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小淮王仍目露疑惑之色,孟良接着向他说道:“蜡惧火但不惧水,殿下可将那批东西分次封于箱中,再以蜡封箱而后投湖。”
“以蜡封箱?”听得孟良所说,小淮王那本是疑惑的目光亦是忽而泛出一道光彩来。
“没错,蜡不惧水,且还能起到密封之效。殿下可放心使用此法。”
向小淮王说完此话,而后再看着小淮王那一双泛着欣喜的眸子,孟良心中亦是一声轻叹。
他与淮王殿下乃是生死之交,与这小淮王亦是亦师亦友。
徒儿遇到了麻烦,他这半个师父岂有不顾之理?
若说这小淮王,当是一位勤政爱民的藩王,只是奈何十年前却走错了一步。
十年前,江州城内来了两个云游之人,此二人掐指能算,摸骨能知前生,说是异人也不为过。
也正是因此,被小淮王着人将这两名江湖异人请入府中。
被请入府中的两名江湖异人告诉小淮王,江、儋二地之山常有龙气萦绕、紫气吞象,乃是龙象之祥,龙象乃天象,天象乃万象,万象乃本象,本象始于足下。
两位江湖异人告诉小淮王江、儋之山下必埋有天宝。
小淮王被这两位江湖异人说动,决心将这天宝挖出。
为了隐瞒世人,小淮王便已修路为由开始凿山寻宝。
有这两位江湖异人为其断地分山,小淮王很快便锁定了一座高山。
此高山便名为凤尾山!
十年前的一切始由也是自这凤尾山下开始。
十年前,纪连夫妇绕道前往江州,恰逢路过凤尾山,并于凤尾山下撞见了小淮王等一行人。
小淮王为了不使自己的目的败露,无奈之下只能命人灭口。
这杀人一旦有个起始,便再难收手。
当孟良得知小淮王所做时,他唯一能为小淮王做的便是将他所犯下的重重罪责隐瞒下来。
十年过去了,本以为此事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石沉大海,可谁成想,十年后,纪寒回来了!
他回来,若查的只是于家一案,那还无甚可惧,可他此次回来若是为其父母一案而来,那么他们可要万分警惕,以免露出马脚。
天方亮,江州城便开始有百姓进出于城门。
待得夜幕时,又开始有大量百姓进出于城。
纪寒众人的落脚之地多出了两个人来,此二人并非云家人,而是云盛为纪寒推荐的两名混迹于江州城里的市井。
这两名市井一个叫王大,一个叫刘大,此二人在江州城内号称自己为百事通。但凡是江州城里发生的事情,便没有二人不知道的。
虽然云盛不知纪寒为何要让他找这两个市井来,但是直觉告诉于他,纪寒让他找此两人,必有要事要问。
站在屋下的王大二人心中一阵忐忑,因为他二人实是猜不出这位昨日才在江州城里闹过一通的纪大人究竟找他们作何?
而且,他们本以为这纪寒早便押着云盛夫妇回京领赏了,可谁知,这家伙带着他的人马竟然躲在这深山老林子里?
这位纪大人是要干嘛?难不成还准备在江州城里逮人?找他二人前来的缘由是为了让他二人肚子里所装的那点子消息?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卖消息的银子要是不要?
便在这二人正在心中盘算着是否要问纪寒收取银子时,纪寒亦是开口向王大二人问道:“两位大哥莫要紧张,这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只要我给两位大哥的诚意足够够,两位大哥的脑瓜子必然会比往日里灵验。”
“诶?”但听纪寒所说,王大二人眼中亦是一片诧异。
没想到这位纪大人说话如此痛快,非但痛快而且干净利落。
“银子的事好说,就是不知道纪大人想问我兄弟二人什么,若是纪大人问的我兄弟二人并不知道,那这银子便是我兄弟二人想赚,也没那个本事赚。”
刘大还是挺理智的,理智的让纪寒亦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刘大,于田慈等人的疑惑下,纪寒亦向刘大说道:“其实我所要打听的也并非是什么大事,不知两位大哥可曾记得十年前江州城里来的那两个江湖骗子?”
“江湖骗子?”但听纪寒所问,不仅王大二人目露诧异之色,便连陆倩倩众人亦是没有想到纪寒竟会问他二人这个问题。
虽然诧异于纪寒所问,但是刘大还是向纪寒认真回道:“倒是听过,不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记得不大清楚。”
所谓行有行规,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便是,无论对方问什么问题,他们都不能问对方所问之缘由。
“那两位大哥可否说说?”
“说这两个江湖骗子?”但听纪寒所问,王大亦是一脸疑惑的向纪寒问道。
“恩!”迎着王大那一双泛着疑惑的眸子,纪寒向他认真点头说道:“就说这两个江湖骗子。”
“好吧!”但见纪寒确定,王大稍一回忆便开始说道:“其实,也不能管人家两个叫江湖骗子,人家两个那可是有点本事的。”
“确实,不说别的,就人家那一手摸骨看相的本事可真是绝了,见人,打眼一看,一摸,就能摸出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来,看出人家之后几月的吉凶。”
这刘大、王大一唱一和尽是对那一对江湖骗子的夸赞。
这也足见这两名江湖骗子给王大二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有印象便好,怕的就是,这两名江湖骗子当真只是两个骗子,既是走了,也在江州城内留不下半分云彩。
瞧着这二人脸上所挂之赞赏,纪寒亦是不动声色的继续向他二人问道:“既然这二人算命如此之准,当时那肯定也有高门显贵来找这两位活神仙算命吧。”
“活神仙?”但听纪寒对这两名江湖骗子的称呼,王大二人亦是微微一愕。
这错愕是因为纪寒说话太对他们胃口了。
虽然纪寒说话很对他们的胃口,但是他方才那句话可就真是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