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坐在椅子上,心头好似压着一座大山。
他拿着林凡的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如果打了,再出现昨晚的情况,成千上万的人涌来,怕是连派出所都能给他拆个片甲不留。
可是不打,就得任由吴涛把人带走了。
蔡英是聪明人,从谢思思的话里听得出来,她带了一群手下给老公报仇,结果被林凡教训个落花流水。
“唉~算了算了,爱怎么滴怎么滴吧。”
蔡英一想到谢思思那副嘴脸就生气。
他拿起手机,输入锁屏密码,点开通讯录。
“给谁打呢?”
蔡英看着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备注:“落凤村村委会。”
他看到这个备注,想起了昨晚那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不仅没跟着起哄,还主动站出来帮忙维持秩序,是个识大体的人。
蔡英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谢思思嚣张跋扈的嘴里,简直反感到了反胃的程度。
都是年轻姑娘,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按下拨号键,蔡英耐心地等待着电话接通。
——
落凤村,村委会。
田梦瑶像霜打茄子一样,慢腾腾回到办公室。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有朝一日像林凡那样受到村民们的爱戴,她对药材种植合作社的事情亲力亲为,尽心尽力,结果毋庸置疑,她比谁都忙,都累,嗓子都哑了,小腿酸疼到直抽抽。
“哎呦。”
田梦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她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拿着保温杯,喝了口里面已经凉了的水,打算缓一缓再做饭。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田梦瑶拿起手机一看,没想到是林凡的电话号码。
好你个坏东西,非得把你叫来村委会不可!
累也不能光我一个人累!
“喂,小凡,你又死哪儿去了?”
田梦瑶没好气地问道。
电话那头没有急着回话,她愣了下,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你好,是落凤村村委会的田书记吗?”
蔡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小声问道。
“你是……”
田梦瑶听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石门镇派出所的所长,蔡英。”
“蔡所长你好,小凡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田梦瑶语气飞快。
她对这个人有些印象,当初周卫国秘书长领着她认门路,提前都打好了招呼,让各部门负责人等着他们上门。
谁知道蔡英出任务去了,结果周卫国大发雷霆,还是她帮蔡英说了不少好话,周卫国才作罢。
不过蔡英不知道这件事,昨晚见面的时候也就没认出来她。
“田书记,你先别激动。”
“嗯,我没激动,你快说。”
田梦瑶坐直了身体,神情阴晴不定。
“估计林神医是被人下套了,他打伤了不少人,现在被刑警队扣押在我们派出所,等会儿走完程序就要移交给他们处理了,你最好通知一下他的家人,或者走走门路……”
“好,我知道了。”
田梦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秀眉紧蹙,飞快地找关系。
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不通。
周卫国的电话,也打不通。
她不知道今天市委开会,所有人的电话都关机了。
等她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放在第三个号码上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她双眸闪着泪光,找出家庭那一栏,按下了父亲的电话号码。
嘟嘟……
“梦瑶,我马上要开会了,有什么事吗?”
身材笔挺,走路虎虎生风的田玉堂接通了电话。
他身旁的秘书大气不敢出,悄悄退到了一旁。
听称呼就知道是田部长的女儿,不该听的一定不能听。
“爸~”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田玉堂心头咯噔一下。
“梦瑶你别哭,出什么事了?”
田玉堂急着问道。
“爸,昨天有个叫金哲的带队来村里,要查封林医生的医馆,我去阻止,结果被打了。”
“你说什么?!”
田玉堂登时怒了,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梦瑶,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我全身都疼。”
田梦瑶抽抽搭搭的,确实很像刚被人打了,受了很大的委屈。
“今天他们还派人把林医生抓走了,关在石门镇派出所,我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找到人……”
田梦瑶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让田玉堂的心都快碎了。
那可是他的女儿啊,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啊,连他都没舍得打一下,现在竟被人打了,他自己浑身都疼。
“梦瑶你先别着急,林老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会儿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派人接你去医院。”
田玉堂即便在怒火中,思维依然清晰。
倒是田梦瑶,听到林老先生这个称呼,不禁有些心虚。
“爸,我没什么大碍,你先救人吧。”
田梦瑶催促道。
“好,你先别着急,我联系一下。”
田玉堂挂断了电话,脸色铁青,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一旁的秘书见状,脊背当即凉飕飕的,连呼吸都不敢出声了。
每一次田部长这个样子,都会有人要倒大霉!
——
石门镇派出所。
蔡英愣愣地看着手机,对田梦瑶如此干脆地挂断电话感到诧异。
“可千万别犯傻呀!”
蔡英担忧地嘀咕一句。
他刚嘀咕完,手中的电话就响了。
周姐?
他犹豫了下,接通了电话。
“哈哈哈!”
周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正在一家高端会所聚餐,席间听人说起了被林樊蒙骗的事情,她听完立马猜到了真相,于是跑去卫生间给林凡打了电话。
“小凡,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呢?不把我当你姐姐啦?”
周怡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站直了身体。
“你好,我是石门镇派出所的所长。”
蔡英问道:“你是林凡的家属吗?”
听到对方自称林凡的姐姐,他信了。
“是啊。”
周怡干脆承认了。
“是这样的……”
蔡英把林凡的事情说了下。
周怡说了谢谢,面色阴沉地挂断电话,匆匆回了包厢。
“周董你可回来了。”
“干嘛啊,是你先笑我们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是我说,周姐你得给我们道个歉啊,起码得自罚三杯。”
在场的人不清楚状况,依然沉浸在灯红酒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