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林晚云不露声色,只当做没见过他。
吴斌刚升了副队长,那张大油田脸更宽更大了,看见她,嘴角一扯,“哎哟,这不是林家村林二晚吗,要寄啥好东西?”
林晚云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南苑这个路线是归吴斌管,却不一定是他开车,再说,这是付钱的买卖,她是雇主,难不成还要看他脸色不成?
“不是啥好东西,我姐在那边给我买了些布料,我想让运输队帮忙运回来。”
“这事儿好办啊,不过帮忙可不行,运输队要吃饭的。”
林晚云在心里翻白眼儿,面上仍带着笑,“当然不是白帮忙,吴队长给个合适的价钱。”
吴斌“队里有收费标准,还有停留的站点,你自己去看。”
林晚云点头,统一标价更好了,不用担心被坑,“吴队长,请问是谁开车?”
吴斌哼笑,大油田跟着抖了抖,“我开。”
林晚云慢慢吸气,“好的。”
待她看到运输队的值班表,心里一松,南苑线有两个人在跑,除了吴斌,还有一个,叫丁奉国。
她暗暗记住了他们的排班,来这一趟算是有了收获,往后尽量避开吴斌就好。
又过了两天,林晚云把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安排妥当,进了雁行制衣厂。
雁行制衣厂比福昌要大很多,人也多了很多,正赶上厂子成立的周年庆,厂里的文娱部要求所有人晚上都留下来排练节目,周末晚上再休息。
林晚云刚入职,自然没有搞特殊的道理,便在中午下班之后匆匆赶回家,雇了一辆三轮车,把被子搬进宿舍。
她在厂里给歌舞厅打去电话,是六子接的,她让六子转告宋九尧,晚上不要来接她了,她要在厂里住两天。
第三天的周五晚上,她走出厂子大门,看见那辆熟悉的摩托车。
车上的男人硬朗倨傲,着实招人眼。
林晚云在落日余晖里小跑起来。
挎斗里放着一个油纸袋,她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弯腰打开那个纸袋,一股柿子香往鼻里钻。
她嘴角有些压不住,往上牵动。
“宋九尧,你在哪里买的柿子?”
宋九尧:“路边看见就买了。”
林晚云拿起一个,放在鼻端闻了闻,这会儿饱腹感很强,她并不着急剥开,而是拿了两个出来,又把纸袋给包起来了,“我留两个,剩下的拿去给骏骏他们吃。”
车子停在二姐家门外,她把柿子送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满面春风,话里带笑,“宋九尧,骏骏真把我当财神爷,他说不能碰我的手,让我把柿子放桌上给他。”
宋九尧嫌弃,“快点儿上来!”
她拿起一个柿子,走了两步,扶着他的肩膀,跨上摩托车,一手抓上他的衣摆,一手把柿子伸到他嘴边,“给你。”
宋九尧偏着头躲开了些,好似更嫌弃了,“我不喜欢吃这玩意。”
她的笑声如铃铛脆响,“我没给你吃,就是给你闻闻。”
“有什么好闻。”
“闻闻财神爷的手啊!”
宋九尧嗤了一声,脚往下一蹬,踩上了火,往歌舞厅开去。
天儿冷了,晚上出门的人很少,他开得很快。
到了一处没有路灯的小巷子,坐在身后的人突然贴紧了他,抓在他腰间的爪子悄无声息翻越他的衣摆,在他腹肌上慢慢游走。
手指头柔弱无骨,掌心温热,指尖却带着一丝凉意。
宋九尧后脊一麻,人也绷紧了。
他隔着衣服,轻打了一下,“做什么?”
贴在他后背的人在咯咯咯坏笑,“财神爷在摸你啊,多摸摸你,你今年就会发大财。”
宋九尧压了压嘴,喉结上下滑动,再没有阻止她。
这个财神野着呢。
林晚云觉得不过瘾,把柿子装进兜里,另一只手也一起干起坏事来,一路从腹肌到胸肌,起劲了,又忍不住拧上一把。
宋九尧抓上那只行坏事的爪子,压着嗓说:“老毛病又犯了。”
林晚云听不清,贴在他身后说:“宋九尧,我收回我当初的话,你是中看——又中用。”
下一瞬,她的手被他捏住,包拢在掌心,压着往下带。
林晚云登时抽回手,一时心慌气短,忍不住在他肩上连打了几下。
宋九尧双肩耸动。
林晚云又拧了一下,“宋九尧,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敢对财神爷耍流氓!”
