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吵什么呢?”
门突然被推开,刘美琴走进来,看到满脸泪痕的婉婷,脸陡的阴下来。
我反客为主,直接问道:“柳灵童子是什么?”
刘美琴一怔,反应过来后,冷笑道:“我养个鬼儿子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一时无语,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没想到刘美琴会直接把底牌揭出来。
“对,是不关我什么事!”
我笑了笑,拿着衣服走出卧室,走到楼梯拐角时,身后响起刘美琴的声音:“别忘了你的本分,你只是我们宫家的女婿,这才哪到哪,就想爬到老娘头上拉屎?”
我顿了一下,下楼的速度更快了。
和昨天一样,我没在宫家吃早饭,打车去的工地。
去工地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宫家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
柳灵童子又叫柳灵郎,相传是道祖吕洞宾在外游历,渡河时遇到一个河中小鬼求救。
吕洞宾见它可怜,便伐了柳树,做了一个童子木雕,让小鬼寄存于内。
自此那小鬼便成了吕洞宾的座下道童,后世人称柳灵童子。
说白了,就是道家秘传的一种养小鬼的术法。
据说东南域流传的古曼童等养小鬼方法就是根据祭炼柳灵童子的方法改的。
宫凤年说他能白手起家,创下诺大的家业,靠的是风水师布下的转运阵,可现在看来,刘美琴养的柳灵童子也是原因之一。
柳灵童子的祭炼方法要苛刻的多,但也灵验的多,最重要的是,只要操作得当,柳灵童子几乎不会反噬主人。
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他年轻时候去南方缝尸,碰到过一个柳灵童子。
爷爷说,那个柳灵童子修炼有成,几乎如同常人,能吃能喝,能在阳光下行走。
我当时当故事在听,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遇到了一个柳灵童子。
一天无事。
工地一切正常,没出幺蛾子。
宫家也还算正常,没人再提柳灵童子,我和婉婷进入冷战状态,我睡地她睡床。
接下来的两天,两点一线——家,工地。
来到工地的第七天,学校被彻底推平,工程进入下一阶段,具体负责人还是陆宁。
说白了,我就是一个摆设。
图纸我不会看,也不归我管,在我来之前,设计图已经敲定,合同也已经签好。
这个工程,建设方是宫凤年,也就是我岳父的美年公司,施工方是秦家的翔宇公司。
施工的具体流程和方案,由陆宁一手完成,和我没关系。
不止如此,施工队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头头,都出自翔宇公司,我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
我想不通,宫凤年到底要我来这里干什么!
关键是,宫凤年还把良叔弄来监视我,我有什么好监视的?
打从在工地上班,我和良叔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说的最多的一次,是陆宁请客喝酒。
正是因为不解,我才不安。
这个世界上,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东西。
学校被推平,工程进入下一个进程,陆宁简单讲解了一下,总结起来就是:1、放线;2、土方开挖;3、基础承台;4、回填夯实;5、主体结构建设……
林林总总,一共十个大步骤,我只记住五个,总而言之,我是两眼一抹黑,陆宁怎么说,就怎么是。
良叔同样没啥意见。
“既然陈总和刘总没意见,咱们明天正式开工,今天提前下工!”
说到最后,陆宁大手一挥,定了调子,顺便给工人放了大半天假,就是这么任性。
其实就是三个字,不差钱。
这一点,也是我不解的。
哪怕是做公益,哪怕是从一开始就没奔着赚钱去,但也不能赔的太厉害吧!
这的工资,是外面的四倍,而且丝毫没有赶工期的意图,这么干下去,谁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要干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是他们疯了,还是我见识浅。
“陈总,刘总,明天正式开工了,我在市里预备了一桌,赏个脸喝点呗?”
工人走光后,陆宁对我和良叔发出了邀请。
不去就是不给脸,而且也没必要得罪陆宁,我看看良叔,良叔的意思很明显,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这是良叔一贯以来的态度,以我马首是瞻,说白了就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他就是宫凤年安排在我身边的一颗钉子。
陆宁安排的是铜锅涮肉,这次没搞那些有的没的,说的都是场面话,这顿酒喝得还是很舒服的。
和上一次一样,从火锅店出来,还有第二场。
老规矩,先是泡澡,然后是按摩汗蒸。
舒舒服服的玩了一晚上,等我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了,一觉到天亮。
早起吃饭,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宫凤年看我的眼神有点怪,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一顿饭吃的我坐立不安,宫凤年看我的眼神最后甚至有那么一丝火热。
我随便糊弄两口,便撂下筷子离开,赶往工地。
工程虽然进入新的阶段,但和往常也没啥大区别,依旧是九点多上工,陆宁和往常一样,巡视全场。
我和良叔全程陪同。
下午两点,挖掘机进场,开挖土方,也就是俗称的挖地基。
“挖出东西了!”
