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吃饭都要去找她,否则一个人就会废寝忘食!”
…宋凝予很怀疑,这两个人终究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莫不是兵木有恋父情节,而刚好这楼火性格火暴,却好幼?
在宋凝予的质疑的眼神中两个人齐齐转过头瞧着她,那神色,仿佛是在问,对于我们在一起,你有什么意见吗?宋凝予摇了摇手,笑得有些唐突,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与她其他的手下开玩笑,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将她当成主上。
对于这种朋友的感觉,宋凝予自认还是很不错的。她又不要当什么伟人,自然也不需要那些一天到晚冰冷着一张脸对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人生得意须尽欢呐,别回过头来看一看,活了这么一辈子,却连一件值得回忆的也没有。
“去那上面看看!”
那玉阶一路朝上蜿蜒而起,上面似乎是一个大亭子,宋凝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还没有走到那亭子上,因为轮椅并不好搬上去,所以楼火是抱着小兵木上去的,那步态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去若游龙,偏若惊鸿。
宋凝予扶着腰站在玉阶上,抬头仰望着已经快到顶的楼火,抹了把脸上的汗,有些愤愤然的咬牙切齿,为什么她的内力不见了!
楼火直到奔上了玉阶才发现宋凝予的异样,宋凝予忍不住在心里吐泡泡,还真是有了媳妇就不理自家主上了!楼火站在玉阶的顶端抱着兵木冷冷的瞧着她。
“快一点!连我都上来了,你还想在下面爬多久!”
“楼火!我才是你主上!你给我……给我搞清楚!”宋凝予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扶着那玉阶的柱子吃力的挪步,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步都生若千斤!兵木看着那一步一挪的宋凝予傻了眼,喃喃道:“莫不是这里还有什么机关?”
掏出怀里的纸翻了一遍并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宋凝予抹了把脸上的汗,将身上背着的金玉画筒系得紧了些,又开始吃力的朝上边挪。
兵木朝宋凝予晃着手中的图纸,一张俏丽的小脸在夜明珠的灯光之下变得越发的柔和了起来,黄莺般的娇笑声在地下城中扬起:“主上,你快点来,这里景色不错,整个地下的长安城都尽入眼底了呢!从这个位置往上,应该就是那白马寺的正殿!”
兵木格外的兴奋,朝宋凝予挥着那白皙柔嫩的手,宋凝予吃力的爬着,抬头一看,才走了大部分,还有小部分的玉阶要接着爬。
楼火懒懒的靠在那亭子旁的柱子上,也没有去看身后的情况,只是看好戏一般的瞧着宋凝予:“此玉阶为天阶,共计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主上已经走了七九六百七十三步。”
“……”宋凝予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狠狠的瞪了眼楼火,咬着牙接着爬!她爬!
等宋凝予全身是汗爬上那亭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原本在楼火怀里的兵人正懒懒的蹲在地上与几乎趴在地上的宋凝予四目相对,递出一方帐子交给她,眸中笑意横生。
“主上,我觉得您下去的时候应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宋凝予连连点头,将身上带着的水袋摸了出来,仰头喝了好几口才将心里沸腾的血液与气息平息了下来。楼火的声音在一旁凉凉的响起:“以主上如今这情况,滚下去的确是最快的。”
宋凝予狐疑的瞪着楼火,身为一个主子,竟然被下属给涮了,她的面子!里子!往哪里放啊!
无力朝他翻了个白眼,眸光落在亭子里,楼火抱着手臂眉眼染上了向分笑意:“这亭子乃是鸿蒙帝取财宝时用来祭祀的地方。”
宋凝予狠狠的擦了把脸上淌着汗,气得牙齿在发颤:“所以呢!”
“所以主上,咱们可以下去了。”楼火心情莫名的变得极好!脚步轻快的就这么抱着兵木开始飞下玉阶,看得宋凝予咬牙切齿,楼火的声音从下方幽幽的传了上来:“主子若是需要属下用抱的方式将主子抱下来,属下很乐意效劳。”
“不用!”宋凝予冷冷的瞪了眼已经到了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阶之下的两个人,抹了把脸上的汗,她觉得她稍微动一动,全身都须付出极大的力气!
楼火眸中闪着一丝恶趣味,打量着那上方的人,坐在轮椅上的兵木笑嘻嘻道:“说不定这里只对主子一人有禁锢呢。”
“因为印玉,带着印玉上祭祀台,那印玉材质特殊,下方对她会有吸力,所以连内力也用不上。”对宋凝予其实还是有好处的,每走一次内力都会被强制性的提升!
宋凝予站在亭前,入目是一片长安城,灯火繁华却了无生气,那旧旧戏台与宋凝予曾在龙门客栈的顶楼入目所眺望到的是一模一样,依稀里仿佛还能听见那戏人在婉转浅吟,衣带翩翩然间唱尽了历史传奇。
这是一坐死城,困了无数人的一生,如今又困了无数人的今生,多少人想寻得鸿蒙的宝藏,却又有多少人硬闯不得,死在了站口。建在白马寺下?真的就能洗去那些怨灵日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怨恨了吗?
这鸿蒙的先祖还真是可笑。
宋凝予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亭子上写着的一个牌子,整个人神色即时僵便了。月楼阁……
她曾经在棠国的地下陵墓中见识过!那是一座极其诡异的楼阁,她曾经在那楼阁之中见到了她娘亲,甚至还有那躺在棺木中的鸿蒙先祖的画像!
当时只是旖旎迷梦一场也好,其他也罢,月楼阁三个字会出现在这里,同样的凌墓,同样的过了几百近千年了,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那月楼阁三个字不知道是以什么墨写成的,隐隐约约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醒神的味道,宋凝予连连后退了两步,想将那牌子看得更仔细些,脚下一滑,宋凝予顿时就朝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玉阶翻滚而下。
正望着别处的两个人回过神来就见一个身影朝着这玉阶下飞速的翻滚而来,兵木慌乱的拍了拍楼火,焦急道:“那那那,那不是主上吗,怎么真的滚下来了!快,快去扶一把啊。”
楼火摸着下巴打量着那飞速而下的身影,扬了扬眉沉声冷笑道:“这样的速度,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