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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打秋风[穿书] 第2节
    “妈,你咋这么厉害,竟然能弄到鸡蛋!”
    江珠捧着搪瓷茶缸,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张云,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鸡蛋是金贵物,每家每户都是把鸡蛋囤起来,用来换盐吃。
    张云看着女儿脸上的佩服,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她挺了挺胸,嘴角带着遮不住的笑,“这鸡蛋算啥,等改明妈给你整红糖鸡蛋吃。”
    “妈,你也喝。”
    江珠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看着眼前的妇人,妇人头发枯黄,面黄肌瘦,因为瘦而显的颧骨较高,一双上挑的三角眼,嘴角长了一颗小小的媒婆痣,如芝麻般大小。
    这是妥妥的一副尖酸刻薄的相貌,但此时那双三角眼里却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慈爱。
    “说什么傻话,你才喝了这两口,快都把它喝下去。”张云望着搪瓷茶缸里金灿灿的鸡蛋水,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催促着女儿赶快喝。
    江珠喝了一大半后便停下了,把鸡蛋水又递给了母亲。
    “妈,待会还吃饭哪,我喝太多鸡蛋水占肚子,待会饭吃不下去,可不就便宜给其他人了吗?”
    张云想想女儿说的是这个理,这鸡蛋水确实占肚子,待会就吃饭了,她婆婆每天就做一定量的饭,她女儿吃的少,那可不就便宜老大和老二一家子了,这怎么能行!
    没想到女儿落水后醒来,这脑瓜子真是越来越机灵了,她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幸好女儿提醒了她,她想通了这才接过女儿手中的茶缸喝了起来。
    江珠见母亲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主的母亲平日里是个最喜欢占别人便宜的,可若是让别人占她家的便宜,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要知道,当初她可是因为女主比自己女儿多吃了一块饼子都能指着人家鼻子骂,直到把女主骂哭的主。
    其实也怪不得原主的母亲这样做,在原文中,女主因为生来有福气,便被原本重男轻女的爷爷江老根捧在手里稀罕。
    隔三差五地让婆娘张秀云给女主炖鸡蛋吃,不仅如此,就在家里人都吃糠谷做的饼子时,江老根担心糠饼子会划破宝贵孙女娇嫩的嗓子,便让婆娘给孙女单独蒸两个全家人只有在过节,农忙时才能吃上的玉米面饼子。
    反正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女主,就连老二家生的男娃子都要往后靠,最后才能轮到原主,可轮到原主时,基本上什么也没有了。
    因为她是丫头,身上也没有福气,所以江大根极为不待见这个孙女。后来,原主的母亲每次都要大闹一场,这才好一些。
    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你爷你爸他们回来了。”张云耳朵一动,连忙把染了鸡蛋气味的搪瓷茶缸给藏在了柜子里。
    要吃饭了,江珠连忙捡起床上补丁摞补丁,洗的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褂往身上穿,这几天她是觉摸出来了,这江家吃饭是等男人从地里回来后才吃饭,去的晚了,恐怕连个饼渣都不剩了。
    蹲在院子里磕烟灰的江老根看到太阳都晒屁股了,二孙女才起床,脸上带着一股子不虞。
    “爷。”
    江珠看到江老根在看她,便叫了人。
    江老根唔了一声,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唔囔声,像是回应了江珠,又像是在给江珠脸色瞧。
    张云才不理会她这个偏心眼偏到了羊粪沟里的公公,她上前拉起女儿往堂屋走去。
    第3章
    堂屋里摆着一张长桌子,桌子没有挂漆还是木头本来的颜色,不过多了几道划痕,桌面上也早已被磨得坑坑洼洼,桌子上摆着一筐糠饼子,一盘被切成块的疙瘩咸菜,还有一盆掺了地瓜的高粱粥。
    江珠捡了一个老树根做成的凳子坐下,坐起来摇摇晃晃的,张秀兰正在往众人的碗里分粥。
    江珠对面坐着的是她大伯,江家的大儿子江有粮,面相老实巴交的,斜对面是她二伯,江家的二儿子江有福,面相带着几分机灵。
    “珠珠,你喝我这碗。”江有财看着女儿这几天瘦的尖尖的小脸,心中忍不住窝了一团火气,他把自己明显比女儿要稠上许多的高粱粥换给了女儿。
