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秘书离开后不久,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带着口罩的医生出来,沈易安听到他说:“很抱歉沈总,孩子月份太小,这位小姐的身体也较为虚弱,在来的路上就已经……”
怀孕只有几周的时间,本就是容易流产的时候,还经受了这样的事情,从人送来之时,医生就已经有了判断。
这几个小时,也是为了医治孕妇。
“你保住他!你保住他!”
“沈易安你保住他,我就不怪你!”
沈易安而耳边还在回荡着她的话,他闭了闭眼睛,一阵恍惚袭来,脚步踉跄了下。
“沈总——”
医生扶住了他。
“她……怎么样了?”沈易安避开他的手,目光沉痛。
医生:“病人没有大碍,需要好好休养几天,只是……病人醒来之后多半会难以接受丧失孩子的事实,还是需要身边的人进行一下心理疏导。”
严沁被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还没有醒,沈易安就那么看着她,想要接近心中却又带着某种恐惧。
是的,恐惧。
他恐惧于在她醒来之后询问腹中孩子的情况。
恐惧于她冷漠失望的眼神。
严沁醒来是在术后的一个小时,她猛然之间睁开眼睛,在大脑意识尚未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已经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
而她下意识的举动,也深深的刺痛了沈易安的眼眸。
“保住了吗?”她脖颈僵硬的转过来,在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嗓音沙哑的像是在沙漠之间行走多时的迷路人。
沈易安握着她的手,贴在面庞上,他闭上眼睛:“对不起。”
严沁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声音空洞:“所以,你没有保住他。”
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想尽了办法的受孕,一个小生命却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就这么消失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戏耍她?
她的铃铛,该怎么办?
“沁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沈易安手指抚摸着她的面颊,在她漫长的沉默里,觉得心下不安。
“易安哥哥。”她还在这么叫他,神情、言语在此时都还平静的不像话,但沈易安的心却不由自主的就沉了下去,他听到她说:“我当时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跟沈俊才躺在一起。”
她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却跟他睡了。”
她明知道沈俊才是没有办法真的跟她发生什么的,但依旧这般说了,只因她清楚,沈易安……他不知道。
她就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她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心软过,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是她不好,怎么就一而再的要对他心软了呢。
“不要说了。”沈易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湛黑的眼眸里带着的是深恨,声音里带着祈求,“沁沁,不要再说了。”
可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们都说是我勾引了你们父子,易安哥哥,你说我先后跟沈俊才和你发生关系,这算是什么?”她扭过头来,脖颈僵直的像是一台机器,她抽出自己的手,说:“我觉得,好脏。”
沈易安沉痛的眼眸看着她,削薄的唇瓣动了动,可却没有能够发出任何的声音,过了许久之后,声线才勉强从他的的喉咙里发出来,他说:“我会公开跟他断绝关系。”
严沁听到他的话却笑了,笑的浑身都疼起来,断绝关系?
所以,他是觉得他们还可以重头开始开始吧。
季候在进来的时候,听到她声音细薄如刀,她说:“沈易安我要你去捐精,我过段时间会做试管婴儿,如果你不想要我恨你,不想要害死自己的女儿,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