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行便这般阴沉着脸将身上衣衫全褪尽,直到看见沾染在上的,腥白的,显眼的那一摊东西。
萧若秋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可笑么,他还没碰她便不可抑制的,射,出来了。
她深觉屈辱,觉得他是在羞辱自己。
赵景行却感到另一种令他陌生又烦躁的情绪,他今天中迷香时所想种种,皆卑鄙可耻。
他甚至在那种情况下因为心生幻觉将她当做她而倍感亢奋。
血脉都喷张了。
或许,他是该找个女人了。
*
二皇子从禁闭中被放出来的那日,孟宛清遭遇了一次暗杀。
这是她活了十几年头一回遭遇暗杀,过程之惊险自不必多说,总之躲过去了,只是可怜马三替她挡了几刀现在还养伤在。
也因为这次暗杀事件给孟宛清警了个醒,她现在是众矢之的,以后这种事还会更多。
为怕月华她们因为自己的事遭遇不测她吩咐下去,年内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采买等其它事物交给府中其它奴仆,同时,她又花钱雇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整日不离的跟着自己,美其名曰“轿夫”。
惟一庆幸的是郭正的案子有了新眉目,在孟宛清杀鸡儆猴后,暗中有不少人向她透露了对郭正不利的讯息。
譬如他不止屯了目前这些兵,还有部份在离京城不远的通州。
通州恰好有她曾经相识的同僚,正是叶椎,叶椎调任后全是去了那儿,此事是真是假她只消叫他帮她打听留意一下就行了。
消息这么多,自然也是真真假假掺合在一块儿,她可不想被人当剑使。
“听说殿下今日请了戏班子为侧妃唱戏?”
说是侧妃过生,不然用什么名义请戏子去唱戏呢?
面对孟宛清的问询,那宫人只是点头,“似乎是的。”
“那你可知是那戏班子可是庆喜班?”不怪她耳聪目明,只是跟戏有关她就不得不多留意一些了,旁的人还不知是哪个戏班。
那宫人闻言又摇头,“不甚清楚。”
孟宛清知道此事还得自己亲跑一趟,因而没再多问,恰好她也有事要入宫向太后禀告,关于郭正案件的几个疑点人。
她才过西华门,想绕过金华殿的正殿在角门方向蹲一蹲的时候便听见一道声音。
“孟洵。”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听到的是砚官儿的声音,直到回首间才蓦然发现,不是砚官儿,是沈如锡。
许久没见……
自从那次两人无言的在御花园相伴走了那么一段路后,算起来,大概也有好些时日未见了,她是忙的不得闲,虽有几次进宫面见太后可她都挑着不太容易跟他偶遇的时间,而他也因为诸事缠身也没有空闲去见她。
隔了这么久没见,再次见面,难免自有一番情绪在其中。
“今日怎的不见八宝公公。”她也是没话找话说,只想打破异样的沉默。
沈如锡笑望她,尽管她没发现他在听到她提起八宝的那刻笑意淡了淡,“八宝去内务府领银丝炭去了。”
原来如此。
隆冬一至,各皇子贵人都要开始领炭敬。
孟宛清是知道这个事的,便是她想再没话找话的扯上一扯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意思,可才想跟他道别,他却冷不防的跟她并肩。
“你去哪儿。”他没有说他去哪儿,却是问她去哪儿。
孟宛清只好随口编了个,“去见太后娘娘。”
他凝着她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眸,唇角笑意温了些,“我与你同路,不若,一块儿走吧。”
这……
孟宛清心道早知他也去那儿她就说另一个位置了,可,他会不会是故意就是想与她同路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极低的可能性,她心竟又咚咚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你脸怎的红了。”他若无其事的问。
孟宛清随口掰道,“哦,许是日头太烈了。”
他没说话,半晌才发现他在笑,极轻的,意味深长的。
她才想问一抬头便发现今日天灰得很,哪里有什么太阳,她着实是见到他脑子便不大灵活了,连编出的借口也如此拙劣。
可他看上去却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唇角一直微扬。
殿下他……
孟宛清想看又不敢看,终是低下头了。
“你身上的伤,可还好了。”走了一段路后,他轻轻问了声,目光也定定停留在她身上。
孟宛清随口道,“恩,好多了。”
“我这儿有药。”说着他伸手,手中不知何时有个玉瓶,在她想婉拒的时候定定道,“这是祛疤的,宫里的妃子若受了什么伤怕留疤都是用这个。”
玉痕膏。
孟宛清也听说过,此物昂贵得很,且宫外遍寻不得。
她便是活的再糙到底是个女子,心内不过短暂挣扎了下便伸手接过了。
谁知她伸手去接的那刻他却握住了她的,紧紧的。
孟宛清诧然朝他看了一眼,只对上他深如漩涡般的眼眸,哪有往日的温静,有的,只是无尽不言而喻的深意。
她一时惊住。
甬道两侧陆陆续续有宫女和太监经过,路过她俩身边时都会特意停下行礼,“见过殿下,见过孟大人。”
他嘴里应着,握住她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
她尝试挣了几次都没能挣开,一时,面红耳赤,又是不好意思,又是一种明知又想逃避的不明情愫。
“走吧,我送你。”他到底软声道,只是握在她手中的手却没松开。
两人衣衫宽大又兼披着斗篷,便是握着手在外人眼里也瞧不见,只当是挨在一块儿走。
路上,她神情异怪,沉默不语,而他握着她的手从最初的紧攥慢慢放松了些,似乎,他自己也很紧张。
神奇的是那个玉瓶明明在他手中却不知所踪……倒方便他将她手骗过去……十指紧扣。
“殿下。”走了一阵后,她耳朵尖都红透了,却不是冻红,而是另一种意味的红,“能,松手么。”
他笑意温浅,手却不松,“不能。”
这……
她耳根子更红了,只得躲逃不及的低下头,却不知,最是一低头的温柔,胜过凉风的娇羞。
他望着她的目光更炙热。
两人一路牵手,走过好三条甬道,路过五扇门,行经一处花园七座殿宇,原来,她心里竟记的这么清楚。
“那就,送到这儿吧。”沈如锡终于停下。
孟宛清亦松了口气。
“大人,你在看什么?”不远处的保和殿外,楼阶深深,一色的汉白玉堆砌所造。
赵景行听到身侧有人喊他,他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也飞舞起,遮了几许眼眸,却遮不住他看见她们藏在袖袍下十指紧扣的手。
他淡淡撤回眼神,神色自若就像无事发生那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