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房间内的两个男人同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季候大步朝着她走过来,可沈易安却先他一步的来到严沁跟前,抬手要把人给抱起来。
可——
严沁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个……躲避的动作。
她在抗拒他的靠近,不让他亲近。
沈易安眸色深深的看着她,脚下像是生出了千金的重量。
在季候抱着她离开的时候,沈易安的脚下也像是在此刻生根发芽,长出繁复的枝蔓,让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开。
方秘书虽然是身为局外人,但此刻眉头也已经拧起:“总裁。”
沈易安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他不放心。
季候陪着严沁进行身体检查,而沈易安这个做丈夫的,却只能站在门外。
因为她见到他,会情绪激动。
而他不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任何的意外。
“总裁,人已经联系上了。”方秘书出现在沈易安的身旁,低声说道。
沈易安:“什么时候到?”
方秘书:“大概……半个小时。”
沈易安黑如点漆的眸子细微的轻点。
“……虽然过了头三个月,但房事一项上,作为丈夫的还是要谨慎一些,毕竟跟以前不一样。”病房内,医生不赞同的看向季候,说道。
显然是将他们认成了是夫妻。
季候听着,裹了下后槽牙,但……并没有反驳什么。
严沁靠在床头,轻轻的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却低声说了句:“跟他没关系。”
医生没有听明白她这是说的什么,所以在看了两人一眼后,便离开了。
“她怎么样?”
医生前脚从病房出来,后脚就被这从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
沈易安眸色深沉:“她丈夫。”
“那里面的……”医生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顿了顿,做她们这一行的,向来忌讳的就是掺和人家的家事:“没什么事情,只是以后房事一向需要小心,具体待会儿病人会拿来一份注意事项你可以好好的看看。”
沈易安略一点头。
病房内。
季候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脸色一直都是臭的。
严沁开口:“视频有用吗?”
季候摇头:“作用不大。”
严沁低声:“这次没有成功,以后……他就有防备了。”
谁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依我看,不如——”
“不如什么?你还要继续掺和人家夫妻两个之间的事情?季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么多的黄花大闺女是不够你看的?”吕梅元大步走入病房,进入的瞬间,呵斥的声音也就随之响起。
季候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并不怎么好,“谁让你来的?”
吕梅元的视线将病床上的严沁上下看了遍,“严小姐,不,我应该称呼你为沈太太,这些年我儿子围着你转,想必也不欠你什么,你现在既然都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是不是应该放过他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找你自己的丈夫,非要纠缠另一个男……”
“够了!”季候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在此时充满了怒色,“出去!”
吕梅元:“我是你妈!你就这样跟我说话?这个女人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季候嗤笑一声,“吕女士,我这个人谈不上是什么人性,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很,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要是真的有这个精力,不如好好的让那些个什么男学生男公关的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你——”吕梅元被他大逆不道的话气得不轻,人扶着心口,就倒了下去。
季候手指捏紧,“吕女士这样的戏码未免有些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吕梅元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季候楞了一下,上前查看了一下,然后忽的脸色一边,抱着人急匆匆的出去找医生:“吕女士……妈!妈!”
严沁看着他急匆匆的模样便知道,季候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毫不在意。
毕竟是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
所以,因为是亲生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选择自己的至亲,是吗?
严沁想要跟过去看看,可是她这边刚刚有了掀开被子要下床的动作,肚子就跟岔气一样的不舒服。
“要去找他?”
她的跟前出现一道颀长寒冽的身影。
严沁微微抬起头,就对上了沈易安那带着缄默讥诮的眼神。
严沁捏着手指,“你来干什么?出去,我不想要见到你。”
沈易安手指缓慢的划动在她的面颊上,墨色深瞳里是不见底色和涟漪的冰寒,他弓着腰,气息铺撒在她的脸上,“沁沁,我们一起死吧。”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颤栗之中,掐住了她的脖子,虽然没有用力,但这一瞬间,严沁是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秒钟忽然用力掐断她的脖子。
“我们一起死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他说。
严沁觉得他这样陌生又可怖,匆忙推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
沈易安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指,细微的扯动削薄的唇瓣轻笑了下:“发疯是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发疯。”
他说:“你只能是我的,谁都带不走你。”
这是严沁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秒,她脖颈一疼,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季候回到病房的时候,哪里还有严沁的身影。
“这里的病人呢?她人呢?”季候抓住前来的清洁的一名护士问道。
护士:“已经跟她丈夫走了。”
季候听到“丈夫”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
什么狗屁的丈夫!
季候开始给沈易安打电话,给严沁打电话。
但一通通的电话就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
而严沁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明灡别墅。
沈易安就坐在她的身边,指尖泛冷的抚摸着她的腹部,本该是柔情万丈的时刻,可严沁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只因,他的眼神幽深的没有任何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