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缘镇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柳茜茜受宠若惊地坐在钟楚桥对面,对钟楚桥又是倒茶又是礼让的行为,她不可能保持冷静,因为钟楚桥此举完全颠覆了他以往在派出所里威严、不拘一笑的形象。
从小黑屋出来就被钟楚桥拉到办公室,柳茜茜即使是一座冰山,此刻也有动容的时候,忐忑地问:“所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吩咐?”
“呵呵,小茜啊,放松一点。”钟楚桥罢了罢手,笑道,“现在我们只是朋友间的谈话,你别紧张也别有压力,自然就好。”
柳茜茜笑了笑没有应话,若是自身没有实力,上下级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在自己的实力没有变化的前提下,钟楚桥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那此举必定跟林明轩有关,所以她安静的等待下文就好。
“小茜啊,林老弟跟你是什么关系?”见柳茜茜兴趣不高,钟楚桥不好转弯抹角,故作幽默地说,“幸亏了你我才多了个老弟,这个情我记下了。”
“所长,你这话就过了,我只不过是个传声筒,怎么能承了你的‘情’呢。”柳茜茜虽是一座冰山,却不是不善于交谈,此时应答自如,“林明轩跟我初中同学,不想那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在这里,还真够玄的。”
听到这消息,钟楚桥心里有些惊讶。柳茜茜因为自身问题,不好与人相处,不曾想跟林明轩关系这么好,据传柳茜茜有些背景,但一直以来都只是闻声而不见她与什么人来往过密。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钟楚桥都忘记了这则传闻,从而忽略了柳茜茜。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么跟柳茜茜打好关系是必须的;要是假的,凭着她跟林明轩的关系,钟楚桥觉得投资在她身上不会有什么闪失。
“呵呵,同学就应该多点走动,不然就生疏了。”钟楚桥笑了笑,换过另一个话题,“听说林老弟前些日子进院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进院?”一听,柳茜茜脸上便露出一丝惊讶,“所长,刚才我只是负责传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对于他为什么进院,这个我也想知道。”
“别那么紧张,现在林老弟不是好好地么。”钟楚桥对柳茜茜的失态不以为然,只是心中略有失望,“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你先去工作吧。”都打探不出有用的消息,他只好‘放人’了。
柳茜茜起身对钟楚桥点了点头,没想到起身开门时却碰到去而复返的杨勇,对其点下头,面无表情地走着,心里却想:“嘿,老同学,看来你身上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又是能打又是住院,我对你有点陌生又有点好奇了。”
“所长。”杨勇进来后很是忐忑地站着。
钟楚桥瞄了瞄杨勇,继续批阅手中的文件,约莫十分钟过去了,冷不防吐了一句:“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杨勇连忙应道,脑门已是满头冷汗。以前不是没试过被钟楚桥冷落,但都没有这次那么久。
对于杨勇的表现钟楚桥还是很满意,杨勇怕说明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对其指了指面前的凳子,面无表情的说:“坐吧。”
杨勇的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抹了一下冷汗,沉默片刻才道:“所长,为什么你对林明轩的态度这么恭敬?我查过了,他不过是农民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关系。”
能说出这句话,杨勇已经用光了所有勇气。如果不是仗着是钟楚桥的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这话。
钟楚桥对于这问题略显惊讶,随后淡淡地说:“你认为一个普通人就不能有关系?你查不到就能代表他是你能揉捏的?如果真的这样,刚才在小黑屋你就不会拿人家没办法了。”
对于进到小黑屋的事,钟楚桥还记忆犹新。入眼的是安然无恙、气定神闲的坐着林明轩,跟满头汗水的杨勇一对比,他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杨勇的领导兼靠山,知道杨勇一定是拿林明轩没办法,不然不会这个结果。需知以前进小黑屋的人,半个小时后就人不人鬼不鬼了。
想到林明轩让人带话给自己,又表现出有恃无恐的姿态,再联想到杨正阳书记的口吻,给钟楚桥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博林明轩没有关系,更别说替杨勇出奇,故而他一味低头,甚至不惜将自己搭了进去,跟林明轩称兄道弟,为的就是跟林明轩混个脸熟。
“你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现在社会多的是扮猪吃老虎的人,别为了一些小事而葬送自己的前途。”见杨勇低着头不说话,钟楚桥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杨勇离去。他没时间浪费在杨勇身上,因为杨正阳书记或许还在等他汇报。
对于钟楚桥等人的心思,林明轩不可能想到也没必要去想。此刻他心情正好,有了杨勇一路上用大喇叭来解释,林家上下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而杨坑村的人不是聋子,杨勇在联安一带来说算是臭名远播,此刻他为林家小儿澄清,就说明林家小儿有能耐,故纷纷前来恭喜,夸林伯共夫妇养了个好儿子。
之前林家嫌祖屋推倒后面积有点小,想扩大几个平方,谁知杨坑村里人均以房子‘不能越过祠堂’为借口,导致林家房屋重建的面积只有七八十平方。
在农村来说,七八十平方真的少得可怜,对林家而言更是少得离谱。林家一门三兄弟,五兄妹,一家八口人,一百平方能有几间房?住多少人?以后三兄弟结婚生小孩怎么办?
