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谷主拍了拍那青衣男子的肩膀笑道:“这是焚歌的二叔,也是如今百里堂的堂主,婉月的父亲,以后孙媳妇你可得多帮着教了。”
这么说来,那人应该也是谷主的儿子才对。
百里焚歌牵着宋凝予的手上前,朝百里堂主扬眉一笑道:“这是本少主的妻子宋白,以后可就得多多麻烦堂主了。”两人之间完全不见半丝亲戚之间该有的温和,那两者眼神之间锐利的摩擦着,宋凝予敛眉不语,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里面请。”堂主扫了眼宋凝予不置可否,让开身朝众人朗声轻喝,那一声轻喝中带着无上的威严与威慑,宋凝予眯了眯眸子,跟着百里焚歌缓步而入。
那百里堂中是一处宽广的院落,青石板地面,院子里面放置着足量的玉石桌子,想必这谷里有人大婚的时候都会在这里举行一顿酒席,只是,除了玉石桌与石凳之外,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多余的东西,连颗花草也没有,干净利落得有些不正常。
宋凝予随着百里焚歌被拉着坐进了大厅里,大厅的玻璃水缸之中种着万年青,除此之外再无别物,在一个常年百花盛开的百里神谷里,诺大的百里堂中竟然不见一盆花,未免有些诡异。
百里焚歌坐在宋凝予的身旁,凑近她的耳旁低声道:“一会会敬茶,你就当作是为你想做的事情事先道个歉,没有别的意思。”
若是以媳妇之礼去敬百里谷主的茶,以宋凝予的性子,会不会敬还真不好说,宋凝予眸不闪过一丝凌厉,你就当作是为你想做的事情先道个歉?这话……
“百里焚歌,你什么意思!”握着的杯盏一瞬间充满了内力的气息,百里焚歌扬了扬眉无辜的看着宋凝予凑近她的耳旁低声笑道:“七日之后我便放你离去,老人家年岁大了,难免会伤心的,你以为是什么?”
宋凝予手中的内力一瞬间撤了个一干二净,那盏杯子在宋凝予的手中砰,一声细片的声响,化为了碎片,酒水从桌子上朝着宋凝予的身上淌去,一块粉色的帕子放在宋凝予的桌前,挡下了那快流到宋凝予身上的酒水。
百里婉月那双纤长的眸子微微弯弯的笑着,朝一旁的婢女笑道:“这杯子放得有些年月了,快,替嫂子重新换一个过来,要琉璃玉的。”那清润的嗓子让整个大堂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年月久了能放坏的杯子!
钢玉打造的杯子,摔都摔不碎,宋凝予不过是轻轻用手一握就成了碎片了!菜式鱼惯而上,众人在台下嘀嘀咕呈,目光不时的落在宋凝予的身上,我的妈呀,这如今都这么厉害了,时日长了,可怎么得了。
坐于谷主之下的百里堂主余光落在宋凝予的身上,微微眯了眯,婉月回眸朝堂主轻声笑道:“父亲,时间差不多了呢。”
百里堂主缓缓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抬了抬手笑道:“今日是侄儿与侄媳妇的好日子,现在请新人敬酒。”
那个大位是特意留给百里老谷主的,这是谷主专位,在谷中,但凡是新婚的父亲,都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一次,以显其对于百里谷中所做的贡献。
而今日坐的那个位置,老谷主的。
百里焚歌起身,朝宋凝予伸出手笑道:“娘子,赏为夫个面子吧。”众人台下议论纷纷,少主和少夫人当真是夫妻伉俪情深啊,肯定白头偕老啊,是啊,早生贵子啊,宋凝予听着这些话脸色沉了沉,最终还是将手伸了过去,咬牙切齿道:“欠我个人情!”否则她不干!
百里焚歌宠溺般点头,那又是一个爱妻子的好男人的模样看得众人未婚的女子心都碎了,两人站在老爷子的面前,这跪都还没有跪下去呢,那道门便被人猛烈的拍打着,宋凝予扬了扬眉,这可不关她的事了。
“开门!还请谷主还我百里东家一个公道!”
“请谷主清空我百里东家一个公道!”
声音在门外朗朗而起,宋凝予余光扫过老爷子那张乌黑的脸,再看向一旁站着的百里堂主,那双精光炯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插手这一桩事的,最多就是在一旁看一看笑话。
宋凝予将这一点看得很明白,人心冷暖,宋凝予那超乎常人一般敏锐的心总能察觉到些什么,只是,不说而已。
百里婉月挽着宋凝予的手低声道:“嫂子别害怕,在嫂子之前其实焚歌大婚的时候娶的是百里东家的小姐,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大家看到的是嫂子,木已成舟了,谁知道她们的女儿为什么会自尽死在自己的房里而没有嫁过来,嫂子,你知道吗?”
清冷的眸子微微缩了缩,缓缓的抽回百里婉月的手淡道:“焚歌,昨天夜里你可说过,你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意思很明白了,宋凝予并不打算插手。
一旁的百里婉月那浓浓的笑意里与百里堂主的如出一辙,深不见底,那双眸子看得久了,让人心生寒意,宋凝予眯了眯眸子,站在百里焚歌的身旁敛眸顺眸,一副居家好媳妇的模样,其实只有百里焚歌心里清楚。
“让他们进来。”百里谷主坐在主位上一扬手,外面立即便有人打开了门,无数双眼睛盯在宋凝予与那进来的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并且不时的为自己所看见的事情添把油加把醋。
于是渐渐的那事情就变成了,宋凝予乃那百里东家的私生小姐,由于羡慕嫉妒那大小姐,于是便将那大小姐给杀了,制造出自杀的假象,自己则代替她嫁到了百里谷主家。
台下一片议论纷纷,宋凝予眉眼抽了抽,这抽象的解释还颇合乎情理,百里谷主朝宋凝予招了招手,笑道:“你不要怕,有爷爷在这里,你们先坐。”
宋凝予端着琉璃玉酒杯,余光落在那从门外大步而入的一大家子人,那嚎啕得模样,令宋凝予眉眼不可抑制的抽了抽,为首的是一个处迈的老者,身后跟着一对夫妻,在那一对夫妻的身后四个人抬着一个白色的担架,那白色的担架之中露出红色的婚服。
红白之间隔外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