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南成抱着个镜子兴冲冲地就冲到了骊玄面前:“恭喜,心病可了了。”
原来是长案桌上的净元镜,前几年下面进贡而来的,恰好他策问深得帝心,父皇随手就赏了他。
平素里,他又没什么用,正好摆在长案上的镜子没由来的碎了,替换时间久了他也就忘了这是件法器。
“她的灵力附在上面,应该就在其中。不过我帮不了你。”南成无奈的摊摊手,“这是你们北国王室的东西,只有王室的人能进去。”
骊玄从未想过表面平平无奇的净元镜居然是内有乾坤。
这里面,似乎有一种结界,任何妖力都无法发挥作用。
到处散乱着不知是什么种类物种的骨骼,如水晶般的镜面墙壁上随处溅射着不同颜色的干涸血迹——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北国贵族间的斗兽场消遣。
不时有妖兽挡住他的去路,呲着牙咬着嘴,低吼像要捍卫自己的领地和宣示主权。
最后骊玄不得不抽出佩剑防身。
一路挥刀,骊玄几乎成了个血人。
终于在最里面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雪儿?!”骊玄激动地跑过去,等靠近看清楚时,心都凉了半截。
暮雪被八条极粗的玄铁链锁在祭坛中间,双脚垂下,只剩下干涸的血迹和满池的殷红。
可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她解了下来。
她的血大概都流光了,皮肤接近透明,抱起来并不感觉有什么分量。
骊玄颤着手摸了摸她的侧颈。
居然还有脉搏,尽管已经微弱近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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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发着高烧,就那么安静地深陷于软榻之中。
只恍惚间发梦魇似的一颤动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骊玄摸摸她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吓人。
他就那么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凝视着这张小脸心续复杂。
心有千千结,一时竟无言。
守到后半夜的时候,暮雪忽地发起了高烧,不停向外冒着冷汗,单薄的寝衣很快就被浸透了。
骊玄无奈何,只好搂过她柔软娇嫩的身子,用干毛巾一遍一遍地拭汗。
白皙的皮肤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妖兽撕咬的齿痕,跌撞磕碰的青紫,玄铁沉重压迫下的勒痕······
直到晨光熹微,天边翻起了鱼肚白时,小家伙身子才算干爽起来,不再出汗。
骊玄没有任何犹豫,赶忙脱下自己的薄衣给她裹上,用被子又紧紧裹上不许见一点风寒。
也许是太过疲劳了,骊玄索性躺倒在她身旁,虚搂住摩挲着她往日里顺滑茂密的青丝。
不知何时已经长出来一小绺白发了。
【注: 东瓶西镜指厅堂的陈设。
旧时,住家客厅堂前的长案桌上设置讲究“东瓶西镜”,即东边放一花瓶,西边放一面镜子,中放一时鸣钟。
象征:终(钟)生(声)平(瓶)静(镜)。
为了协调起见,往往在时鸣钟两旁各放一只瓷帽筒。有男人回到家中或外出串门也将帽子取下置放帽筒上,以显儒士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