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沁点头的时候是面带笑意的。
季候跟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带着暖意的、幸福的、愉快的。
季候希望她永远这样高兴下去,可她这笑容也在无意之间刺得他心窝子疼。
“沁沁,帮我系一下围巾。”厨房内,正要洗手去系围巾的沈易安顿了顿,选择去唤她。
等严沁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过来,他低头吻了她,“不许喝酒。”
小心思被戳穿,她仰起脸蛋,振振有词的,“红酒只能算是饮料。”
沈易安:“有酒精度数的都是酒类。”
严沁抿唇,踮起脚尖去亲他的嘴角,一下又一下。
沈易安看着她:“贿赂我,也不行。”
严沁不亲他了,转而“哼”了一声,“小气鬼。”
沈易安:“小酒鬼。”
严沁:“你变了。”
沈易安:“嗯。”
严沁:“……”
他承认的太彻底,以至于她都没有办法站在道德高地绑架他。
惜败的严沁从厨房里出来,季候看着她闷闷的模样,眼眸闪动了下,“怎么了?”
“我想喝红酒。”她说。
季候闻言,直接把红酒打开,爽快的说道:“去拿酒杯。”
他动作很快,严沁还没有把沈易安不让她喝的话说出来。
这么多年,季候就是会陪着她作天作地的那个。
严沁给他拿来了杯子,但是只拿了一个。
季候狐疑的看着她,“没有杯子了?”
严沁把杯子给他:“你自己喝吧。”
季候像是一瞬间就了然了什么,“所以,是他不让你喝?”
严沁没有否认,季候就让她是默认了,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谈恋爱连性格都变了?”
餐桌上,沈易安给严沁夹菜。
她的筷子就没有离开过自己面前的盘子,沈易安会把她喜欢吃的,随时被她补充。
季候觉得自己这顿饭吃的要心肌梗塞,很快就找了个理由走了。
严沁看他走到匆忙,自言自语:“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易安讳莫如深对此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给她夹菜:“吃饭。”
严沁:“吃饱了。”
沈易安看了她两眼之后,给她倒了杯水,问:“你跟这个季候……以前在一起过?”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严沁被呛到,发出一阵咳嗽,然后这才开口:“我们就是哥们,还有宇子跟猴子。”
沈易安探究的看着她:“男女之间不存在百分百的纯友谊。”
严沁:“狭隘了,他们没有把我当成是女的。”
就季候那个糙汉,动不动就对她勒脖子。
沈易安却并不这样认为,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同的:“是么?”
可严沁好像并不这样子认为,毕竟他们只是哥们这件事情,是早就跟季候达成共识的,而且季候也说过,喜欢的是环肥燕瘦的姑娘,俨然跟她不是一个类型的。
“易安哥哥,你是在……吃醋?”严沁凑过来,仔仔细细的盯看着他清俊的面庞,跟他目光对视,然后闭上眼睛,在他的耳侧深吸一口气,“好酸。”
沈易安把人捞到自己身上,嗓音喑哑:“坏丫头。”
她身体好些了,再在睡觉的时候使坏,沈易安就没有再放过她,小姑娘体力不行,可挑衅起人来却嚣张,床下沈易安自然是惯着她骄纵的小性子,可现在是在床上——
等她求饶,哭唧唧的说不要,沈易安这才放过她。
严沁汗淋淋窝在他的怀里,软软的没有力气,眼角还有泪花,嘟嘟囔囔的说他是禽·兽。
沈易安给她揉捏着腿,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人心醉,“腿还疼不疼?”
严沁气鼓鼓的,“我掰你的试试。”
沈易安低首浅笑。
严沁已经连手指都不想要弯曲,跟他正说话呢,没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再一看就已经睡着了。
沈易安把人抱起来去了浴室给她重新洗了澡。
严沁看到邮箱里的匿名邮件,是在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吃药但依旧能睡得很好,不再梦中惊醒,也不再难以入睡,她想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或许是有着助眠的功效。
她查看同学发来的课件,点开了邮件,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早晨尚不清醒的脑子忽然之间就像是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冷水,将她从头凉了脚。
人人都觉得,小女孩儿应该长的更像爸爸一些,但严沁从小就跟妈妈长的很像,以至于爸爸还曾经拿着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跟她说:“难怪出门,大家觉得是一姐妹花了。”
柳子衿会打扮,加之家庭幸福,老公孩子都没有怎么让她操心,所以乍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个十来岁。
严沁呆愣的坐在床上出神,她想起……想起一件事情,她母亲在父亲不幸离世之后,也凑巧的出现了意外,而那天她说要去一位旧友家。
她从未对母亲的死产生过任何的疑虑,因为,一早就被警方定性为是车祸意外。
沈俊才喜欢她妈妈……
托孤、车祸、收养……
这些关联词在脑海中一个个的跳出来,让严沁的小脸变得面无血色,一片惨白。
沈易安进来叫她起床,看到她握着手机,脸色苍白,“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严沁脖颈僵硬的转过头,在他关心备至的目光之中,声音没有任何灵魂的说道:“易安哥哥,我们今晚回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