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一张一张的无一不狠毒,宋凝予在殿后呆了一盏茶的工夫,待一切收拾妥当了才缓步走了出来,整个大殿被千寻等人折腾得闹哄哄的,屹立近千年不倒的皇宫,在众人那一片能淹死个人的唾沫星子里被一点一点的随着五尊的怒气龟裂。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暴发出一声吼:“快离开大殿,这柱子起裂纹了!”
众人纷纷朝着大殿门口一窝蜂般的涌了出去,所幸大殿的人并不多,除了逃走的那些挤进来的百姓,其余的人都有序的走了出去,宋凝予被千寻紧紧的牵着手两人并肩走了出去,所有的人辙离纷纷下了九九八十一级玉阶。
退至宫门口,那五尊才坐着大椅缓缓飞了出来,在五尊疾飞出正殿的瞬间,整个鸿蒙皇宫的议政殿轰然倒塌,冬日里的碳盆点燃了议政殿中的易燃物,整个政殿缓缓的烧了起来,最终火势越来越大。
这么一折腾,那些百姓顿时没了声音,个个低着头缩在一起,宋凝予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人,欧阳火,以及宫子临的近侍,风。
众人狐疑的看向宫子临,这种情况下,应该带上宫子临才是,怎么把近侍给带上了?
宫子临抱着宋凝予舍不得放手,倒是这风,平时这眼神也没见这么犀利啊!众人纷纷猜测其中的种种,无数的不可能在百姓的嘴里一切皆成可能,一切的可能在百姓的嘴里皆成了不可能与各种不能称之为证据的证据。
那五尊幽幽的扫了眼站在前排尽量低头的百姓,百姓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千寻牵着宋凝予的手,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将一枚玉递给了宋凝予,那是一枚青玉,入手生温,很是舒服,木千忱望着那块玉,眸光微微闪了闪。
“凝予,这玉是开过光的,能护你平安,你带着吧,鸿蒙之事你不必担心,我在鸿蒙等你回来。”千寻紧紧的握着宋凝予的手,万般的不舍,若是平常哪怕是远行也好,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如今,宋凝予要去皇岛,那个地方,她曾经在书上见过,乃海上三座仙山的统称,万般凶险。
身为区区棠国的贵妃在朝堂之上都受尽了波折,去那据说是天地同生的皇岛,岂不是更加危险。
宋凝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千寻,棠国就交给你了。”
五尊坐于那莲花大椅上,抿唇挂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虽生得极其普通,但是那出尘的气质,却让人望而生畏。
宫子临一袭大婚喜袍站在白主阶上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几人,眸光微微凉了凉,一拂衣袖冷声喝道:“回宫!”长安城不必他们来收拾,自有逍遥王处理,如今之计是将元气大伤的棠国把元气给补回来!
宋凝予一袭月白的长袍坐在轿子里,十六人抬的大轿踏在空中如履平地,朝着太阳朝西移去的方向疾步而去。
宋凝予突然想起来,还有宫子桑这么一号人,那个孩子,原来真的是宫子临姐姐的。
有些误会若是止于唇齿,便会掩了岁月。
扫了眼身旁步步紧跟的风,宋凝予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些,倒是顾忆臣,因为不会轻功,于是和她挤在了一起,顾忆臣了无精神的趴在诺大精巧的轿子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那月华一般的织纱,一脸忧郁的瞪着轿撵之下浮动的云朵。
出了长安之后那轿身缓缓停了下来,宋凝予等人坐进了以车中,欧阳火与风各坐宋凝予的一旁,宋凝予支着下巴瞧着风,勾唇笑问:“宫子临与宫子桑莫不是双胞胎?”不然怎么解释两人如此相近的年龄?
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了几分:“是,不过,宫子桑十三岁离家出走,扬言再不归家,说起来,我也有相近十年不曾见过她了!”
马车中重新陷入了一片沉寂,顾忆臣坐在马车中极不安分,扭来扭去整个人就没个消停。长孙无忌支着下巴见顾忆臣那一脸忧郁的模样,垂着眸缓缓道:“不如我给你讲讲你娘亲的事情?我那次去骷髅海盗团看小姑的时候还看见你呢,你那个时候正在与海中的虎鲨打架,我就去叫你。”
顾忆臣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连连点头:“骷髅海盗团里那个怪老头是怎么回事?他将我们海盗团的人都杀了!”
宋凝予拧眉接过顾忆臣的话:“那人我也见过,一身黑袍,有一只眼睛还是红色的,那会还拉着我说要找什么天之血!皇岛有没有这么一号人?”宋凝予也曾经怀疑过是那五尊下的手,可是如今细细想来,不大可能。
那五个人不说那一身的实力,那满身的淡然之色也不像是那般将人毁成那个样子的人。那些伤口宋凝予看过,很浅,只是轻轻的划破皮肉,那些虫子只能不断的从那伤口中翻涌出来,完好无损的皮肤在腐烂了才会爬出耿。
长孙无邪一听宋凝予这么描述,支着下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咱们皇岛之人虽然不能说生得个个俊男美人,可是都不会太差,你说的那种丑不拉几的,在皇岛早就处决了。”
宋凝予跟角抽了抽,长得丑还是一种罪,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他眸光变得有些深远,望向宋凝予时带上了几分深意的崇敬:“若说天之血,在皇岛之中就只有一个地方是与天相近。”
“什么?”宋凝予端着手中的酒杯,有些不安,窗外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日暮西沉的阳光缓缓透了进来,将马车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浓妆艳抹的金色。
长孙无邪盯着宋凝予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在皇岛见过你?公主,你回过皇岛吗?”
宋凝予摇了摇头:“没回去,你刚才说的与天相近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神殿啊,与雪皇陛下是同一等级的存在,那个大祭司,寻常人都不知道大祭司生得什么模样。”长孙无邪只是提到神殿,整个人就如同镀上了一层阳光,欢喜得笑容满面。宋凝予扬眸:“大祭司你可曾见过?”
“我虽是丞相之子,但是一不上朝堂,二不入江湖,与那些个浪荡子弟也没有什么可聊的,只记得一次和父亲去天宫参加雪皇陛下三十五岁生辰的时候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