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要不我换个地方？”
    林凡挠了挠头，也觉得这样不好。
    他张开双臂，想要再次抱起陈婉儿，但却被田梦瑶一把推开了。
    “别碰我妈。”
    田梦瑶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
    “那个什么，离我妈远点。”
    田梦瑶挡在他身前，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该收针了，时间长了也不好。”
    林凡心虚地指了指陈婉儿的脚。
    田梦瑶看了一眼，无奈地让开了：“你快点。”
    五分钟后。
    三人围着火盆坐下。
    陈婉儿脸上红晕未消，在女儿的逼问下，慢悠悠解释了刚才的事情。
    林凡如释重负，总算洗刷了冤屈。
    “妈~”
    田梦瑶气得直跺脚。
    她设想过几十种林凡与她父母见面的场景，就是没想到母亲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钻到林凡怀里去了。
    “你还说我。”
    穿上鞋袜，放下裤腿，陈婉儿恢复了底气。
    “梦瑶，要不是你这个丫头搞出来的事情，你爸会急吼吼地打发我过来？”
    陈婉儿幽怨地瞪了女儿一眼。
    “可……”
    田梦瑶哑口无言，心说：“可我没让你这么丢人呀！”
    “我试试他的医术有错吗？如果不是你闯进来，我会差点摔倒吗？他会过来扶我吗？”
    陈婉儿一连三问。
    田梦瑶气急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怎么了？”
    陈婉儿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林凡看不下去了，劝道：“你们别吵了。”
    “闭嘴！”
    “关你什么事？”
    母女俩同时怼道。
    林凡一下子泄了气，讷讷不敢言语。
    医馆里安静了片刻。
    田梦瑶偏过头，看着母亲，说道：“妈，你回去吧，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什么？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陈婉儿气不打一处来。
    她扔下手头的工作，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为了摸清林凡的底细，差点丢了便宜，简直没地方说理了。
    “你说不用管就不用管？那你昨天干嘛给你爸打电话？”
    “我……我以后再也不找了，不用你们帮忙。”
    田梦瑶生起了闷气。
    “说得倒是轻巧。”
    陈婉儿看了女儿一眼：“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管到底。”
    “你。”
    陈婉儿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林凡。
    “啊，我怎么了？”
    林凡心跳慢了半拍。
    “姓名，年龄，家庭情况，政治面貌。”
    陈婉儿冷静而清晰地发问。
    田梦瑶无奈喊道：“妈~你查户口呢？”
    “当然要查。”
    陈婉儿理直气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和你爸还没老呢，现在还管得了你。”
    事实上，田玉堂早就查清了林凡的身份和来历，不是他主动打的招呼，是周卫国在上次酒会的第二天，把林家三代的资料总结成一份报告发给了他。
    不过耳闻不如见面，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即便再怎么心急也只能派夫人出马。
    “我，我哪有什么小心思。”
    田梦瑶又羞又气，被母亲说得抬不起头。
    “你不是在村委会还有事情吗？”
    陈婉儿目光炯炯地盯着女儿。
    “妈，你要赶我走啊？”
    田梦瑶不情不愿地扭着身子。
    “既然知道，还不走？”
    “我……”
    田梦瑶捏着小粉拳，想要和母亲翻脸。
    “你不想让你爸亲自跑一趟吧？”
    陈婉儿眼神凌厉。
    田梦瑶一脸委屈，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林凡。
    林凡还之以无能为力的眼神：“你找我也没用，那是你妈，我总不能赶她出去呀。”
    田梦瑶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不死心地说道：“妈，我那么久没回家了，你就不想我呀？”
    “本来是想的，可现在看见你就来气，赶紧走！”
    陈婉儿没好气道。
    “那我也不想你了。”
    田梦瑶气呼呼地转过身，拔腿就走。
    医馆里只剩林凡和陈婉儿两个人。
    陈婉儿转过头，林凡顿时感到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阿姨。”
    林凡露出谄媚的笑容，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你别忙着套近乎。”
    陈婉儿面容严肃：“刚才我问的问题，请你一一如实回答。”
    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本子，然后又变魔术似的从上衣口袋摘下一支钢笔，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凡。
    林凡感觉有一万只小虫子在自己身上爬，之前被抓进派出所的时候也没这么煎熬。
    “我叫林凡……”
    “家里的房子拆了正在重盖，我一个人住在医馆里。”
    林凡指了指王家村的方向：“我嫂子借住在隔壁村的朋友家里。”
    “阿姨，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林凡就像老实听话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
    “你的医术，是从你爷爷那里学的？为什么他当初名声不显呢？”
    陈婉儿推了推金丝眼镜，手中的钢笔已经记下了一些要点。
    “嗯？”
    林凡心中纳闷，你连我爷爷都打听清楚了？
    他立马回想一下，幸好刚才都是如实作答，除去一些无法对外人言语的秘密，没有半点夸大失实之处。
    “大概那个年代通讯不方便吧。”
    林凡找了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陈婉儿点点头，在如此荒僻的地方，确实容易埋没人才。
    “三代中医世家啊……”
    陈婉儿心中衡量了下，林凡家世也不算差，起码清白干净。
    除了实在太穷。
    “不对，你那一针……”
    陈婉儿比划着林凡扎那人脊椎的动作：“没有名师教导和长期的临床经验可不敢扎，你爷爷很早就去世了，你父亲也……”
    陈婉儿话说一半，意识到这样说不好，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那么久了。”
    林凡释然一笑：“我的医术，大部分是靠专研医书，以前上学那会儿我也经常看医书，再加上后来慢慢自己琢磨着练习，也算有所得吧。”
    “你自己琢磨的？”
    陈婉儿大吃一惊：“你拿附近村民练手？”
    她心中不禁想到毛毛糙糙的林凡，翻看了几本医术，就出来给人看病，结果……
    肯定会造成重大的医疗事故！
    同样身为一名医生，她光是想想就脊背发凉。
    而落凤村又偏僻，或许根本不会被外界知晓。
    这样一想，她再次看向林凡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