加上目前农村建房政策,最多建三层半,这让更多人无语。地方本身就小又不能建高一点,难道人多的家庭真要睡大街不成?
要知道那祠堂已经倒了几年,可谓是尸骨无存。不对,还有一些烂砖烂瓦砾。之前村里人纷纷说凑钱重建,但说了几年仍旧只是说说而已。
如今村里人竟然纷纷开口,同意将祠堂往外建,甚至愿意每户捐一千块,有钱的多多益善。须知能跟派出所的人称兄道弟的,真的很少,不想林家小儿竟然做到了,此刻不投资等都什么时候投资?
农村的人即使面对的你是村长,也不是很怵你,但如果是派出所的人,就算是小小的一个民警,哪怕是没有编制的,见到他也得像大爷一样侍候,不然被他带着小黑屋里就惨了,没事也变大事,最后还要破财。
对于村里人这么统一的说法,林家等人自然很乐意看到。作为一家之主的林伯共欢天喜地的招呼这些左邻右舍,林明轩则叫大哥二哥到一偏僻的地方说事。
“大哥,事情是怎样的,难道旧屋重建审批就这么麻烦?”林明轩皱着眉头说。按他的理解,祖屋推倒重建是很正常的事,审批方面的事应该很容易通过,但现在怎么会困难重重?
“老二,还是你来说吧。”林忠义听了叫林志恒解释,他不擅长嘴上功夫。
“老三,其实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是糊里糊涂的,听爸说好像是因为‘超生’的问题才卡住了。”林志恒解释道,“对于政策上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懂,之前在网上查了一下,貌似超生还真跟审批有关。”
“哼!按我说所谓的政策就是做官的一张口,他说行就行。”林忠义听了很不忿地说,“搞那么多玩意,还不是为了钱。听爸说给个万来块就能搞定,我靠,也不看在什么地方就狮子开大口,咱家一年的总收入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万呢。”
别看林忠义平时很冲动,动不动就挥拳头,其实他精得很,尤其是对钱的事。他不理会审批过不过关、以后的房子有没有相关证件,只要能将房子建起来,有得住就可以了。
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林明轩陷入沉思,别管做官用什么理由来拦你,目前至关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事,不然一直寄居人下始终不好。
现在林家住的房子也是瓦房,屋顶还有多处漏水,是远方伯父的房子。这远方伯父家赚到一点钱,过些日子会回来盖房子,说是给他孙子留着的。
对于这些林明轩并不关心,人家有钱没钱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两家人甚少来往,不是林家不想去,而是人家不怎么欢迎。
如今要花一万块来解决审批程序的问题,林明轩觉得有点不值,毕竟超生的事在农村来说很常见,柒零后、八零后出生的人怎么会没几个兄弟姐妹?难道每户人重建都要交一万块?不妥!这事得另辟捷径。
“对了,这事找村长可以么?”林明轩随口问道。在他看来,有事没事找村长应该没错。
“估计没戏。”林志恒想了想说,“我们‘村长’不是村委会的,即使找村委会主任,要是他不管事也麻烦,要找就找对口、能说话的人才行。”
这么说也对,要是找了很多人,最后又倒回原点,不但费时又费劲,还是浪费了人情。只是林明轩现在对村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不找人问问还真不行,总不能跑去村委会那里直接吧?
林志恒所说的村长其实是队长,每个村都有的代表,上头有什么指示他负责去执行。想到这村长林明轩隐约有点印象,便问:“现在村长是谁?”
“谢荣。”林志恒应道。
“谢荣?”林明轩嘀咕一声,似乎在想什么,不久,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有点奸诈有点淫 荡,他脑海里出现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