想着眼前之事。
看贵妃娘娘的态度,如今又直接说出公主之死,想来已将秀莲当成了死人。
这种情形下,就算自己想要帮这个贱婢一回,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但贵妃娘娘终究是没有最后下旨,自己总要试着替她求上一求。
毕竟这个贱婢一直服侍自己,虽然自己心中对她并无情份,但总还是希望她能有个活路。
于是说道:“贵妃娘娘放心,待明日之事一了,奴才便带人出宫去寻找逃走的宫女,断不会让她有机会活命。”
“你知道便好。无论生死本宫必得要见到那个贱婢,否则本宫实在难以安心。”
“奴才当然明白娘娘的担忧,只是娘娘当时若将此事告知奴才,那个贱婢又怎么会有逃走的机会呢?”
管事故意又说起那个宫女,同时也不忘为自己开脱口。
刘玉蝶此时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毕竟公主之事在她心中压抑得太长时间。
如今终于将事情说出来,她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至于逃走的宫女虽然一直让她悬心,但比起明日之事倒是不值一提了。
只要明日毒死皇后武青鸾,就算那个宫女讲出实情又如何?
毕竟她只是个卑贱的宫女,只要她敢现身,自己定会有办法将其置于死地。
此时听得管事的话,冷笑了一声说道:“分明是自己办事不利,如今倒来怪本宫对你隐瞒。罢了,本宫此刻也没心思去管这等小事,倒是面前这个贱婢,你早早帮本宫料理了吧。”
“娘娘当真要杀了这个贱婢吗?她其实也是帮了娘娘的,若不是她几番前往毓庆宫打探,又将连翘带到寒凝殿,只所娘娘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
“你莫不是疯了吧?竟然想要为这贱婢求情。她帮了本宫又如何?难不成本宫还要感激她吗?除非本宫也疯了。”
“娘娘误会了,奴才只忠于娘娘,怎么可能会在意旁人的死活。”
说着话管事慢慢走向秀莲,眼中闪现出一抹让人难懂的神情。
秀莲得知贵妃娘娘要谋害皇后,原本就已经吓得半死。
如今又听得贵妃娘娘亲自害了公主,她的内心早不是震惊恐惧可形容的了。
此时听得娘娘要管事料理了自己,自然明白娘娘话里的意思。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更别说磕头祈求了。
此时身子早已经瘫软在地上,嘴巴颤抖着一张一合,似在说着饶命。
还没等她说出声音,管事的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
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咔嚓”声,秀莲的头向一面歪倒,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