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回忆了下,第一次关灯的时候,怪物是站在哪个地方?
他抬头往怪物之前站着的地方走去,刚走出去一步,江落的手机响了。
但江落明明将手机静音了。
他脚步停下,拿出手机。手机上方显示着一串陌生手机号拨来的通话,正是池尤给他发消息的手机号码。
江落抿抿唇,转头看向楼梯道,楼梯道里,仍然只有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
他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我还没有让你走,”男人低笑着道,“你怎么可以走。”
江落就要挂断手机。
但是离他最远的灯,突然灭了一个。
江落手臂一僵,他再次抬起手机,“池尤,你在威胁我?”
他凝视着远处的黑暗,但黑暗之中,那个瘦长鬼影却没有出现。
但江落知道,那个怪物就隐藏在黑暗之中。
“我只是想和你继续游戏,”男人答非所问,“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池尤对江落的耐心多到令人惊讶。
但他自己似乎没有察觉到。
江落按了按额角,池尤每一次出现,都能轻而易举地撩起他的火气。恶鬼踩着江落的神经谈笑风生,江落却只想拿着刀将他碎尸万段。
“我想了想,”江落扯唇,“恶鬼先生,你定下的这个游戏,本质上并不公平。”
恶鬼笑意隐隐,“嗯?”
“我既需要找到你,又需要保证自己不想要搞死池家,满足这两个条件才能取得胜利,”黑发青年抱臂,眉眼间嘲讽,“但你却不一样了,你只需要我失败了其中一个,就能赢了这场游戏。”
恶鬼先生“唔”了一声,恍然大悟,“确实是。”
江落道:“你好歹活着的时候是个人物,死了的时候是个恶鬼,就这么欺负人的?”
恶鬼闷笑了片刻,“你说得对。”
“那就更改一下规则。”
某个地方。
池尤伸出了苍白的手。
一只路过的野猫被他抓在了手里。
野猫尖声叫了一声,池尤的手指轻轻拂过野猫的脑袋,很快,野猫就沉浸在他的抚弄之中,主动伸着脖子,让那只冰冷坚硬的鬼手来抚弄着自己的下巴。
池尤轻轻的圈起野猫的脖颈。
猎物在他手下乖顺着,好像是江落在同他低头一般。
他声音愉悦,手却不断用力,野猫在他的手里无处可逃。
“既然要公平,你也不应该动用你的符箓和手镯。如果你两个都完成了,我会追加一个秘密,”恶鬼低沉地道,“但与此对应的,你也要付出些什么。”
“每天晚上,你需要告诉我一个你认为我是谁的答案,如果你找错了,那么,”恶鬼沉吟了一会儿,“你就会受到一个小小的惩罚。”
这句话结束,电话被挂断了。
池尤缓缓摸着猫,自言自语道:“该怎么惩罚他呢。”
手里的野猫好像变成了江落,在野猫即将窒息的瞬间,它突然狠狠咬了口池尤的手掌,手脚乱瞪,锋利的指甲在池尤的手上划出血痕,倏地一跃不见了。
江落捏了捏手机,眸色沉沉。他转身往怪物之前站着的地方走去,却走到了自己的宿舍前。
他推开了门,宿舍里安安静静,窗外的树叶晃动了一下,好似有野猫飞过。
江落走到床边坐下。
黑影中的怪物是什么,那个怪物为什么会站在这间宿舍门外,是偶然还是藏有深意?
狗日的池尤。
忙上添乱。
江落往周围看了一眼。
虽然宿舍内明亮,但江落却总感觉一旦关灯,那个怪物还在跟着他。
之前是三米的距离,再关灯的话,它或许已经到了和江落脸贴脸的距离。
江落索性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里,从口袋中拿出了三个铜板。
按江落的理解,算卦和占卜严格来说是两种东西,算卦算的是大体上的卦象,问的问题模糊不清。比如冯厉第三关给江落算的“大凶”卦象,只得出整体的结果呈“大凶”,却得不出其中细节。
占卜则更为详细一些,能得出确切的答案。好比一个人丢了东西,算卦只能得出你能否找到这个东西,但占卜则能得出这个东西丢失在哪个方向。
但想要占卜,就要给出明确的提问。丢的是什么,什么时候丢的,但玄学人卜卦,大多都是问未解的问题,根本没办法详细的提出问题。就像现在,江落不知道到底谁是池尤,想问更详细的东西都没法问,他只能用模糊的问题去算一个大概的结果。
第一卦先热身,江落问了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问题:“我该怎么对付仇敌?”
