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挑了挑眉,坐在宋凝予的对面一脸自得的端着茶盏,这模样,与之前神态恭敬的人判若两人。
宋凝予给了金月绝对的自由,换句话来说,只要她将宋凝予的事情办好,不背叛她,那么所有的一切,这个女人都是自由的。
“七月那丫头找主上找得厉害,先是从鸿蒙去了云城,又从云城去了长安,后来听说你在望天崖,又拼命的跑去望天崖,呵,还真是够蠢的。”
金月批评得毫不留情,那小小的身板如今长开了不少,比起在朝瑰王宫来看,多了几分女子的成熟气质。
“嗯,若是她回来了,就让她在这里等着我,让你查骷髅海盗团的事情如何了?”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茶盏的杯口,碳火在屋子里面烧得红亮,整个屋子里温暖的令她昏昏欲睡。
金月眸光瞬间变得凌厉,那玩笑的神色也变得正色了起来:“骷髅海盗团中的团长被身份不明的人带走了,骷髅海盗团我们的人回来之后死相都变得很凄惨,全身生虫,我已经派人用火焚烧了。”
回想起之前听风楼那几个暗卫的死样,如今的金月依旧觉得心有悸悸。
“看样子,她应该还活着。”总之没有落入那个黑袍男人的手中就好,宋凝予被宫子临捂着眼睛,看不清对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宫子临会捂她眼睛,应该也不是什么她适合看见的好事!
金月点了点头喃喃道:“那身份不明的人是消失在海中央。”
宋凝予眸光微亮,手下意识的握紧,海中央?那个传闻中的皇岛就是位于海中央,并蓬莱、瀛州、方壶三岛方成皇岛,莫姨本就是皇岛中人,如今被带回皇岛,起码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她神色缓缓松懈了下来。
垂眸拂了拂翻开的衣袖,沉吟了片刻抬头望向一脸严肃的金月,宋凝予突然笑了,眉眼弯弯,清冷的眸子仿佛阳光下的瀑布,令人心旷神怡,金月一脸狐疑的瞪着宋凝予,如今是什么情况?她还笑得出来?
“不必去查骷髅海盗团了,白马寺一事,如何?”白马寺的情况一直是听风楼的人在处理,宫子临身旁有实力的暗卫都保家卫国去了,就算有这个心思去处理这些事情,也不比听风楼准确。
听风楼是一个专门处理暗杀与消息的一个组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在江湖之中划开了一片地盘,无人可撼动,江湖最近因为棠国与鸿蒙交战而变得热血沸腾,再加上宫子临有意要纳天下英才,群英纷纷投诚,云城之中云集不少的能人士才。
金月端着茶盏沉吟了片刻,语气轻了几分:“入口已经找到了,但是没有印玉,进不去,白马寺中地下以铜铁浇注,所挖出来的地道没有任何用处。”金月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从白马寺后山挖了条地道打算通向白马寺地下城。
却不曾想,并没有什么用,那整个地下城中浇铜封筑,找不到半丝破绽。
“嗯,你让兵木过来一趟。”宋凝予敲着桌面,盯着那一盏热气氤氲的茶,脑中光亮微闪,丞相,是个关键,至于另外一块玉,她扫了眼门口的方向,宫子临不是救了皇贵妃吗?或许可以一用。
“这里是听风楼的地盘,兵木正在后院的大屋里忙得很,听她说似乎是从厚土那里要了份白马寺地下城的图纸,正在造一个地下城的模型。”一提起兵木,金月眸中划过一丝赞赏,在这几个人中,她最看好的不是天下地图记忆者厚土,也不是赚钱如流水的运水,更不是武力超群的楼火,而是兵木。
那个对机关掌握已经独步天下的女子,这么多年从被自己机关所伤到最后机关术独步天下,她是一步一步看着她走过来的,她的成功,天赋是其中之一,最多的还是她那份废寝忘食日夜不休忙碌的心。
可以这么说,只要兵木对机关有了什么想法,或者旁人说了句什么,比如曾经运水就抱怨过,一张一张的数钱实在太慢了,于是兵木就日夜不眠不休的整出一套算银钱的工具,如今对于听风楼那一堆堪比金山的钱银,要算起来,不过是半日的工夫。
宋凝予猛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扬眉笑道:“走,去看看。”
兵木做出来的东西,精美实在,且好用得很,宋凝予曾试用过一把八宝的玲珑袖箭,开口为八,可同时射出八个方向,小巧精致,射出的劲力可入木五分,曾经连着穿破了两个铁盾。
金月其实早就想去看了,可惜大门紧闭,兵木的地盘若非她亲自走出来,你想走进去,还得谨慎再谨慎。
当下领着宋凝予就出了门,宫子临已经不见了去向,隔壁的的房间里一片黑暗,宫子临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下了,她眸光微闪。
“怎么了?”金月狐疑的望着隔壁墨黑的房间,连灯都没有一盏,未免太奇怪了?
宋凝予摇了摇头,随着金月一同七转八转,转进了后院之中,龙门客栈中也有后院,分为两个,一个是为了客人而开放的,而另一方,则是私人的后院。
只见后院之中风雪封冬,红艳的梅花点点,在冬季之中一支独艳,开破寒冬。
穿过一片梅花林,金月取出一方形状怪异的牌子按在那一方紧闭的墙面上,墙朝着两旁缓缓退去,露出一片纯白的世界,梅花如雪,花雪难分。宋凝予不犹联想到那一首诗,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冷冽的香气清神醒肺,金月朝宋凝予解释道:“主上跟着我的步子,这些是兵木设下的机关,为的是防止旁人进入。”
金月捡起一方石子朝墙角扔了过去,空气中传来凌厉的一个弧度,一支袖箭破空而来,砰一声细响,将那鹅卵石击成了两半。
宋凝予这个时候才领悟到兵木对于地盘的意识终究有多强悍!
金月瞧着宋凝予有一瞬惊叹的表情,慢条斯理的抽出帕子缓缓的探着手指上湿润的雪与泥土,笑道:“兵木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
跟着金月一路七转八拐走出了那片白梅林,入目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的确是房间,入目唯有一间,那房子长近百米,规模极其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