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执拗不过傅澄，唯有躲着他。
    傅澄并不急于求成，任由她躲着，只是偶尔放学时接她回去。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这种诡异的兄妹关系连妈妈都发现了异样，二模结束后，学校破天荒地给高叁的学生放了两天假。
    妈妈问傅媛：“最近你哥又惹你了？”
    傅媛扒拉饭的动作顿住，微微仰头，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红晕，继续低头吃饭，囫囵不清道：“没有。”
    妈妈看向傅澄，他笑了笑揉着傅媛顺滑的长发：“我哪里敢惹她啊，她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啊。”
    若是从前，傅媛定会扭动肩膀，躲避他抚顺小狗似的动作，而如今她低着头快速吃饭，只想马上离开餐桌。
    妈妈见傅媛情绪不对，拧起眉：“媛媛，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没有，妈妈我只是太累了，我和哥哥很好。”她的脸上挤出笑，说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轻。
    妈妈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说吃完赶紧休息。
    *
    临近寒假，傅媛心里很乱，和哥哥暧昧的感情让人慌乱不安，她害怕寒假的漫长，更害怕他会像上次一样亲吻自己。
    寒假如期而至，考试结束的当天，傅澄站在她教室门口等她。
    所有人都知道理科年级第一是她的哥哥，他每接她一次，就会有人私聊她，要他哥哥的微信，或者是QQ。
    傅媛很苦恼，想要把哥哥联系方式给她们，又不想她们犯花痴般地缠着哥哥。
    以哥哥的性子，也未必会搭理她们吧。
    她把哥哥微信推了过去，一传十，十传百，傅澄的微信就这样被傅媛出卖了。
    *
    傅澄盯着她看，傅媛想要无视这种暧昧且带有考究的目光，他拉住她的书包，将她的步子减缓，语气里透露出不悦：“不声不吭地把我微信推给你同学，是想给自己找个嫂子？”
    傅媛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甚至想不明白亲哥哥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她们说高考前不会打扰你的。”
    傅澄点开手机界面，齐刷刷的红点点像绵细的针扎进心脏，微微的刺痛，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他堂而皇之地牵起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贴向她潮湿的手心，她微仰着头看他。
    他说：“高考前我也不会打扰你。”
    傅媛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妈妈知道会生气的。”
    傅澄知道她没去揭发自己的大部分原因是妈妈生病了，爸爸交代过不要惹她生气，揉着她的头发：“妈妈不会知道的。”
    晚上有同学开始跟傅媛吐槽哥哥一声不吭把她们拉黑了。
    还有些同学质疑她给的微信是不是假号，加了一天了，愣是没通过。
    傅媛抬头看在阳台晾晒衣服的哥哥，莫名觉得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突然没了。
    *
    年关，兄妹两回了乡下爷爷家。
    傅媛最喜欢冬天的时候，在雪地里放烟花，爷爷家的邻居小胖子减肥成功，学会了穿衣打扮，虽然比哥哥逊色，却比小时候看上去帅了很多。
    她被徐淼夸奖漂亮的时候，莞尔一笑，顺嘴回赞：“你以前好胖的，现在瘦了帅了很多。”
    徐淼望着站在傅媛旁边的傅澄，哈哈笑：“比你哥还是差点，傅澄，我家买了很多烟花，晚上带你妹来我家玩，我顺便叫上孙浩他们，晚上还能玩点别的。”
    没等傅澄说没时间，傅媛脸上的笑容放大：“好呀，好呀，我好久没见到孙浩妹妹了。”
    傅澄不太高兴，妹妹很久没在他面前笑过了。
    回到院子里，傅澄拽住她羽绒服的帽子，将她拉向自己，突然的肢体接触，让她心尖一惊，整个人僵硬在原处。
    厨房里的爷爷喊着奶奶，傅媛心跳更加快了，声音急切：“哥哥。”
    傅澄贴着她的脸颊，懒懒道：“想放烟花？”
    奶奶推门而出，刚好撞进傅澄趴在她的后背上，傅媛的心跳砰砰乱跳，奶奶责怪着傅澄是要把妹妹压坏了。
    傅澄不以为意地笑了声：“压不坏的，跟妹妹闹着玩呢。”
