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滚滚天雷兜头劈下,将白欢劈了个火树银花里焦外嫩,无数个卧了个大槽,在心里惊恐盘旋。
机械地扭着一张痛苦面具脸对着北容,根本无需多嘴一问“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光凭那红如番茄的小脸上涌现出的期待、紧张、小心翼翼就能知道——
小朋友玩真的!!
白欢单手捂着痛苦面具脸,她自然知道这张貌美如的脸很容易遭桃花,可没想到之前天天对她阴阳怪气的小朋友,也拜倒在她的牛仔裤下。
为神马?
为神马!
白欢认真地反思,是哪里让小朋友喜欢上她。
关系——因这一年多在外奔走,跟他很少往来,平心而论还没跟丁哥的关系好。
美貌——这个肯定有。
脾气——他是抖m吗?就喜欢这口能打他的?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复杂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北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全部。”
白欢:“……”
她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将跟咸鱼似的身体摆直了,直接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一句意料之中的话,让北容一颗夹杂着希望的心凉成半截,脸上潮红尽数褪去,撅着嘴,闷闷道:“我知道的,因为你喜欢皇叔。”
换作刚来的时候,白欢可能会无所顾忌的拉老北鼻出来挡枪,而随着某些感情越来越厚,她不太想了。
“跟他没关系,这是你我的问题,即使没有他……也很抱歉。”
北容头越埋越低,撅着嘴失落道:“我比皇叔差哪里了?年龄?长相?小也可以照顾人的,长相我可是美男榜第二名。”
白欢不知道他咋就逮着老北鼻不放,决定必要掰扯清楚了:“行,那就来说说你们差在哪里,年龄不重要,长相有两分重要……咳,六分。”
“就知道!肤浅!”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了解我。”白欢摸着懒懒打哈欠的北北,张扬的眸子都软了几分。
“甚至一句话都不用说,他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他对我吧,就跟宠孩子似的,起初我挺反抗,娇唧唧的啥玩意,后来感觉,嘶…还挺得劲。”
北容闷闷道:“哦。”
“还有啊,我脾气不好老容易起火,他要么特别包容我承受我的怒火,要么就帮我灭火。”
换作北玄玉在,白欢肯定羞于齿口说这些娘唧唧的玩意,但人不在,就说得毫无负担。
“他还会做饭手艺可好了,还特别双标,别看我这样,好歹那也是女生,女生都特别喜欢这种双标行为。”
白欢越说越上头,兴致勃勃道:“诶诶,小朋友你知道吗,你皇叔弹琴也可好听了,找块靠水的地方往那一坐,独自帅成一副能卖几百亿的电影海报。”
北容很委屈,北容好想哭,压根不知道为什么告白失败后,不仅要被迫承受与皇叔对比的几连扎心,还要坐在这里听她花式炫耀。
“我走了。”
刚起身,便被一股大力摁下:“还没聊完呢,等等。”
白欢摇头感叹:“你说天底下怎么可以有这么完美的人,长得帅脾气好会做饭会宠人,上至武功领兵打仗,下至琴棋书画样样精,真打着灯笼都难找。”
可惜,唉,这颗绝无仅有的大白菜,永不能落到她坑里来。
北容:“……我觉得你可能对皇叔的脾气有何误解。”
白欢不满了:“说什么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还不好吗?”
“那只对你。”北容撅着嘴,告白失败的心情逐渐跑偏,“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但凡犯了一丢丢的错,不是罚我练武就让我去跑练,我才几岁啊!太可恶了!”
“那是磨练你懂不懂,你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对待。”
“哼哼,反正皇叔没你说得这般好。”
白欢凶神恶煞地扬扬拳头:“我说有就有,再说他我就揍你。”
北容气鼓鼓地喝完一杯茶:“所以啊,你都把皇叔当香饽饽了,还不承认心悦他!”
白欢虎躯一震,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喜欢你皇叔?”
北容快气死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白欢捂着凌乱窒息的脑袋:“求告知,谢谢。”
听猫夸他听得通体舒畅的隐形人:“……”
在犹豫是否要将快要泄密的侄子丢出去。
还没来得及,便听:“因为你看皇叔跟看别人不一样,眼里是充满爱意的,就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北容一下子又难受了起来,嘴撅得高高的,声音越说越小:“皇叔也一样,你爱他他爱你,就我是多余的……”
那句轻如蚊蝇的话,白欢已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爱意”,她火速审视了一番对老北鼻的情感,倏地垂死病中惊站起,瞪着眼:“是哦,我喜欢他!!”
将那些不合理的情绪,她会容忍自己往娇唧唧的深渊里掉,会容忍他几次三番触及到她的底线,这一切的一切代入喜欢上,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白欢摁着头,弯着嘴角,自我唾弃:“乌古古的,我还真是个智障!”
早喜欢上了,竟一个劲的误以为是好感。
可还没来得及为迟到的感情开心个三秒,便四十五度悲催望天,有什么用呢,老北鼻又不喜欢她。
北容脸上打下一片悲惨的阴影:“就知道!”
不过起码发现了对他的感情,白欢猛地朝“救命恩人”看去,激动的就想握他的手。
伸到半路感觉不合适,改为鞠了一躬:“北容,我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人生导师!”
压根搞不懂她究竟悟到什么的北容,无力地摆摆手:“不必客气。”
“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北容心如死灰地起身:“不必了,我想找个地方独自难受一会去。”
白欢挠挠头:“啊,这个……希望你早日走出失恋。”
“你好可恶!还要扎我心!”太子殿下一声吼,冒着雨气鼓鼓的跟只企鹅似的跑走了。
与空气融为一体的人,无奈地看着抱着肉团子开心到直转圈的猫,眉飞色舞眼睛亮如星辰。
本以为独自去品尝这份欢喜便好,没曾想一夕却被他想撬墙角的侄子给打碎。
也不知道是该把他扔进驻京营里,还是该谢他一二。
喜悦终归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惆怅他家猫若哪天突然间与他表明心意,他该用何等的残忍去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