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予走到莲清的面前,狐疑的打量着她,眼睛微红,鼻子微红,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哭出来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
“你,怎么了?”
莲清摇了摇头,朝宋凝予温然一笑语作轻松的回道:“奴婢无碍,陛下正等着殿下呢,殿下请。”
宋凝予的眸光在莲清的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只能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你是我的贴身婢女,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我,这样,我才好护着你,明白吗?”
莲清诧异的望着宋凝予,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殿下,莲清必定谨记于心。”
宋凝予上了马车,身后的赫连星笑才慢慢悠悠的跟了上去,扫了眼一旁眼眶微红的莲清,赫连星笑若有所思的端着茶盏,望着那马车窗外泛着黑黄色的叶子,垂眸不语。
桐柯留在了玉阁楼,如今的玉阁楼里,一系列的事情,还需要桐柯去做,马车一路轱辘而行,那青石长道上枯败的树枝被马碾过,发出细微的声响,玄林族府四个大字刻在那九尺高的巨大三生头上。
宋凝予从马车上下来,便见玄林族长与陛下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让陛下等的确就是宋凝予的不应该了。
宋凝予从马车上大步而去,滟华扑上来,打量着宋凝予,见她无漾才放心了些。
宋凝予走到雪皇的跟前,微微行礼一笑:“娘亲安好?”
雪皇的头上多出了一些白发,宋凝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一旁神色有些耷拉的药老,药老知道宋凝予一定会兴师问罪,却又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医仙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面又走了回来,她扫了眼雪皇头上的白发,冷冷的哼了哼,转身朝着那玄林族的族府大步而入,一边走一边一脸嫌弃:“都说玄林族原本是医药世族,如今看来,还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种这么多的曼陀罗,你们是打算做什么?”
宋凝予在雪皇的怀里,眸光微微一震,是了,整个皇岛里,唯有这玄林族的族花是曼珠沙华,晕珠沙华为红色,花开如龙爪,所以也被称之为龙爪花……
敛去眸中的疑惑,宋凝予朝那玄林族长严谨的道:“方才我去逛了逛聆城,城中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玄林族长有些吱唔的望着宋凝予,他不敢直视那双清冷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只能将头压得更低了些,喃喃道:“殿下里面请。”
宋凝予见他不说,也不再多问,只是随着雪皇一并入了玄林族府中。
此处并不是它的主府,而是一个次府,因为此处离那飘渺一族离得会近一些,所以便在此处也修了一个府坻,滟华挽着宋凝予的手挑眉轻笑,低眉顺目之间皆是亲密无间。
她凑近宋凝予的耳旁轻声道:“我比你们要先到一日,这里的情况都摸索得差不多了。”
整个聆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我的人有了中毒的迹像,竟然连雪皇在场都并无甚过大的作用!
玄林族长一脸悔恨的望着宋凝予,喃喃道:“殿下,聆城一夜之间尸体遍地,皆是中毒之相,还请殿下相助啊!”
宋凝予随着玄林族长缓步而行,路以一片竹林,那竹林之中远远望去一片漫珠沙华,那花开如血,在阳光之下闪着异样的光。
宋凝予望着那一片花海,突然沉声问道:“不知玄林族长可知曼陀花开之毒?”
她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玄林族长,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玄林族长点了点头,沉声道:“确实是见过,只是,一百多年前,那彼岸药书就被那一任的族长以致毒害民之名扔进了大海里,殿下如何得知?莫不是…莫不是那书还在?”
赵族长的眸子里闪着隐隐约约的激动,若是有了那书,玄林族何至于成为下三族?
宋凝予在那赵族长充满了希望的眸子里摇了摇头:“不知,只是,我的一位友人中了曼陀花开,所以故来一问,族长既要我相帮,那么还请族长对我不要有隐瞒!”
族长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有没有,我如何敢待殿下有隐瞒之心,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请殿下早些歇息!”
玄林族长走得很匆忙看着那脚步就像是有谁在追着他跑一样!滟华望着那族长的背影,摸着下巴挑了挑眉:“这个族长,一定不正常,我在外面看了一天了,这赵族长,要么就是最好的人,要么,就是最坏的人,你可千万要小心些。”
宋凝予的房间在雪皇的隔壁,而滟华的房间在宁凝予的隔壁,身后原本正准备走的药老在宋凝予的目光下又自动自发的留了下来。
宋凝予将那药老请进了屋子里,药老扫了眼小医仙,又看了看一众人等,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只想与殿下单独谈一谈。”
小医仙冷冷的扬了扬眉:“徒儿当真是出息了,徒孙,咱们走。”
滟华闷声憋着笑,随着小医仙一并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还种着一盆曼珠沙华,窗外低沉的日暮折了下来,折在那一盆曼珠沙华的身上,带着一种血色一般的诡异之景,宋凝予垂眸,瞪着眼睛望着那一脸沉静的药老。
“娘亲的头发,为什么会白?”不过四十岁,保养得极好,怎么会发白?
药老挪了挪屁股,坐得端正了些,望着宋凝予,沉声道:“你还记得大祭司那一头白发吗?”
宋凝予的心中一紧,狐疑的望着药老,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块冰,突然就照到了太阳:“你的意思是,纯素的发,原本……也是黑色的吗?”
药老点了点头,望着宋凝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不知殿下可看见景凤王尊!”
“看过。”又是景凤王尊!宋凝予下意识的紧拽着手中的裙摆,精致的眉狠狠的拧作一团。
“不知殿下可觉得,大祭司与景凤王尊颇为相似?”
宋凝予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染满了凌厉:“你若是要告诉我,如今的纯素大祭司就是当年的景凤王尊,那我劝你还是省一省的为好!大祭司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如何就活了一百多岁了?简直就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