一路无话,到了歌舞厅,阿平立马迎了出来,“尧哥,明天做账那人过来试用,你得空见一下?”
宋九尧点一个头,往他屋里去。
阿平又道:“赵贤来电话找你,你给他回一个吧。”
宋九尧头也不回,摆一下手,“晚点儿。”
阿平看见林晚云一手一个黄柿子,伸出手去,“二晚,给我吃一个吧。”
林晚云迟疑了下,还是把一个给了他。
两人面对面剥起柿子皮。
“你在哪儿买的,我好久没闻到柿子味儿了。”
“宋九尧买的。”
阿平愣了愣,“尧哥买的?”
“嗯。”
“我可从来没见他买过水果。”
林晚云咬了一口,柿子熟透了,这一口下去,瞬间爆汁,汁水沿着她的指尖往下滴。
她眉头微微一皱,“怪不得,他买的都不够甜。”
阿平:“这还不甜?”
“一般般,上次我去南苑,在那里吃到了两个野柿子,很甜很甜!”
虽然被人当做小偷,追了一路,回想起那个味道,她还是觉得很香甜,就那种,以前没吃过,以后也吃不上的那种甜。
宋九尧突然出现在屋子门口,一脚踩着门槛,“林二晚进来。”
林晚云手捧着柿子,“等我吃完吧。”
他一瞬不瞬看她,末了,说:“快点儿,账目对不上。”
林晚云嘟哝:“对不上你找阿平呗。”
阿平一听,赶紧开溜,“有客人结账,我得去收钱了。”
林晚云只好走过去,“赶紧招个人吧,现在每天那么多账,阿平三头六臂也记不过来。”
咔哒一声。
她身子一僵,转过身,略睁大了眼。
宋九尧很快就到了跟前,双手一揽,把她搂进怀里。
两人距离瞬间压缩至毫厘之间。
他垂着眼,问:“柿子不好吃?”
林晚云拿柿子的手无处安放,气势渐弱,连连往后退,“也不是不好吃,就是,没有我们在南苑偷的那个好吃。”
“我尝尝。”
她后腰抵着海棠木桌沿,凉嗖嗖的,脑子却是滚烫晕乎,“给你吃。”
后颈忽地一紧,她心头一紧,才小口呼吸,就被他含入唇间。
他并不深入,在她唇瓣碾磨吮吻两三个来回,含在唇齿间扫弄,又作恶一般咬了她的下唇。
林晚云的口干舌燥,磋磨得快要化在他怀里。
他往下,舌尖去勾吻她的下巴,鼻尖刮过她细嫩的颈部肌肤,有一下没一下蹭着。
她漂亮的颈部线绷得直直的,情难自抑,一个声音在唇瓣间吞吐。
衣服失去了规整,冰凉的空气和火热的气息如冰火交缠。
林晚云小口小口呼吸,“宋九尧,冷……”
宋九尧离开了些,目光看进她的眼睛,一双乌漆漆的眼染了情,眼里的水光更盛了。
他引着她的手往下,“冷也受着,谁让你拧我了。”
林晚云被他压制,腾不出手来,丝丝缕缕的发丝扫挠着眼角眉尾,痒得难受。
最后,她被抽空了劲儿,软绵绵趴在他肩头。
他额角有一根青筋凸出,前胸后背皆是黏腻的汗。
林晚云双唇擦过他的肩头,张口在他大手臂上咬了一口。
这个时候作恶最合算,宋九尧吃饱餍足,无欲无求,总是会惯她一会儿。
果然,宋九尧肌肉一紧,转瞬又松弛下来,在她后脑顺了顺,“以后别住厂里,外头到处是青楼,住那里做什么。”
林晚云抿着嘴,“你担心什么,我又不逛青楼,每天排练很晚的。”
瞧瞧,直男癌那病又发作了。
宋九尧幽幽一道目光垂落,“再晚我都去接你。”
“现在天气冷了,夜里开车冷嗖嗖的,何必折腾。”
“不折腾,我刚定了一辆小车。”
她愣了下,“什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