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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苦战
    在苦苦支撑了两炷香时间之后,并州军的第三道防线终于崩溃了。早已千疮百孔的战线轰然崩塌,黄巾步卒们呼啸着从大团的并州步卒旁边冲过,大吼着扑向下一道防线。经过数个时辰的激战,他们已经得出了最终的结论,那就是一定要和汉军步卒们混杂在一起,这样,汉军的床弩和投石机就会变成废物。
    被留在战场上充当抵押品的并州军步卒们早有准备,他们不慌不忙地聚拢在一起,结成大大小小的战团,迅速移动起来,在黄巾步卒的怒涛中汇合在一起,从战场两侧撤退。黄巾步卒们当然不会让这些抵押品轻易逃脱,冲上去展开群殴。
    黄巾步卒们的目的是把这些抵押品留在战场上,攻击的力度并不是很大,把这些汉军都杀光了,那种恐怖的石头和巨矢就会接踵而至。他们列成人墙,阻挡在汉军的前面,利用弓弩手压制和驱赶并州军。“投降吧!你们已经跑不了了!”“汉军早就抛弃你们了!”与此同时,辱骂和恐吓作为一向行之有效的手段,同时被施展出来。
    “别开玩笑了!黄巾俘获的汉军都吃了滚刀面和混沌面,你当我不知道?”一阵促狭的声音从并州军中传出,似乎是哪个诙谐的老兵幽了一默。“还是你们过来吧,菜肉包子和胡饼管够!”
    并州军步卒同样结成圆阵,把大盾竖在前面,把藤牌顶在头上,四处寻找着黄巾的薄弱之处,试图杀伤黄巾步卒。数千人在方圆五里的地域内展开厮杀,确是雷声大雨点小,伤亡却都不大,更像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无他黄巾只想困住并州军,并州军想保存实力等待救援。于是,在相互默契之下,双方小打小闹地厮杀起来。
    “第一排、第二排,举刀!劈!”假校尉高亢的命令声响起,前两排的两千名陷阵营士卒大喊一声,高举陌刀劈了下去。“杀!”“杀!”“杀!”汹涌而来的黄巾怒涛顿时夏然而止了,冲在最前面的黄巾步卒们被一刀两断。
    被劈成两片的尸首轰然倒下,一蓬蓬鲜血飞溅而出,一千多黄巾悍卒来不及发出惨号,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后面疾奔而来的黄巾步卒们收不住脚,径直撞了上来。“举刀!劈!”在假校尉冷酷的命令声中,又被一刀两断!
    可是,冲过来的黄巾步卒们实在太多了,人山人海,无穷无尽,他们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全身都在亢奋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垮这一支汉军,天下太平就能实现!梦想中的天国就能建立!
    陷阵营前面的人太多了,简直杀不胜杀!漏网之鱼们抡起手中的武器,想着陷阵营招呼,可是他们的武器根本破不了陷阵营身上的重甲。情急之下,他们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陷阵营士卒的胳膊、大腿,死也不肯松手。
    刹那间,前排的陷阵营士卒陷入了混乱,至少有一半的陷阵营士卒无法用力挥刀,如墙而进更是不用说了。“第一排,退后!第二排,前进!”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假军侯还是瞬间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第二排的陷阵营士卒大步向前,手中闪亮锋利的陌刀狠狠劈下,顿时又有数百黄巾悍卒被一刀两断。趁着这个机会,第一排的陷阵营士卒艰难地挪动着双腿,挪到后阵,早已等候的千余辎重兵拔出环首刀扑上前去,解决那些吊在陷阵营士卒身上的黄巾悍卒。
    噗!噗通!死死缠在身上的黄巾悍卒们终于被解决掉了,四五百陷阵营士卒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太激烈了,尤其是身上吊着三四个人往回挪动,已经消耗了他们全身的力气。百战从军,今日的这一仗最为凶险!
