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恼火的宣思贤,很不耐烦的从桌子上取过手机一看。嗬!是李守一打来的电话。
“是守一嘛,这时怎么会有空给姐夫打电话哩。这个时间里,你应该在财务部那儿搞整顿吧。”宣思贤的嘴角有点向下弯。
打电话的人,是李守一。因为在阵势旁边修建活动室的事,他在那儿多逗留了一会功夫。
有了这么一拖,吃过早饭后到办公室的时间,要比平时晚了一会儿功夫。
当他听说蔡元芳已经大刀阔斧的在落实昨天晚上商量的事,心中顿时感觉不好。
为了不让宣思贤产生误会,连忙就给宣思贤打来了电话。没有想得到,自己还没有开始说话,宣思贤就来了这么一句。
他心中明白,这是水柔之已经给宣思贤打了电话。而且,应该是在电话中说了一些很不好听的话。
要不是这样,宣思贤说话口气也不会这么呛人。
想到这些,李守一心中也对水柔之有一些不快。就这么一点点事,难道不能等到晚上再和你的儿子商量嘛。
想到宣思贤刚才那种略带讽刺的话语,李守一轻轻摇了一下脑袋。尽管如此,他还是让自己长吁了一口气。
然后,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姐夫,我正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和蔡大姐、胡大哥几个人,一直就在思索着管理上的漏洞。
要知道,事业红火之后,暴露出来的毛病也就多,想要从中火中取栗的人也就多。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决定采取一些措施。
昨天见到你的时候,忘记了告诉你。今天一早,又被一些事情给拖住了身子。没有想得到,还是晚了一步。
姐夫,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请你帮我做一做伯母的工作,不要产生误会。”
“误会?我能有什么误会!守一,你这第一刀,就砍在了我的姆妈头上,让别人怎么来看我,怎么来看我姆妈?”宣思贤阴阴的说。
“姐夫,只要你我之间没有隔阂,其他人不管怎么想,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这一次的调整,也符合财务管理上的常规。
再说,也并非是特意针对哪一个人。而且,伯母的权力要比过去更大。只要是把话说清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反感吧。”李守一耐心解释说。
“应该?守一,你这话是哄孩子的吧。让我姆妈当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部长,具体的权力却是分散开去。
而且是相互监督,相互制约。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姆妈会在财务上搞你的鬼吗?”宣思贤恼怒的说。
“姐夫,话不是这么一个说法。防患于未然,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现在觉得不舒服,总比将来出了事,伤害了你我弟兄之间的感情要好。”
“防!你是防我的姆妈。守一,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有想得到,我宣思贤在你心中的位置,还不如蔡元芳那个女人重要。你听了她的撺惑,就对我的姆妈下了手。”
“姐夫,你不要这样说蔡大姐。想当初,我们三人相识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想到会能走到一起来。
再说,这样的举措,也是对事业负责。如果你这样说大姐,那我也要说上一句,姐夫,你让我失望啦。”
听到这儿,宣思贤立即摔了手机。
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宣思贤与李守一的电话。虽然早就预感到通话不会太愉快,却没有想到宣思贤会做出摔手机的动作。
齐老供奉还是坐在那儿继续闭目养神。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陈管事摇了一下头,眼前仿佛出现了a市那一晚看到的火光,耳朵也好象听到了炮火呼啸的声音。
牛少华更是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动的坐在位置上。
“你们说,你们说,这还是我的好兄弟吗?听了一个女人的话,就把尖刀对准了我的姆妈。
到了最后,还要倒打一耙,说是我让他失望了。你们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宣思贤说到激动处,站起身来,双手平摊着向前伸出。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说:“董事长,南方集团的翁鸣三先生前来拜访。”
宣思贤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再想到当初找翁家融资遭到拒绝的往事,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他立即回答道:“翁鸣三?他来干什么?告诉他,我没空。”
没等禀报人答应,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了开来。翁鸣三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在宣思贤的书案前站定。
