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仿佛几分钟之前的事情不过一场梦，而只有她一人还陷在梦里，无法自拔。
    瞥了她一眼，容赦从兜里掏出支票，又拿出笔写下长长一串数字放在桌上，俯身过去:“我很满意，这算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你想买什么就去买。”说罢，他直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褶皱，转身朝门口走去。
    女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扯过一旁的衣服，勉强盖住身体，对已经到门口的男人说。
    “容少，你以后还会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可她还是问了。今天她已经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其实她已经忍她们很久了，不过是趁着今天爆发了。
    可她不后悔。可对容少这样难得优质的男人，还是下意识想留住他。希望自己对他来说会是特别的。
    容赦脚步都没顿一下，握着门把手将门拉开，关门前说:“不知道。”然后咔嚓一声，门合上。
    他说的是实话，今天来这的原因他不想提，可心里非常清楚。他就是来单纯泄火的。
    至于屋里那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没什么可特别的。
    容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漫不经心的朝外走去。
    门一关，女人失力般跌在沙发上，身上带着衣服。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她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坐起身动作缓慢而坚定的套上衣服，离开前拿走桌上的支票。这是她应得的。
    最后再看了一眼包间，然后关门离去。
    容赦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泄了火，周身都通畅了。他出了天上人间，朝停着的车走去。
    司机远远看见他，在他到达前下车，拉开后车门，恭敬的候在一旁。忍不住朝对面看了一眼，眼底羡慕。
    心想，这果然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连老板这样暴躁的人，去了一趟出来，似乎心情都好了起来。
    晚上，吃完饭。叶宁早早的上了楼，关上门不知道在干嘛。
    傅云霆开门进来的时候，听见她讲电话的声音。他没有惊动她，直接进了浴室，旁边架子上是准备好的浴袍。
    “燕伯伯，我决定好了，我还是想回来工作。”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么久才给您打电话，没有麻烦到您吧。”
    “嗯，我真的想明白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医学。这么多年的梦想，前面是因为逼不得已的原因，现在已经没有了，我不想再放弃。”
    燕教授:“阿宁，你能这么想是对的。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叶宁手指抠着窗台，抿着嘴:“燕伯伯，你会不会觉得我特没用……连自己的梦想也坚持不了。”
    她想到之前。
    老人沉稳内敛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严肃:“阿宁，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比同年人优秀很多，也付出了很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你自己！”
    燕教授在叶宁心里一直都是特殊的。他即如父亲般的存在，关心她教导她，又如师长般，细心栽培鼓励她。
    鼻子堵的有点透不过气，叶宁吸了吸:“嗯，燕伯伯，谢谢您！”
    如果不是您这么多年的关心照顾，也许自己也能成长成今天这个样子，但一定不会成长的这么快，这么完美。
    将事情敲定之后，燕伯伯让叶宁先在家里面休息些时日，他将一些事情处理好，然后再让她回去，给她一个安心医治病人的空间。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
    燕教授一辈子没有结婚，家里面除了他一个人没有外人。叶宁看见他一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每每到嘴边的话，在看见老人和蔼的脸庞又咽了下去。
    不应该揭他的伤处。如果不是因为爱着自己母亲，燕教授这样优秀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一个人?
    叶宁也时常想，妈妈为什么选择了白良源那样阴郁的男人，而放弃燕伯伯这样优秀温润的男人?
    等叶宁从阳台推门进来的时候，傅云霆早已经冲完澡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柔和的灯光为这一幕镀上一层柔光，让男人看起来更加温柔，真实。
    叶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顿下脚步，痴了一般。
    傅云霆听见声音抬眼看过来，下一刻对她招了招手。叶宁迷糊的走过去，男人一把拉住她微凉的手，眉心微皱。
    “怎么这么久才进来，手这么凉。”说着，让她赶紧脱鞋上来。
    刚上床，男人往旁边挪了挪，将之前睡的热和的位子让给她，又扯过温暖的棉絮盖在她身上，只留脑袋露在外面。
    他自己也跟着躺下。
    叶宁眨了眨眼睛，半响伸手过去搂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拱了拱，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儿。
    傅云霆心一软，拍了拍她头，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嗯？”
    叶宁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摸了摸她的头发，傅云霆说:“你这到底是遇到了还是没遇到?”
    叶宁将刚刚自己和燕伯伯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望着他:“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以后还回去上班。”
    “嗯，我记得。”
    “唔，我只是想到燕伯伯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还是孤身一人，我心里堵得慌。”叶宁蹙起眉头。
    尤其是还因为那样的原因。
    显然傅云霆也知道些内情，抚着她的头发，温柔道:“只要是他自己喜欢，是不是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找一个不懂自己，不了解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的人，难道就因为想让一个人陪着自己，让自己不显得孤单?”
    “可是……”叶宁看着他，傅云霆也温和的看着她。她咬着下唇说:“燕伯伯是因为喜欢我母亲再这样的……我，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燕伯伯这样优秀的人而选择白良源。”
    “这个我无法给你答案。我只能说那是你妈妈当时的选择，她肯定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