    又把手中的糠饼子掰了一半给媳妇张云,家里每顿饭都是按人头做的,男人外出务工吃两块饼子,女的和小孩子吃一块。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陈彩莲看了一眼自己木头似的丈夫,心里顿时感觉酸巴巴的。
    “大丫怎么样了?”江老根朝老大家两口子旁边一看,发现今天大孙女依旧没出来吃饭,这一个劲地憋在房间里哪成啊。
    “爹,大丫好些了就是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她说不来吃了。”
    陈桃花见公公问起女儿,她胆怯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张云。
    张云眼角耸拉着,脸上没有丝毫悔意,敢欺负她女儿,简直是活腻歪了。
    江老根抽了一口旱烟,没有说话,那天他在地里干活,听到有人说老三家的正在打大孙女,他便放下除草的耙子跑了回来,可还是回来晚了,大孙女被打的不成样子。
    “呵,什么病了,我看是不好意思出来了吧,当初害的我家珠珠落到了河里,还死不承认,也不知道大哥两口子是怎么教闺女的。”
    江有财用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口咸菜,斜着眼睛看向大哥两口子,口气阴阳怪气的。
    “有财……你闺女掉进河里,真的不是我家大丫推的,再说,你媳妇把我闺女打成那样,到现在还不敢出门哪。”
    江有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忍不住出声,他脾气即使再好,也受不了总是有人往她闺女身上泼脏水,明明就是三弟家的闺女嫉妒那宋知青喜欢的是玉儿,自己不小心掉到河里却要诬陷他的闺女。
    更过分的是三弟妹不管不顾地打了大丫一顿,她闺女掉河里了关大丫什么事。
    “大哥,我闺女命都差点没了,这怎么不是你家丫头害的,当时,那河边就只有你闺女和我闺女,我闺女难道是傻了,这大冷天的往河里跳。”
    江有粮听到三弟说的话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忽然袖子被陈桃花拉了拉,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便闭上了嘴巴。
    这一幕被江老根看在眼里,他看向江珠,
    “二丫头,你说当日你是不是因为脚滑不小心跌进河里的,你大胆说,切记要说真话,我为你做主,可不要因为害怕就不敢说真话,告诉爷爷,是你自己跌入河中的,没有人推你,是不是?”
    这是江珠病好后第一次来堂屋吃饭,原剧情中,原主早已在家里告完状了,而江珠心知自己即使说了,除了父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听说,早在她被人救上来,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妈张云早就抓着女主江玉揍了一顿,被人好拉才拉开。
    江珠听罢只感觉痛快,原主明明就是被女主江玉推下河了,反而被人认为是原主诬陷她,又有一个话里话外偏袒江玉的爷爷。
    怪不得当时事后,原主越发针对女主,这事搁在谁身上,谁能咽下这口气。
    “爷,当时是江玉姐推的我,现在这也说不清,要不就报到公社去,让公社的人来查,反正当时也有旁人在场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这若是证明我说的是真话,那江玉姐可就是杀人未遂罪名,到时候要扭送到镇上派出所坐牢的。”
    江珠说完后,她看了一眼满脸忐忑不安的大伯娘陈桃花。
    “啪”的一声,陈桃花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你说啥?要坐牢?”她顾不得捡筷子,声音变得尖利了些,一脸紧张地看着江珠。
    “你和你江玉姐从小一块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歹毒,竟然让她去坐牢。”
    “大娘,江玉姐没有推我,怎么会去坐牢哪,你别怕,我这是让公社的人来,好还给江玉姐一个公道啊。”江珠扭头看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父亲江有财。
    “爸,你吃过饭去趟公社,让人来查查,一查便知。”
    江有财连忙放下了筷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现在就去,请公社的人来家一趟。”说着,便站了起来。
    “胡闹!”
    江老根眉头紧锁,他眼瞅着三儿子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他连忙呵斥道,随后吸了一口旱烟,看向这个他不怎么待见的二孙女,眼中带着一股子狐疑。
    “你说的那个什么杀人……什么未遂的,真的会坐牢?”
