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无能到真的不能解决所谓的强暴案。
只是累的时候就懒懒的,提不起兴致于是他放纵着外面的浪潮。
宋小诺意有所指,“如果你说的是我刚才躲开了你的吻的话,”她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貌似几天没洗澡了又是受伤看你关的地儿也没什么好好睡觉好好洗漱的地方,我刚刚洗干净……是不大想跟你接吻。”
“还有,”她眉目纠结,“毕竟你刚刚跟你女神滚过床单,我有点膈应。”
他俯首静静看着她。
沙哑的声音很慢也很清晰,“小诺,”他把被子扯到她的肩头的部位,“亚瑟娶嫣然是纯粹的利用,我留你在身边的理由跟他没有任何的差别。”凯撒看着她怔住的模样,继续道,“虽然我占了你的身子,但我不会要你。”
她笑了笑,“这倒是不像你会说的话呢。”
“嗯。”他起身站直了关了灯,“我累了,所以都结束了。”
直白得伤人,甚至是毫不掩饰的。
他为了柳嫣然利用她,现在这个理由破碎他不想再斗,于是她就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
或许这算是他最后的仁慈,至少没有在这个时候回头扮演悔恨和深情款款的戏码,干脆利落直白的赶她走。
宋小诺看着他走到门口的背影,闭上眼睛道,“那你就好好的吧,凯撒,喜欢你没到深爱的地步,所以你好好的我就能走了。”
他若不好,她总是会牵着挂着,他好好的甚至是娇妻在怀,她才能转身。
………
柳嫣然住在亚瑟地方,他单独开了间卧室出来给她住,那个黄色的信封袋就放在书房抽屉里面,鬼使神差的,她从刚才遇到他们开始就一直想着。
想着凯撒淡漠无澜的眸光和这封信。
宋小诺说,她看了这封信就不会想跟亚瑟结婚了。
她径直的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把信封拿了出来,白色的线绕开把里面的纸张拿了出来,手指捏着角落半响没有勇气去看。
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像是漏了风一样。
一份dna鉴定书。
她颤抖着目光扫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上面的数字,因为那些数字被人用红色的笔标记了出来,应该是宋小诺吧,她这样的细心。
凯撒·里昂,夏佐·里昂,dna重合率,百分之二十五。
她并不知道百分之二十五代表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不是亲生父子的数字,她也大概猜出来……为什么宋小诺会给她这个。
柳嫣然原本还没有调养过来的身体脸色透着股苍白,手里的纸掉到地上,她的脸色彻底的变得煞白,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色。
她做了什么,她究竟做了什么。
柳嫣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的,在门口甚至撞到了刚刚回来的亚瑟,他眉头一皱还是扶住了她,“怎么了?”
“我是不是?”柳嫣然有些艰难的开口,“做错了?”
亚瑟看她站稳了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说的是凯撒的事情吗?”
柳嫣然没有回答,但是沉默的意思就是间接的承认了。
他看她一眼,“不知道,但如果你这时候改变心意的话,”亚瑟用淡薄得没有起伏的语调陈述,“宋小诺从米兰回来,大概彻底的踩进他的世界了。”
彻底的踩进他的世界,是什么意思?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神出鬼没般的飘了出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凯撒家的门前,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佣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怪异像是避瘟神一样的避着她。
她觉得委屈难受,还是勉强的开口,“凯撒……在哪里?”
那位最上年纪的佣人礼貌也冷漠,“二公子在厨房给宋小姐做午餐,柳小姐……大少奶奶有事吗?”
大少奶奶四个字非一般的讽刺。
她几时被凯撒身边的人这样言辞冷漠讽刺过,低着脑袋她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佣人不敢拦着她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少奶奶,您现在的身份似乎是不大适合出现在这边儿,大公子会生气不说,到时候宋小姐不高兴您岂不是尴尬。”
开口闭口都是宋小姐。
她忍不住抽气反驳,“温蒂和凯撒还没有正式结婚,我和凯撒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厨房走去。
偌大的干净的厨房,只站着一个挽着袖子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洗过澡的男人,俊逸的侧脸因为专注而显得格外的性感,他低头切着的是土豆丝,薄薄的丝儿刀工极好。
只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下厨,这样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初学者。
她捂着心跳走过去,懦懦的叫了声,“凯撒。”
听到声音的男人动作停了一下,而后继续切着,喉结微动一个音节从薄唇溢出,“嗯。”
他这样冷漠让她鼻尖一酸,忽然不敢说什么。
倒是男人主动出声,“有事吗?”依然是不咸不淡的声音。
“你……”她想起亚瑟说的话,亚瑟说的话始终都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让她不知所措得心慌慌,“你爱上温蒂了吗?”