三点钟,有工人大喊。
三点十分,所有工人都围在一个大坑前,看着里面的东西。
东西从表面看有些像是陶瓦,圆顶的,很像是一口倒扣的大缸。
工人说啥的都有,有的说这下面有古墓,还有的说看着像古董,提意见要报警,更有的说先挖挖看看,实在不行在报警。
最后陆宁拍板做了决定,下去几个工人用铁锹挖挖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啥。
害怕工人不敢,陆宁更是身先士卒,先跳入大坑里,亲自动手挖。
陆宁下去了,我和良叔也不好意思站在上面看,也跟着下去挖。
挖了能有小半个小时,东西露出了大半。
“好像是两个倒扣在一起的缸!”
我看着挖出来的一部分,琢磨半天说道。
“确实像!”
陆宁点点头,工人们也跟着附和。
这东西确实像是两口倒扣在一起的缸,缸面上有祥云图案,看着也就比农村用来储水的缸好上那么一点。
眼见着没啥看头,工人们也不怕了,继续动手向下挖。
十分钟后,东西全部露了出来,这就是两口缸,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缸底牢牢坐在地上,挪不动。
“钩机,过来推一下!”
陆宁绕着大缸转了两圈,对一个司机摆摆手。
陆宁发话,司机立即行动,仅仅两下就把这两口倒扣在一起的缸起了出来,大缸挪开后,一个直径在一米五左右的漆黑孔洞露了出来。
洞露出的一瞬间,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洞下传了上来,好像有人在嘶吼哭泣。
听到声音,工人一哄而散,没人敢靠近。
“缸碎了!”
就在这时,一个工人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
钩机刚才勾缸时,缸面上出现了裂痕,这会终于要碎了。
咔!
过了能有一分钟,这两口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碎了,一具尸体露了出来,或者说是一具僧人的尸体更为恰当。
尸体栩栩如生,好像刚死不多久,光头,头上有戒疤,身上穿的是僧衣,双手合十,呈打坐姿态端坐在缸中。
看到尸体,所有人都懵了。
“肉身瓮,是肉身瓮!”
就在这时,一个工人指着尸体大喊。
“什么叫肉身瓮?”马上有人问。
“传说中,有僧人圆寂后会将坐着的尸身放入缸中,再用土封起来,埋入地下,用来镇压邪祟!”
“怪不得这里总出事,原来下面有鬼!”
工人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个漆黑的洞,大喊道:“那下面一定有鬼,继续干下去,咱们都得玩完!”
“放你妈的狗臭屁!”
工头老王这时候冒出来,一脚踹过去,骂道:“玩完个jb,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陆宁这会也反应过来,说道:“先撤到一边,邪不邪祟的等我把黄大师找来再说!”
“黄大师是谁?”
我始终旁观,没发表意见,听陆宁说请大师,我心里一动,问旁边的一个工人。
“黄大师是咱们市有名的风水大师,工地上次出问题时来过一次,他给弄过后,再没出过事,很灵的!”工人说道。
我心里一动,工人说的黄大师,很可能就是宫凤年的御用风水师。
刘琦负荆请罪的时候他没来,我订婚的时候他也没来,现在陆宁却说请就请,看来这个黄大师和宫凤年的关系,没想象中的那么融洽。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今早吃饭时宫凤年看我的眼神了,他会不会早就知道学校下面有这么一个肉身瓮?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否则的话,没法解释他今天早上的眼神。
我偷偷看了良叔一眼,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良叔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倒是挺敬业,在第一时间把情况汇报给宫凤年。
另外一边,陆宁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向着我和良叔走过来。
“陈总,刘总,我去接黄大师,你们俩在这盯着点,千万别让人接近那个洞,我马上就回来!”陆宁略有些焦急的说道。
“行,你放心吧!”我点点头,谁吃饱了撑的才接近那个洞,洞口黑漆漆的,向里面望,一眼看不到尽头不说,还有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传出,谁敢靠近。
不止不靠近洞口,就连那具僧人的尸体都没人靠近,全都躲得远远的,我和良叔算离得最近的。
“哎,你们快看尸体!”
陆宁刚走,有工人指着僧人的尸体喊了一句。
所有人几乎同时望去,尸体表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就和那口大缸一样。
我们将目光投过去的同时,一股风吹了过来,尸体随风飘散,化为了砂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