    “当然了,你不信就去镇上打听打听,这起码要在派出所蹲个十几年,我听说有个村子,男的给自家婆娘下老鼠药被发现,被公社直接送到镇上,现在还在牢子里蹲着哪。”
    江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唬的江老根一愣一愣的。
    江老根抽了好几口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着嗓子说道。
    “这事就算是你江玉姐的错,你别在追究了。”
    陈彩莲没想老三家的闺女掉进河里,原来真的不是她自己滑进河里的,她打量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公公,打她进门这十几年来,就没见过她这个公公对什么事,什么人服过软,没想到今天竟然对一个丫头片子说了软话。
    “爷,什么算是江玉姐的错啊?”江珠歪了歪头。
    “二丫头,是爷说错了,这件事是你江玉姐的错,你们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你江玉姐不懂事,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包容些,再说,你江玉姐肯定不是故意的,而是和你闹着玩的,你说是不是,二丫头?”
    江老根把手中的烟杆朝桌子上磕了磕,嘴角勉强挂起一抹和善的笑看向江珠,心里一阵恼怒。
    他江老根在村子里受人尊敬,是个体面人,因着大孙女是个有福气的娃娃,即使他膝下只有江安一个孙子又如何,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羡慕他有个好孙女,就连生产队大队长都给自己几分薄面,在家里更是说一不二,何时像这样一般,对一个丫头片子低头哈腰起来。
    “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江珠像是没有看到江老根眼里压抑的怒火,她慢吞吞地咬了一口早已凉透的糠饼子。
    “不过,我被推入了河中,这身子虚得很,恐怕落下了病根不说,这吃啥嘴里都没味,我这吃不好,就喜欢出去串门,要是别人问起来这事……”
    江珠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她话中的威胁。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江老根:你若不补偿我,我就出去澄清事实。
    江老根的嘴角抽了几下,按压着心火,好言好语的哄道,“看,都是爷没有想到,你这落水,身子虚,确实待好好补补,等晚上让你奶给你杀只鸡子好好补补,以后想吃啥,就找你奶要。”
    第4章
    “大嫂,大丫若是再敢欺负我家珠珠,下次可不就是挠她两下这么简单的事,我说到做到。
    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明白,反正我不在乎什么名声好听不好听,我和有财就珠珠这一个女儿,你们若是敢动她,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张云几口喝完了碗里的粥,抹了抹嘴,一脸不善的神情再配上嘴角那个媒婆痣,显得极为尖酸。
    江老根瞪着老三家的,一张黑黝黝的老脸此时憋得通红,若是按往常,他这个江家当家做主的人早就应该对这个老三媳妇呵斥几句,可如今他没占理,做错事的是大丫。
    不过,这个老三家的简直是个祸事精,大丫再怎么说也叫她一声三婶,那二丫落水又没出什么事,反而是她这个做长辈的把大丫那张脸抓的没法出门见人,真是泼妇一个。
    一旁的江珠害怕她妈把江老根气个好歹,连忙把碗里的粥喝完,手里拿着吃剩下的大半块糠饼子,伸手拉了拉张云的袖子。
    “妈,我吃好了,我头有点疼,咱回屋吧。”
    江珠只是寻个由头想把她妈给哄回去,可没想到下一秒她妈张云直接炸起来了,对着女主江玉住的西屋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我可怜的珠珠啊,你这是被那黑了心肠的姐姐推下河落得病根啊,呸,什么姐姐,以后咱没有姐姐。”
    张云听到女儿说头疼,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走,妈带你去县上的诊所看看去。”
    “去什么县诊所,在屋里躺着休息几天就行了,哪有那个闲钱去给一个女娃子浪费。”江老根听说老三家的要带二丫去县诊所,那不又要花钱。
    江老根固执的认为,晚上让老伴给老三家的女娃子杀只鸡子这就算天大的补偿了,怎么还能再花他的钱。
    再说,村子里谁没个病灾的,都是吃点姜什么的,睡上一觉发发汗就行了,怎么能为了头疼就去县诊所。
    听到这话的江有财直接不干了,
    “爹,那老大家的大丫也是个女娃子,大嫂前天去县诊所花了两块钱给大丫买的敷脸的药,那可是整整两块钱啊,怎么到了我家珠珠这,你就不舍得的了,再说,我家珠珠头疼是拜谁所赐?”
    “大丫以后是要说婆家的,那脸留了疤咋行。”
    “我不管,你给大嫂两块钱,那必须要给我四块,我要带着珠珠去县诊所看病。”
    “凭啥给你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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