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作祟,她下意识就想翻出温蒂的不好,当初知道顾安西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想过。
“还有别的事情吗?”
柳嫣然异常的固执,“你爱上她了吗?亚瑟说,她从米兰回来帮你,她会踩进你的世界,凯撒,你现在真的爱上她了吗?”
“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态度算不上厌恶的冷漠,至少没有那天在浴室的阴鸷自嘲强烈的情绪甚至是憎恶,温温淡淡的像是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她好好的就好。”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占有,他应该……还没有爱上温蒂吧?
毕竟不爱一个人到爱上另一个人不会那样快。
柳嫣然的两只手缠在一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仿佛有很多的情绪迫不及待的想倒出来,“对不起……我当初无意中跟着你去医院,发现你在外面有个孩子……他跟你很像……真的很像。”
她不知不觉的掉出眼泪,“对不起凯撒,我因为这件事情很恨你,对不起……我错了。”
柳嫣然以为,至少她在第一时间向他道歉了,她只知道她错了。
她没有想过那个孩子会是别人的,他天性凉薄寡情,如果不是跟自己相关的孩子他绝不会多花几分心思,更加别提频繁的去看他。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肯定是他的孩子。
男人将切好的土豆丝倒入碟子里,不咸不淡的道,“过去的事情过去了,至于你算计我,女人帮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输了就输输了,我不至于输不起。”
“你是不是爱上温蒂了?”她急急的打断他,这样的念头让她无比慌乱,可是她想到那晚他说的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侧脸,“还是……你想用爱她来报复我?”
这样的爱,应该不是真的爱吧?只是一种情感的工具而已。
他说过,他给她最大的报复就是爱上另一个女人,把原本想给她的爱和宠爱送给别人。
这样的报复……的确是最狠。
“如果你因为误会的事情觉得对我抱歉的话,”凯撒拧开水龙头洗手,转过身终于正面看着她,“三年前我的确没有背叛你,也不存在在外边儿养的私生子,不过嫣然,我跟她上过床。”
柳嫣然的脸色明显的变了。
男人淡漠的嗓音不带任何的情绪,“她要是想,很容易诱惑我,这种诱惑说白就是如果你觉得我们的误会解除了能重修于好,但是如果哪天宋小诺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未必能把持住,”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但是那晚如果你没带那盆花过来,我未必会跟你怎么样。”
当然,他不至于懦弱到为自己开脱那晚只是因为那盆花,她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那花是什么。
他这些年无非是想找回年少的恋人,她送到门前说要跟他重修于好,这是他很多年的夙愿,所以他没有拒绝,加上花香催情。
一切都是在他的允许下发生的。
“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哪天我为了对付亚瑟而伤了你,那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我没有手软的理由和义务,嫣然,对你我仁至义尽,我对她动过心,也碰过她,这些背叛真真实实的存在,所以你不用觉得遗憾愧疚,”他看着柳嫣然似乎是往后退,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那晚的话如果你不记得了我再重复一遍,我不会回头,所谓青梅竹马在那晚你割脉就划上了句号,其他的跟我没有关系了。”
他说这些,大约才是真的仁至义尽。
他对她用了仁至义尽四个字。
柳嫣然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男人的直白跟坦诚有时候才是最深最大的残忍,因为他丝毫不再顾忌你的感受。
他甚至用最无所顾忌的态度说,他对宋小诺动过心,他碰过她,他不为自己辩护,一点一滴都没有。
如果只是误会,那么即便他不原谅她的误解和算计,最终没有在一起他们的感情也都还是唯美的遗憾,可是他赤果果的剥离开,不留一点余地和空间。
如果那晚她还能感觉到他的恨意,那么今天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