    他紧贴在她的身体挪动，手放置在她的帽子下，傅媛浑身酥酥麻麻的，大脑眩晕。
    他看她羞涩的小表情，轻声细语：“我帅不帅？”
    傅媛耳廓发烫，轻嗯了声，以前两个人说话不会觉得这么暧昧，如今他在面前说话，就连标点符号好像都藏着暧昧。
    傅澄满意地勾唇一笑，找爷爷要了电动车钥匙，晃动钥匙，骑上电动车，他说：“上来，我带你去买烟花。”
    *
    全程禁止烟花炮竹，傅澄因为是陌生面孔，烟花商户都不肯卖给他。
    他跟人磨了半天，也没人敢卖。
    傅媛拉扯着傅澄的衣服说：“要不回去吧。”
    *
    傅媛一下午没见到傅澄，以为他在楼上休息。
    徐淼买了炸鸡给她分了一半，两个人在客厅正吃着炸鸡喝可乐，看着徐淼投影到动漫，时不时发出笑声。
    傅澄停好电动车，脸色阴沉地推开了门。
    傅媛吮吸着手指的动作顿住，脸上的笑定格住，徐淼蹲在沙发边，喝了口可乐，看向门口的傅澄：“澄哥，你回来了，还有炸鸡，要不要来点？”
    傅澄瞥了眼傅媛，冷淡道：“你少喝点冷的，昨天还说肚子疼，不长记性。”
    “嗯。”细如蚊声的回答。
    *
    徐淼快吃饭的时候才被他妈妈叫回去吃饭，傅澄下楼时，傅媛正在收拾桌上的瓜果皮。
    阴影笼罩，傅媛下意识地回头看。
    背着光，她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见他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背后贴上的身躯，铺面而至的独特气息，她刚想转头，就被他吻住了唇。
    吻在加深，她木讷地睁着眼睛看他。
    上次接吻的画面出现在脑中，他怎么可以在奶奶家里亲吻她。
    奶奶的声音忽远忽近，叫他们吃饭都有些不耐烦了。
    不像上次接吻时的轻柔，他的动作更像是强吻，如同暴风雨携裹着她，就好像要将她生吞果腹。
    热烈的吻，口水顺着唇角流到羽绒服上，她动了动身体，被他压住手。
    结束时，她小脸被憋得通红，羽绒服被口津沾湿了一小片。
    他将她翻转面向自己，手指揩去她唇角遗留的口水，掀唇一笑：“傻了？”
    傅媛身体颤了下，奶奶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他笑了出声。
    在奶奶进门的瞬间，他弯下腰开始收拾桌子上残留的垃圾，突然空了的手指好像残存着一丝属于他的温度，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觉得方才是她的幻想。
    *
    晚上，徐淼家里好热闹。
    傅媛还没吃完饭，就听到了孙浩妹妹孙玉的声音：“傅媛，你们吃快点，徐淼家买了好多烟花。”
    烟花，傅媛想起哥哥下午跟人讨价还价要买烟花的场景来，饭前被哥哥亲吻，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吃的饭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她放下筷子跟着孙玉走了。
    傅澄帮奶奶收拾好碗筷，才去了徐淼家，傅媛玩得很开心。
    “傅媛。”熟悉的嗓音穿过烟花爆竹的轰鸣，她听得清清楚楚。
    孙玉比她先一步到了傅澄面前：“呀，傅澄，你买了好多小烟花啊！”
    徐淼又给傅媛递了烟花，傅澄定定地看她，她木木地接过徐淼手中的烟花，心不在焉。
    不知何时，傅澄站到了她的身边。
    烟花落在他的手中，他圈住她，亲昵地说：“下午为了给你买烟花，找了很多店，喜欢吗？”
    大家都玩得很嗨，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亲昵，他偏下头，亲了下她的唇：“我带了笔记本，等下回去一起看动漫？”
    他的吻落在她唇畔时，她整个人都石化了，会被人看到的！
    他并没有逗留很久，把烟花放在她的脚边，就走了。
    孙玉喊他，他回头看向傅媛，说：“早点回家。”
    孙浩也在喊他，他淡淡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陪爷爷奶奶坐会。”
    *
    傅媛也觉得哥哥说得对，回来应该多陪陪爷爷奶奶的。
    回家时，八点不到。
    哥哥坐在爷爷奶奶旁边边看电视边聊着天，桌面上丢着完整的橘子皮，她盯着哥哥那双修长的手，胡思乱想。
    奶奶给傅媛腾出位置，刚好坐在了傅澄身边，紧挨着她坐的傅澄如往常一样，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并没有人因为这个动作而感到奇怪，只有傅媛，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注意力看电视剧。
    九点半，爷爷奶奶要去睡觉了，傅媛也回了房间。
