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沥沥的开始朝着大地铺天盖地的咆哮而来,雨夹杂着扑面而来,狂风吹起宋凝予素白的衣在夜里神色冷冽得宛如一个淡漠得充满了诱惑的清莲妖,欧阳火眸光微眯望着她那清冷的神色,微微扬了扬眉。
若是宋凝予在宫子临的面前,又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说说。”
宋凝予把玩着手中的木质簪子,那朵并蒂海棠花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显得格外的寒酸与不相衬,欧阳火缓缓的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簪子,伸到宋凝予的面前。
“当初看见这簪子时,孤还以为你是真的死了。”
那电闪雷呜的咆哮声中,宋凝予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只是再看看神色含笑的欧阳火又觉得定是自己想得多了。
“的确是快死了,不过,天不亡我,顺便,给了本宫一个报仇的法子。”
那一计金蝉脱壳在这遍布探子与暗卫的地方,一旦有动作,的确瞒不了多久,宋凝予也没有想过能一直瞒下去。
“是吗?那孤岂不是要好好感谢天上?”欧阳火眯了眯眸,勾唇笑了,宛如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花,带着热情的温度。
宋凝予扫了眼神色开始有了细微变化的欧阳火,一支银针从手中取了出来朝着他晃晃朗声道:“你的毒,活不过三十岁,而本宫,却可以替你解开。”曼陀花开,是来自于北域的毒,看来北域那么一个地方,还藏着许多不为知的秘密。
欧阳火扬了扬眉,挑起宋凝予的下巴赤红的眸中闪过一丝邪气,笑道:“爱妃若是能陪孤活到三十岁,那孤就算三十岁死了,又如何。”对于死亡那是一种无关紧要的态度,宋凝予缓缓的贴近那抹火热的身躯,明明欧阳火与宫子临是一样的毒,可是却一个冰一个火,莫非是那毒还存在问题?宫子临的发生了变化?
“本宫若在你身边,必会在你被毒死之前了结了你,如今的鸿蒙国,若是没有你,也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散沙。”即便是有那些人在,但是,不一样了
“爱妃要孤做什么?”没有人是不惜命之人,即便是觉得了生无趣的欧阳火,也会有想要活下去的想法,三十岁,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还有五年。
殿内的烛火突然连着爆了好几个花灯,摇曳的烛火随着狂烈的风在夜里灭了下去,寝殿中在夜明珠的光下变得有些暗沉,欧阳火那双赤色的眸子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宛如一个魔一般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几近侵犯般的目光令她极是不悦。
“本宫要你三年之内与棠国不起战火!以三年换你一命,如何?”解开那毒容易,只是药材并不好找,有些药材连她爷爷都没有,更别提这些地方了,不过鸿蒙国的国库里面也难说。
欧阳火转着宋凝予的簪子,微微眯了眯眸子扬声道:“爱妃莫不是在替棠皇争取时间?”只须七天,七天之后终究是如何,以后的路以后再说。
“本宫既然可以解开,自然,也可以加缓那速度,你若是踏入棠国半步,本宫便让你也试一试,那瘟疫的滋味,只怕这鸿蒙死的人,可就不止云城区区一个边城五万之数了。”敢对着云城使瘟疫,那么宋凝予向来有仇必报,也不会良善到舍不得下这个手!
欧阳火转动板指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暴风骤雨之中,闪电划破长空,一瞬间将眼前的琉璃玉光瓦片照处透亮,雨的湿气扑面而来,将那白日里的闷热退了个一干二净,身后的双河伸手替欧阳火披了一件披风,又退了下去。
宋凝予目光落在那紫金绣龙厚重的披风上,如今还正是夏日里,欧阳火不过遇了一丝寒气,便冷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以前就是如此?
“孤倒是想看一看,你那心心念念的宫子临到底有何本事,再将你从孤的手中抢回去。”
端着茶盏,宋凝予勾唇沉默不语,不须宫子临来救,她自己自会救自己,若是被她所爱之人,她必定不会甘愿成为宫子临的累赘。
宋凝予转身提笔,一纸药单一气喝成递给双河冷声道:“去太医院将这些药给我找出来,按照剂量全部送到这里来。”又一只白色百灵鸟冒着倾盆大的大雨飞了进来,身体直愣愣的扑撞上了宋凝予,还好她眼尖手快,将那快摔下去的鸟又拽了回来。
“你就呆在我身边吧。”扫了眼那百灵鸟折了的腿,宋凝予皱了皱眉,百灵鸟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是她将那香味抹在皇贵妃身上时所留下的味道。
而这只百灵鸟,是去追踪璃皇与宋凝雪,如何会有两种一样的味道?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皇贵妃,或许已经站在了她对立面。
此时远在紫微宫的殿内却是一派的灯火通明,门窗紧闭,狂烈的雨抓拍打着窗户,随着电闪雷呜发出一阵一阵的咆哮声,紫微宫殿的二楼,那些精美的花瓶琉璃尊盏被砸了个一干二净!
皇贵妃一脸阴沉的站在一片狼籍堆之中,旁边的婢女望着那堆狼籍想收拾,看着皇贵妃的神色,又沉默了下来。
“本宫就不信了!本宫弄不死她!你去告诉三哥,让他给本宫调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本宫留着防身用,快去。”皇贵妃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气,顺手抄起一个鎏金掐丝的琉璃瓷瓶狠狠的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君后之位,只能是本宫的!谁与本宫抢,谁就得死!”望着满地的狼籍,皇贵妃似乎还不解气,顺手抄起那个玉如意朝着窗口狠狠的砸了过去。
窗子突然破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外疾驰而入,手中拿着那皇贵妃砸过去的上好玉如意,扬了扬眉道:“沉得住气,方能成大事!”
“姐姐……”皇贵妃音瞬间低了好几个调,语气平和了不少。
那对面的黑袍人将手中的玉如意扔还给她,狰狞的脸上闪过浓浓的恨意,声音里透着几分冰腾腾的杀意勾唇道:“本尊不比你恨她要少,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自然保你稳坐鸿蒙君后之位。”
那黑袍之人露出半面满是伤疤狰狞不已的面容,在电闪雷呜暴雨倾盆的夜里格外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