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不正常,这皇宫还能不能好了。
“此事和废太子无关,差不多半年前就开始传了。”
侍卫被周围黑漆漆的氛围惊到,东张西望了一会,才接着说:“隋大人,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没有的事,怎么能硬说有?”
谢长鱼都快觉得他们没救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里真的有人见过鬼,而且还不止一个!”
侍卫慌里慌张,要不是顾忌着以下犯上,差点就要来捂谢长鱼的嘴了。
“是不止一个人,还是不止一个鬼?”
谢长鱼快被他们弄糊涂了,果然人一慌,表达能力就直线下降。
“都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又一群乌鸦飞过,两个侍卫更慌了,顾不上什么一把扯起谢长鱼和浮冬就跑,害得两人险些摔了一跤。
“你们能不能别发疯——”
谢长鱼一口气被拽着跑到北门附近才停。
“我们也是为您好,您要是真遇见那些鬼,可就跑不及了!”
侍卫擦了把额上的汗:“您是不知道,今年夏末有个和我一块值守的,胆大硬说没鬼,结果第二天死在一座宫殿里了,这可真不能儿戏啊!”
“真的?”
“千真万确!这种事若是假的,我们也没胆量骗您啊。”
侍卫苦着脸道:“您以后最好还是早点出来,趁着正门还没落锁,赶紧出去,最好是别往北门这边走。”
就这么可怕?
谢长鱼一边寻思着,头脑内生出一个计划的轮廓。
鬼这种生物,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但拿来用一用却是好的。
“你们什么时候交接班?”
“这就走。”
侍卫们庆幸交接的时间在傍晚,这样他们就不必在送走隋辩后,还要原路返回了。
“那正好,你们在幽囚塔做看守也不容易,我请你们吃个便饭。”
不过两个侍卫都是正直,坚决不肯让她请吃饭,最后谢长鱼带他们去了茶馆。
“你们慢慢喝,我有事情要问,如实作答即可。”
“您问。”
“你们说北边闹鬼,到底有没有人见过,鬼具体长什么样子?”
谢长鱼托腮问道。
侍卫身上一凉,赶紧喝口茶热乎一下。
“有人见过,据说是移动很快的黑影,走路连声音都不出。”
“那个人是?”
“已经去世了。”
“好吧。”谢长鱼有点失望,但并不气馁:“那么这个,呃,这些鬼,它们是怎么害人的?”
“好像每个鬼的个性不一样,大部分鬼喜欢把人推井里,也有把人勒死勒出舌头来吓人的,还有把人推墙上撞死的。”
侍卫边说边回忆道。
“你们没有上报吗?”
谢长鱼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种事哪怕在地方,只要有一起,就足够引起重视了,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不应该不重视啊。
“也不是没上报过,禁军来查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而且后来我们这些做侍卫的,都知道避开那些闹鬼的地点,出事的人就少了,后来死的基本是冷宫的嫔妃,这些人死了,上头也不管啊。”
人命还是分三六九等的,在北边住着的,基本都是不被在意的下等,就连侍卫们也是家里穷没塞钱,或者被排挤过来的。
“而且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恶性循环,闹鬼让巡查的侍卫们不敢仔细搜索,侍卫们查得不严,闹鬼的情况就越多,现在……唉,只能盼着哪天鬼能消停了。”
侍卫们都很无奈。
“你们方才说,有的鬼会把人推井里,那你们和住在这里的人,都喝什么水啊?而且井与井之间,在地下多半流通,别的地方不会被污染吗?”
“容易出事的井就那么几个,每天早上巡逻的都会带着一帮同伴来查,看到尸体就捞上来,一般都是新死的,有个污染也没问题。”
侍卫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小姐,就算没有尸体,也会有虫子青蛙之类的,他们没考虑过谢长鱼担心的问题。
至此,谢长鱼已经可以确定,这些鬼要么是变异的人,要么干脆就是人办的。
她并非不敬重鬼神,但逻辑上有问题的,肯定是人为所致,所谓事出不自然必有妖。
“你们慢慢品茶,我先走了。”
谢长鱼踏着夜色回了府。
期间雪姬来问过一次,应该怎么处置温初涵。
谢长鱼揉了揉脑袋,决定先不过去了,等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去找雀湖的时候,再让温初涵来发挥她的价值吧。
第二天京中传出一股流言,称宫里太医们倒了个大霉,厉治帝本来让他们研究废太子中的毒,结果一不小心开错了药,一下子把废太子的疯病治好了。
病既然治好了,就莫得研究了,厉治帝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发落了好几个太医。
很快流言随之有了新的内容;称厉治帝打算赐死太子,已经在择日子准备了。
谢长鱼在市井里溜了一圈,见谣言传播得范围足够广了,便回府戴了新的人皮面具。
轩辕翎告诉她,狄戎人在盛京的据点之一是品茗茶馆,到那里可以找到需要的人。
“客官想喝什么茶?”
店小二胳膊上搭着白巾子,笑盈盈迎了上来。
谢长鱼抬眼看了看,茶馆分楼上楼下,现在是下午,客人不算多。
“我去楼上坐。”
谢长鱼抬脚往上走,同时深深看了店小二一眼:“有没有喝一壶雨花茶陪一碟梅花糕的客人?”
“有。”店小二一凛,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可是您好像不是他等的那个人。”
“我是替别人来的,告诉我他在那儿。”
“楼上走左拐第三个房间。”
店小二依然低沉着声音。
谢长鱼依言走了上去,在房门上敲了敲。
屋内人声一寂。
“请进来。”
谢长鱼推开了门,只见房间里坐着两名男子,一人穿深青色长衣,腰系蓝黑色带子,一人穿着紫袍。
“你是谁?”深青衣男子开口道。
“有一人引荐我来,不知当说不当说。”
谢长鱼说完瞟了紫袍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