    她洗漱完，裹着浴巾擦拭，刚准备取下浴巾换上睡衣。
    推门而入的傅澄愣怔在门口处，手搭在门把手上不自觉地收紧，喉结滚动，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洁白无瑕的胴体。
    那是她成年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又白又嫩，比AV里的任何女人都要诱人，他瞬间有了反应。
    傅媛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慌乱中转身，一览无余的好春光入眼。
    傅澄对上她的眼睛，偏了偏头，关门前说了声：“抱歉，我忘记敲门了。”
    事情朝着暧昧的方向发展，始料未及。
    傅媛裹上围巾，反锁上房门，穿戴好躺在床上，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哥哥开门时的表情。
    她和哥哥接吻了，哥哥还看了她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都是凌乱的。
    *
    清晨，敲门声吵醒了失眠一夜，天亮才睡的傅媛。
    开门入眼是令她失眠了一夜的人，他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傅媛很难不去想，昨晚她被哥哥看了身体的事情。
    她低垂着眼眸，不去看他的眼睛。
    “爷爷奶奶出去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傅媛低低地嗯了声说随便。
    门正准备关上，被他挡住，俯下身笼罩过来的高大阴影，她惶恐地仰头，唇被堵住。
    她没刷牙啊。
    唇齿间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他由浅吻变成吮吻，舔舐着她的唇角：“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
    傅媛明知道这样不对，更知道自己应该制止哥哥的行为，可每次被他亲吻，大脑就会缺氧，失去思考的能力。
    *
    除夕夜，阖家欢乐。
    叔叔们都来了爷爷家，堂哥们边喝酒边嘲笑着傅澄的酒量。
    傅媛低着头听堂姐们讨论哥哥又帅了之类的话题。
    傅澄有意喝多，来者不拒。
    酒过叁巡，大人们已经开始打麻将，堂哥们还在比拼喝酒。
    堂姐们拉着傅媛跟村子里的小哥哥放烟花了。
    她莫名地担心傅澄，担心他喝醉了会不会口渴，担心他上楼梯会不会摔倒，担心他会不会难受想吐。
    放了会烟花，便见到堂哥一行人都过来了，包括傅澄，他站在那群人中，很耀眼。
    孙玉偷偷问过哥哥有没有女朋友了。
    一开始她说没有，后来问着问着，她说可能有吧。
    刚才孙玉问哥哥的女朋友什么样子，她脑中又想了早晨的吻，昨夜的慌乱。
    *
    徐淼从家里搬了烟花，烟花绽放，傅媛透过隐约的光偷偷地看着傅澄，余光瞥过，发现他的目光灼灼。
    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她被堂姐拉进了徐淼家，傅澄坐在她旁边指点着她打麻将，他周身的酒气，她并不讨厌，反倒觉得很有成年男人的气息。
    她脑中想着有的没的，好几次都因为出错牌，被傅澄抓住小手：“笨蛋，你出叁条不就聼牌了？”
    她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中，他应该没醉吧。
    回家时，他趴在她的肩头，哼着：“妹妹，喝醉了，头好疼。”
    傅媛嘀咕：“不能喝还要喝，刚才不是骂我笨蛋吗，你才是笨蛋。”
    傅澄摸着她的后脑勺，唇瓣贴上去，她紧张地闭上眼睛，他噗嗤笑出来声。
    傅媛知觉自己被耍了，满脸羞恼，他拉住她扣紧在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有着酒精气息的舌头使劲往她口中钻。
    “唔...”
    纠缠着她不断躲避的舌头，她腿软了，更可耻的是，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攀在了他的后背上，仰着头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这次的吻跟往常不太一样，他不是浅尝则止，箍紧她腰身的手渐渐地往上，当他触碰揉捏浑圆时，她猛地惊醒。
    他箍住她，嗓音微哑：“妹妹。”
    “哥哥。”小姑娘柔弱可怜的嗓音，烟花绚丽绽放的砰砰声，傅澄脑中产生了个更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