    又一批辎重兵冲上前来,摘下他们的头盔,把毛巾和水囊递给他们。陷阵营士卒们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抬眼看着又一批身上吊着几个人的陷阵营士卒慢慢挪到后面。“快点儿!担架!”数百个辎重兵抬着担架飞跑过来,把受伤的陷阵营士卒抬下去。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足足有三四百人被抬了下去,虽说都是轻伤,重伤的很少,战死的更没有,可这是陷阵营成军以来最大的伤亡!可见黄巾军凶悍到了什么程度!休息的陷阵营士卒们看得咂舌不已,
    “起来,整队!该我们上了!”带队的屯长一脸凝重地发出了命令,坐在地上休息的陷阵营士卒们默默地爬起来,戴上头盔,在辎重兵的帮助下整理好盔甲,握紧自己手中的陌刀,开始列阵。“第五排,后退!第六排,前进!”远处响起了高亢的命声。
    “陷阵营的压力太大了!命令全军进攻!虎豹骑冲阵!骑兵突击!”吕布站在高处,用千里眼仔细地看着整个战局。黄巾悍卒们还在决死冲锋,数万黄巾在陷阵营前面挤成了一团,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就像一团团迷失了方向的苍蝇一般,没头没脑地乱撞。
    黄巾后阵,人公将军张梁立在马上,挥舞宝剑大吼着发出一个个命令,一队队的黄巾正在被有效地重新组织起来,在张梁马前重新列阵。一队队一列列,足足有三万黄巾步卒已经重新整编完毕,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被围在黄巾阵中的汉军们早已结成了三个圆阵,大的有两千多人,小的也有七八百。他们仍然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弓弩手用箭矢阻击敌人。并州军步卒中,军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什长、伍长们也都接过十几仗,都是老鸟。在他们的指挥下,三个圆阵守得固若金汤,一时半会儿黄巾还真吃不下。
    奋武将军高顺有些踌躇了,他也知道陷阵营的压力太大了,按照他的想法,再坚持一会儿,让陷阵营再消耗一下黄巾的锐气,虎豹骑再出击效果会更好。可是大司马吕布已经下令了,他没有抗命的理由,也没有抗命的心理准备。
    “虎豹骑出击!背嵬军和突骑随后!踏白军准备追击残敌!”高顺终于发出了命令。对于大司马吕布来说,士卒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哪怕战果小一些,也要尽力减少士卒的损伤,从这一点儿上讲,提前投入骑兵是最好的选择。
    “虎豹骑!出击!”成廉骑在高大健壮的西凉马上,陌刀前指下了命令。六千六百虎豹骑拉开了队形,成廉的将旗向前斜指,这是突击的信号!“并州军威武!”虎豹骑中爆发出一阵怒吼,他们俯下身子开始冲锋。
    “向北移动!让开道路!”黄巾阵中,黄巾重围之中,一个军侯大声喊起来,声音听上去有些声嘶力竭了。呜????呜??呜???号角声响起来了,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是虎豹骑准备冲锋的信号。
    那个军侯被四个高大健壮的并州军步卒高高托起,向四处张望。“他们是在由西向东攻击!向北两百步,快跑!”刷??????包围圈中的汉军撒开脚丫子向北狂奔,看得四周的黄巾步卒们一阵眼晕。好好儿的,怎么跑起来了?我们只是围着你们,并没有拼死进攻呀?
    瞬间之后,他们就明白了,并州军为什么向北狂奔!马蹄声咚咚作响,震天动地,数千并州骑兵汹涌而来,人和马都披着铁甲,带着面具,凶神恶煞一般急驰而来!刹那间就冲进了黄巾步卒之中。“敌人的骑兵来了!”“列阵!”黄巾步卒中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喊声。
    高速奔驰的战马四蹄扬尘,披荆斩棘而来,登时在黄巾步卒中间犁开一道道巨大的沟壑!密集无比的黄巾步卒大阵立刻就变成了修罗地狱,惨叫声、兵器落地的声音,人的躯体被战马撞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不断考验着黄巾步卒们的神经。
    密集的黄巾步阵顿时变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数千人被高速奔驰的战马撞飞,在空中翻滚着,徒劳地挥舞着四肢,本能地调整自己的姿势。更多的人在喷出一大口鲜血之后,头一歪,就此去了梦想中的天国!
    做了半日看客终于重上战场,虎豹骑们心情舒畅异常,面对的又是连盔甲都没有的黄巾步卒,只要保持战马的高速,就能一举破敌!“杀!”成廉挥舞陌刀,一连砍翻四五个黄巾步卒,眼前是一片空旷的田野,黄巾大阵已经被凿穿!
    当当当!当当当!黄巾大阵中响起了鸣金的声音,没有被冲散的黄巾步卒们缓缓向后退去。乱军中四处奔逃的黄巾步卒们结成大大小小的圆阵,向北杀去。
    “可惜了!”成廉放慢马速,陌刀直立,示意身后的虎豹骑整顿阵形。噗通、噗通、陷阵营的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坐在了地上,长时间的苦战耗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残酷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好在每个人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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