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求我吗?”王熵似笑非笑地问。
“是的,我在求您,父亲。”薄冰回答得很干脆,十分冷静地道:“放了他,我已经回来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他活着会威胁到我,所以我拒绝你的请求,而且留着他,你才会乖乖听话。”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王熵不假思索地拒绝。
“宝贝奔波了一天,应该饿了,过来吃饭吧。”
就在薄冰再哀求他的时候,王熵语气突然一变,整个画风都变了,不是知情的人关系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薄冰心里一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看不懂这个男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是一座笼罩在森然迷雾中的海岛,靠不近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墨隽亲自做的,多吃点。”见她不动,王熵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喜欢这个游戏,孩子们需要有亲人在身边照顾,您需要什么,干脆一点,告诉我吧。”薄冰跪在地上不动。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来不会求我,感情让你变得软弱无能,抛弃吧。”王熵转头看向窗台上,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他。
薄冰沉默不语,记忆中她确实从没有求过他,那怕是他在没有给她麻醉的情况,用手术刀划破她的后背往里塞东西,她都没有露出一丝丝哀求的表情,而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坚持到手术结束,然后就被关进玻璃柜里面分不清年月。
“您错了,是对墨隽和孩子们的爱,让我有勇气重新回到这里,回到您身边。您大概不知道,重新面对您需要多大的勇气,是他们给了我足够的勇气,重新站您面前。”
薄冰否认父亲的说法,如果不是因为有他们,她会选择一直逃亡和隐藏,因为有他们她才有勇气站在他面前。
从她会记事起,她就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一个高贵优雅却十分危险的人,她敬他畏他却依赖于他,因为是他创造了她,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乖乖地服从,即便有时候自己难受得想哭也一直忍着,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原本已经忘记那个女人存在和长相,是墨隽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让那个女人又重新回到她的记忆里。
这个女人出现让她看到男人最丑陋的一面,她对男人深到灵魂的厌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是她第一次反抗他的根源,只是她一直不知道那个出现在海岛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带到岛上的女人是谁,她是什么人,您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她?”薄冰突然好奇地问。
“我的合法妻子,冥月的堂姐古晴,你当年要是没逃跑,慢慢看完你母亲的日记就会知道,古家的人就算是死上千百万次,也不足以偿还他们对你母亲犯下的罪行,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把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王熵的语气有些激动。
“母亲的日记,你说那本日记是我母亲的?”
薄冰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第一次来到这座房子时,那本日记就放在枕边。
当时她只是随意地翻看了几页,因为对日记里的内容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看完,根本不知道后面还记载了什么事情。
哼!王熵不悦地冷哼一声,指着面前饭菜道:“吃饭,你一边吃饭,一边听我讲你母亲的事情。”
薄冰无奈地坐到桌子前面,端起墨隽喝剩的半碗鱼汤,一口气喝完后拿起筷子,看着一桌的鱼虾蟹后,无奈地把筷子伸到唯一的一盘素菜--凉拌海带丝,挟了一些慢慢地细嚼起来。
王熵看到后无奈地轻叹一声,动手替她剥了几虾放到她碗里,轻笑两声道:“你还是这么懒,也只有我和墨隽会纵容你这样懒,以你母亲的性子一定会狠狠揍你。你的母亲姓薄,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唤承珂……”话风突然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薄冰挟菜的动作一僵,曾经设想过很多跟承珂有关的身份,唯独没过她会是自己的母亲,亲生母亲。
想了想问:“周妈妈她是不是跟……妈妈的死有关。”犹豫一下还是喊出那两个字,她调查过周妈妈的资料,周妈妈好像也姓古。
王熵却没有理会薄冰的问题,继续缓缓道:“我跟你母亲从认识到相爱的过程,你应该从日记中看到,当我决定要跟你母亲在一起,就自然地回到首都跟你祖父他们说一声,当然我不需要他们同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份,只以为她海岛那位居民在外面上学的女儿,同时又担心你祖父他们会伤害你母亲,就骗他们说你母亲出生在一个小山村。”
“如我预料的一样,我跟你母亲的事情遭你祖父他们的强烈反对,他们还把我囚禁起来,如果我逃跑他们就伤害你的祖母,跟他们周旋了差不多半年以后,我急着回到你母亲身边,只好娶了那个他们替我挑的妻子古晴,婚后第二天就赶回海岛找你母亲,可是我看到的却是她的尸体。”
说到这里,王熵顿了顿,沉默一会儿后继续道:“就在我回来海岛的一个星期前,她死了,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死了。照顾她生活的阿盈告诉我,你母亲死的时候就躺在窗口那里,怀里抱着我送给她的日记本。”
王熵抬手指了指那个窗口,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双手也不由握紧,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缓和过来,淡淡道:“阿盈告诉我,因为承珂死得很突然很离奇,族里的长老们就把她的尸体保存起来,希望能查清楚她的死因,也就是在那天我知道承珂的身份,原来她是这个海岛的主人。”
“这不并重要,重要的是她留下的日记。”
王熵突然拿出那本日记,怜惜地抚着封面,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接着说:“从阿盈口中得知,在我离开不久就有人上岛把承珂接走。”
“你母亲以前从不让我看她写的日记,我也一直尊重她的要求,这次为了调查清楚她的死因,我违背了自己的承诺看了她的日记,从她的日记中知道她原来是去首都上大学,原来她早就考上了首都的公安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