三个铜钱反复被抛掷,最后的卦象呈现在江落面前:损卦。
江落:“……”
这个名字,就已经能代表这个卦象的不吉利了。
事实也是如此,损卦是个下下卦,但却是下下卦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卦象。
它的出现,并不一定代表着不好,如果能够逆转过来,有时也代表着双赢局面,亦或是反过来,造成主方对客方的损害。
损卦的意思是损益制衡。
代表着江落会损失些利益,但若是以自己的损失为诱饵,以柔克刚,则会制住强硬的对方,获得更多的利益。
甚至有可能,江落还能用这个诱饵,给对方造成严重的损失。
虽然是下下卦,但还有着翻身的机会。江落安慰完了自己后,却还是想不明白这个“以自己的损失为诱饵”是什么意思。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
江落捡起铜板,再次开始算傅卫、张橙、赵颁的卦。
他没法直接问这三人是不是池尤,只能迂回地换个方法,“他们对我是否有害。”
算出来的结果出乎预料,除了傅卫是个中挂外,张橙和赵颁竟然都对江落有些敌意。
江落挑眉,余光瞥过镜子,又觉得也有道理。
毕竟在他们看来,江落可是他们的竞争对象。
他把铜钱往兜里一扔,不算了,没意思。
算卦这一条方法算是废了,毕竟这里对江落有敌意的人不止张橙和赵颁两个。
傅卫这种看不出是敌军还是友军的中卦,才是值得他注意的。
快凌晨一点,陆有一和叶寻总算出了房门,他们三个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宿舍楼,前往了演播厅。
不过他们三个没在演播厅发现什么,一无所获地又回了宿舍楼。
“对了,叶寻,”江落问道,“你说的宿舍里对你有敌意的人是怎么回事?”
叶寻摇摇头,小粉的黑眼珠子里倒映着路灯的暖光,“他叫张枫,我听了不少八卦,他和我宿舍里死去的那个练习生之间有过些摩擦。我睡在死去练习生的床上时,他推了我一把,说了一句‘你凭什么代替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死去的人不甘。”
奇怪点就在这里。
明明生前关系不好,死去之后又为什么敌视占据了对方练习生位置的叶寻?
而且叶寻冥冥中有种感觉。
张枫并不是真的为旧人不甘,他只是在用这种的方法,来在叶寻的身上宣泄着恐惧与怒火。
来到这里的第一夜,只得到了一些疑问。第二天醒来之后,江落懒洋洋地跟在众人身后,打了个哈欠,不急不缓地走进了录制大厅,站在人群身后。
人群成功挡住了他,陆有一和叶寻也在最后站着,三个人跟三条咸鱼一样,一点儿也不想露脸。
但他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比他们更咸鱼。
工作人员黑着脸道:“司归又迟到了?”
人群哄然大笑,有人带着嘲笑意味地道:“这么不积极,他还来这干嘛啊?”
“天天一副凶神恶煞脸,妈呀,我跟他一个宿舍,都快要被吓死了。”
“哈哈哈你们别闹,娇娇明明那么可爱!”
陆有一恹恹道:“我也认识一个叫娇娇的朋友,他也特别可爱。”
江落一顿,拍拍前面人的胳膊,“哥们,这个娇娇是谁?”
前面的哥们忍笑道:“这个娇娇是我们这里基础最差的一个练习生,唱歌跳舞都不会,只会板着脸。但我觉得他挺搞笑幽默的,第一天评级表演的时候,老师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大名叫娇娇,小名叫死鬼。不知道哪里来的口音,司归都被叫成了死鬼,噗……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那会儿都笑翻了,老师也忍笑着问他为什么会来参加比赛,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说有人告诉他,上节目了就能让他的朋友看到他,他的朋友看到他,就会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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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死鬼:没错就是我
第61章
死鬼从深土村深山中的地洞里爬出去后,他闻了许久,也没有闻到朋友的味道。
他在洞口站了许久,不知道该往哪走。太阳快要落山时,他下了山,看到了一些要离开的人类。他跟着这些人类,出了深土村,进入了人类社会。
人类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议论着他的穿着和长相,死鬼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钢筋铁骨之中,人类千千万万,死鬼提着大刀,每到路口处都要沉默地站上好一会儿。
该往哪里走呢?
朋友们在哪里?
正当死鬼在人类社会中茫然的时候,有自称“星探”的人找上了他。
他们告诉死鬼,只要死鬼和他们签一份合同,让死鬼听他们的话,就能让死鬼的朋友找到他。死鬼签下了那份合同,就被送来了《下一站,偶像》这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