“思贤,你这就不对了吧。再怎么说,我翁鸣三都是你的发小。不管是下河捉鱼,还是上树掏鸟,都是在一起。
就连长大以后,看黄片,找女人的事情,也没有少在一起干过。怎么啦,是不是有了钱以后,就不认我这个兄弟啦。”翁鸣三不客气的奚落道。
说话的时候,他手中的烟灰,就这么随意的弹在了地毯上。
尽管心中不喜,看到翁鸣三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揭了自己不少短,宣思贤也觉得有所尴尬。
他有点讪讪的说:“鸣三,这说什么话呐,我不正忙着哩。好吧,你们先出去。”
听到宣思贤这么一说,牛少华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离去。齐老供奉与陈管事相互一瞥,摇了摇头也往外走去。
看到手下人都已经离开,宣思贤让自己的秘书进来,给翁鸣三泡好茶水,再挥手让秘书出去。
“说吧,有什么事情想到我啦。话说在前面,别和我说钱的事。提到那事,我的心里难受。”宣思贤懒洋洋地倚靠在沙发后背上。
听到这话,翁鸣三难得的红了一下脸。前些日子宣家找翁家融资的事,他根本没有加以理睬。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分析,不管怎么一个说法,宣家这条大船都是沉定了。
没有想得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疗养院那帮楞头青,硬是强行出手。哪怕是冒着自身沉船的风险,也不肯退让。
当时的太湖企业界,都在等着看宣家珠宝店和华夏疗养院一同灭亡的结局。
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事情的最后结局,是崔副市长的下台,是段家珠宝店一败涂地,是宣家的重新崛起。
更让翁家不快的事情,是原本当作烫手山芋扔出去的疗养院,到了人家手中竟然成了聚宝盆。
据消息说,每个月的利润不会低于两个亿。这样的效益,让许多人眼红,更让翁家的心在疼。
在他们的想象中,这样的一大笔财富,本来就应该是姓翁。退一步来说,承认是你们经营有方,才会有这样好的效益。
可当初我们转让的价格,是给的大白菜价哟。不管怎么一个说法,都得给我们一点补偿才对。
翁鸣三此时前来珠宝店,就是想请宣思贤帮忙,一起去找疗养院进行谈判。
得知翁鸣三的来意之后,宣思贤嗤的一笑。看到翁鸣三脸上发红,这才赶忙停了下来。
这是哪一家的道理呢?疗养院在人家手中兴旺发达,那是人家的本领,与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有这本事,你们当初不要卖才对。
可你们能放着几个亿的资产在那儿睡觉吗?人家帮你们解了套,到了现在又要卖后悔药,这话可不怎么好说出口。
“思贤,当初要不是有你从中介绍,也不会把疗养院转让给他们。这件事,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
不管好歹,也得在原来那个价格上加上一、两个亿。不然的话,我也无法对家里的人有所交待。”翁鸣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咳,咳。”正好端杯喝茶的宣思贤,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里。过了好大一会,才算是平静下来。
“鸣三,我告诉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疗养院的事。”宣思贤将擦脸的小毛巾往茶几上一摔。
站起身来,走到翁鸣三的身前,用手指着翁鸣三的鼻子说:“当初,你那疗养院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还有那些房地产,标准的是一些烂尾工程。你们求爹爹,拜奶奶,谁也不愿意接手。是我,是我宣思贤,帮你找到了买主。
你们给了我什么样的回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们一毛不拔,还美名其曰,说是‘两不相帮’。
刚才,还有手下问我,在宣家最困难的时候,有哪个朋友帮了我?哼!在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
有没有想到,是我宣思贤帮你们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你们看到人家发了财,又红了眼睛,又想到了我宣思贤,我呸!”
发火的宣思贤,根本不去顾忌平常的礼仪。口中的唾沫星儿,不停地飞溅到了翁鸣三的脸上。
此时的翁鸣三,完全被宣思贤的态度给吓坏了。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唾沫也不敢用手擦拭。
他的心中也很委屈,我只是受大哥指派,想要从疗养院那边挤出一点好处过来。你肯帮忙,那是最好。实在不肯帮忙,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
翁鸣三怎么也没有想得到,自己拣在这个时候来珠宝店,正好是撞在了枪口上,成了宣思贤的出气筒。
“疗养院的那帮人,当初没有立足之地,也是找我帮的忙,才作成了这么一笔生意。
现在怎么样?发了财,就不认我这个帮忙的人啦。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你,你们,统统都是混蛋!滚,给我滚!”
宣思贤一把揪起惊得仰在沙发上的翁鸣三,拖到门口以后,直接推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