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说不上熟知历史,但却很清楚,九阿哥胤禟活到了雍正年间,所以她半点都不担心他会在康熙42年折在甘洲。可胤禟不知道啊,他见婉宁镇定自若,该干嘛干嘛的模样颇为意外,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他道:“你就不担心咱们会回不去吗?”
“回不去哪儿?”
“京城。”
婉宁随口应道:“那不是更好吗?京城里走到哪儿都是规矩,有什么好呆的。如果咱们回不去了,我就在这儿买上几百亩地,当个地主婆,每日里收收租子,过得多惬意。”
爷说的回不去是指被那帮贪官灭了口。
可胤禟瞧着婉宁悠然向往的神色,这句话在嘴里打了几个弯愣是变了调:“可如果不回去,你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福晋了。”
婉宁不以为意,落了枚子道:“皇子福晋看着风光,可也有许多无奈啊,哪有在乡间自由自在地舒服。”
“切,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有几人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胤禟再次落下一子,五枚黑子便连成了一条线,他利落地将子收回,又吃掉一枚白的教育道:“爷看你就是话本看多了天天做白日梦,真当平头百姓那么好当呢。瞅瞅这甘洲的官员,知道爷想做个生意给他们搭进去多少银子不?更别提吃糠咽菜的平民了,遇个灾年颠沛流离的你没瞧见啊。”
婉宁梗了梗,不服气道:“我又不是没钱,买些地当地主总成吧!”
“呵,没个靠山你以为你守得住?随便罗织个罪名你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
这点婉宁深有体会,徐棋安那个狗知府,空口白牙就敢说她是朝庭钦犯。九阿哥要真的只是个商人,她这会儿八成已经被弄进知府县衙,任那狗官为所欲为了。她叹了口气:“大清朝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还有没有人权了?”
“有权的人才有资格讲这个,明白?”
婉宁:......
她对自己的出逃计划开始有了严重的担忧,万一又碰上个贪官可怎么是好?特别是她这张脸貌似还挺招人的.她可不想被某个官员当成禁脔圈禁在后院,更不想被卖进那种迎来送往的地方啊。
看来此事还得重新计划才成。
至少要选个吏治清明,安全有保障的地方才能实施。
赵正康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回来,同时还带回了几个侍卫和金明。
金明看到九阿哥的时候,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去:“九爷,奴才可算找着您了,瞧着那一客栈的血迹,奴才这心脏啊,差点就跳停了。”
胤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没甩开他抱着自己大腿的手,只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凌晨到的。”
“你运气倒是不错,正好躲开了一场厮杀,哲羽那边怎么说?”
“哲羽少爷给了奴才四十万两银票,还说会在济南等您半个月。”
胤禟摇了摇头:“甘洲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爷哪里还去得成江南,皇阿玛定是要召爷回去问话的。对了,可有朝庭来人的消息?”
婉宁颇为遗憾,但谷满仓进客栈开始,她就有了心理准备,倒也算不上特别失望。
金明愧疚地道:“爷,奴才这一路光顾着赶路了。”
赵正康往前一步:“九爷,属下倒是打听到了些许消息。皇上派了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带兵来甘洲了。”
胤禟闻言大喜,派了两位皇子过来,可见皇阿玛对此事的重视,他高兴地问道:“那太好了,可知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赵正康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据传两位阿哥一路游山玩水,怕是到甘洲还得要四五天才成。”
胤禟愣了一下,旋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再在这儿呆上几天吧。”
婉宁瞧他的神色不对,待回了屋后关切道:“爷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十弟和十四弟也忒不像样了点儿。”
胤禟笃定道:“十四弟爷不太清楚,但是十弟明知我身犯险境,他是肯定不可能还有心情游山玩水的,此事八成是个障眼法,他领的人没准已经进了甘洲了。如此也好,省得那些官员早早防犯,反是让十弟行事不便。”
婉宁好奇道:“爷对十弟就这般有信心?”
“那是自然,爷和十弟可是打小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