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熹皇子并没有说要如何相助花演,但这并不重要。
丹阳公主一早便知道无论元熹皇子是否认可这件事情,他都会极力相帮。
此时元熹皇子亲口答应下,丹阳公主自然是高兴不已。
一脸欣喜地起身施礼道:“丹阳代花演谢过皇兄。”
“公主谢便谢了,为何是代花演相谢呢?”
听得声音,丹阳与元熹皇子一起转头看过去,只见花演从外面走进来。
花演今日少见的穿了一袭湖蓝色锦袍,发系玉带,整个人看上去清新脱俗,俨然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郞。
但实际上花演也不过才二十七岁,他只是年纪很小之时便被封了官职。
在朝堂内外混得日久,大家便以为他应该一早就成家立室了。
却不知自从退了早先定下的那门亲事,他便再未定亲。
这中间自然是因为府中多番变故耽搁下来,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花演自己不想成亲。
因为皇贵妃之死对比他的打击实在不小,而皇贵妃却是被刘妃下毒害死的。
所以这件事情让花演一度对女子产生偏见,他觉得女人的心思深重且毒辣。
他自认自己猜不透女子的心思,更不想自己为着这种事情时时防范着。
而他毕竟是左相之子又得皇上厚爱,少不得一些官宦权贵为府中的千金求取姻缘。
结果花演连问都不问上一句,无论是谁前来都会断然回绝。
如此做法少不得会得罪一些人,但却没有人敢当面说出些什么。
大家都知道这位花府小公子也是不饶人的,他可以无所顾忌肆意行事,但若有人得罪了他,只怕就没那么容易简单了。
更何况花府小公子拒绝的亲事可不是三份两份,只怕半个皇城的权贵千金都没能入得他的眼。
如此一来这些人反倒不会那么在意被花府拒婚一事了,也不会觉得太丢面子。
他们只是觉得花府的小少爷虽然官职不高,但性情却太过高傲。
就算有幸与左相府结了亲事,只怕日后也难与之相处。
既然这样,被拒亲也可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了。
便是因为这些原由,花演的亲事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而他自己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得知皇上有意为他赐婚,甚至半个月没有入宫。
直到丹阳公主准备前往夏央国和亲,当然,那个时候花演并不知道和亲只是权宜之计。
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丹阳公主要去和亲之时,内心里的那种慌乱几乎让他窒息。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如此担心如此着急,只是感到心里空落落,而且一阵阵莫名疼痛。
直到快近边境时遇到公主,看到丹阳公主从世子营帐中走出来的一刻,花演才明白自己的心。
虽然他从始到终都没有对丹阳表示过爱慕之情,更没有对皇上提及赐婚一事。
但他知道,丹阳公主于他而言等同生命一样重要。
花演之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丹阳公主。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对公主的爱慕之心而亵渎了多年的情意,更不想耽误公主的大好前程。
毕竟丹阳是天朝的长公主,只有世子王侯这般尊贵身份的人才配得上她。
因此花演这些天来不敢上朝,更不敢入宫去见丹阳公主。
他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向公主表露真情。
直到皇上召见,并问及与公主之间的事,他这才坦言道出心底那份的爱慕之意。
结果皇上既没表示同意但也没反对,只吩咐花演努力上进建功立业。
花演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出来皇上的弦外之音。
而他今日入宫便是前来看望元熹皇子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见丹阳公主。
他虽然不敢对丹阳公主做出任何的承诺,但至少他要让丹阳公主知道他在努力。
谁知刚来到元熹皇子寝宫外,便听到了丹阳公主在向元熹皇子道谢。
不用多想,花演便猜到定是丹阳公主在向元熹皇子求助。
毕竟他是天朝的大皇子,虽然极少出宫但那份尊崇与权势无人可及。
只要他开口或者他根本无需开口,只要稍稍看上一眼,便会有人拼尽全力将皇子属意的东西举到面前。
但花演却不想借助元熹皇子之力,否则即便争得功名也是名不副实。
他可是堂堂左相之子,也是有自尊且高傲的人。
而他如今的努力全然是为了公主殿下,又怎么可以借助他人之力。
此时花演看着丹阳公主惊讶的眼神,有些自嘲地摇头轻笑着。
“公主殿下从何时开始也为这些俗事操心了?元熹皇子虽然身份尊崇,一呼百应。但殿下如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何能为了花演耽误功夫,毕竟朝堂之事大于天。”
花演的话极尽婉转,他既不想伤了丹阳公主的心,更不想直接回绝恐伤了元熹皇子的面子。
但如此说话态度完全不是他的常态,从前的花演说话虽说不上尖酸刻薄,但也从不转弯抹角。
他总是直接表达出想说的意思,从不顾忌旁人是何等感受。
但今日与从前却判若两人,尽管如此元熹皇子和公主还是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花演,你毕竟只是个中侍郞,而且又没有什么经验。有皇兄相助那岂不是事半功倍,你又为何要拒绝呢?而且,丹阳也是一番好意,不想你太有压力。”
“花演当然明白公主殿下的心意,但花演自认为可以做好此事。毕竟建功立业是男子一生的事业,任何时候都要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而元熹正在苦学治国之道,他终究是要接管天朝的江山的。如此时刻花演不能追随陪左右已是该,如何还能再耽误殿下。”
花演字字诚恳让人无法反驳,丹阳公主虽然很替他着急,但也不知要如何劝说。
倒是元熹皇子,听得花演如此态度心中倒是有些佩服。
当然他也知道这等事情于旁人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少有上进之心的花演来说却是不易。
于是赞道:“你,这一番话元熹喜欢,而且受益匪浅。的确,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一个人去完成,相比之下元熹倒更敬重如今的花侍郞。元熹更希望花侍郞能有所成,他日才好相助元熹守着天朝的河山。”
自从丹阳公主说出有意退于花演,元熹皇子便纠结于对花演的称呼。
虽然他不没想好到底要叫什么,但至少此刻不事宜再叫花演为小叔叔。
可若是直呼名字他又觉得不习惯,最终只得称花演为花侍郞。
对于这个小小的改变花演当然也听到了,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提及此事。
他知道若这会儿再纠结于称呼,只怕会让大家更尴尬。
倒不如假装没有留意,将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忽略掉。
如今花演已经向丹阳公主和元熹皇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心里一下子踏实下来。
于是抬头大方地看向丹阳公主,说道:“后日是花演的生辰,而今年花演只想静静的过,到时花演想邀请两位殿下前往怡然居一聚,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花侍郞是最小气的,如何难得开口请客,我与皇兄如何能错过难得的机会。到时花侍郞只需在依然居好好地点上一大桌酒菜,丹阳与皇兄定当前往。”
丹阳公主似乎是怕元熹皇子有事推脱,所以不待元熹皇子开口便代他应下了。
花演听得丹阳公主答应下此事,心中自然欢喜。
抱拳施礼道:“如此便一言为定,到时花演会在怡然居等候两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