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妗看着出现在她病房里的厉庭川,眼眸里掩不住的激动与喜悦。
“庭川,你……没事吧?伤哪了?是不是很严重?”季芷妗一脸急切又紧张的问,语气中满满的尽是抹不去的担忧。
厉庭川坐在轮椅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季芷妗,并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
那眼神却是让季芷妗有些无法适应。
“庭川,怎么了?”季芷妗小心翼翼的问。
“你恢复的不错。”厉庭川缓声说道。
季芷妗苦涩一笑,笑容中有着失落与痛苦,“庭川,对不起。我替我妈跟你道歉。我知道,我说这话其实并没有意义。我妈的行为过激,全都是因为我。你停了与季氏的合作,我也无话可说。确定,我们这些年如果不是你照应着,季氏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可能……”
她的语气变的很落漠又苍凉,眼角有一行眼泪缓缓的溢出。
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能,我爸我妈都已经习惯了你对我们的照顾,习惯了对你的依赖。不过,我并不打算为季氏求情,公司是季家的,存亡都应该由季家人自己承担。而不应该成为你肩上的一道枷锁。庭川,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想过要你为此而有所负担。”
“嗯,”厉庭川点头,“你这么想,那就最好了。以后,不用再做那些事情,更不必在我身上费心思。”
季芷妗怔怔的看着他,眼眸中满满的全都是悲伤,“庭川,年会那天……”
“芷妗,你还记得跟乔志扬一起的那个保镖吗?”厉庭川打断她的话,一脸凝肃的问。
季芷妗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记得。就是他把我从年会带走的。庭川,对不起,是我连累的你。我也不知道,厉伯伯会当众宣布我与你……”
“你被乔志扬欺负时,是他在一旁帮忙?”厉庭川再次打断她的话,冷冷的问道。
季芷妗的脸色“倏”的一下变的惨白惨白,脸上的表情那就那硬邦邦的僵着,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厉庭川的这个问题,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中。
她怎么都没想到,厉庭川会这么直接了当的问这个问题。
季芷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这么僵硬又干讷的看着厉庭川。
“庭川,我不想再提,能不能不回答?”她一脸痛苦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就像是被人生生的将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给剐出血来一般。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厉庭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是肃冷的,却是带着命令的,“他到底是怎么把你污辱了的!芷妗,我希望你如实的回答我!”
季芷妗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表情木然呆滞无神,脸色苍白的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
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似是在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好半响之后,才终于点了点头,“对。是他帮忙的。”
“怎么帮的?”厉庭川沉声问。
季芷妗转头看着厉庭川,表情很是痛苦,眼眶里含着眼泪,“庭川,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再去想那个过程?这几天,我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忘记,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让我再去回忆那个过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无异于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五年前的那一次,我拼了半条命才缓过来,现在却又让我再经历一次。庭川,我真的不想再提!他会让我想起五年前,我是怎么被人给轮着上的!”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嘶喊着出来的。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整个人显得很是崩溃。
然而,厉庭川却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几乎痛苦到扭曲的表情而有所动容。
冷洌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字一顿,冷声说道,“既然已经想到了,那就索性撕开吧。痛苦一时,总比痛苦一辈子要好。就算我不问,警察来了也会问的。毕竟你现在是杀死人了。你不把问题交代清楚,怎么让自己无罪?难道你想去牢里蹲几年?”
去牢里蹲几年?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击着季芷妗,让她有一种脑袋被敲碎的痛苦感。
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宋云洱在牢里的这些年,她所看到的画面。
宋云洱挺着大肚子,干着苦力活。
宋云洱遭人围攻,人都被打的躺在地上了,她却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宋云洱与容音是怎么将那些欺负她们的人,打跑。
宋云洱被推进手术室。
宋云洱被剖开肚子,取出孩子。
宋云洱撕心裂肺的求着,让她看一眼孩子。
宋云洱痛苦绝望,她想要去抢自己的孩子,却有心无力。
所有的一幕一幕的画面,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影片播放一般,一幕幕闪过。
最后定格在宋云洱用着阴狠绝冷的眼神盯着她,说着警告与威胁的话。
季芷妗冷不禁的打了个颤栗,额头上渗出涔涔的冷汗。
这一刻,她竟是不敢与厉庭川的眼眸对视。
她怕自己会露出破绽,会让厉庭川看出什么来。
“他……把我手脚都绑了,整个人呈大字张开,衣服脱光了。我就像是一条待宰的鱼一样,任由乔志扬胡作非为!”
季芷妗闭着眼睛,一脸很是痛苦的说道。
那表情,就像是硬生生的将她整个人给撕开,血淋淋的,痛苦不堪。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流出,瞬间就浸湿了脑下的枕头。
厉庭川深邃的眼眸,如鹰一般直直的盯着季芷妗,薄唇抿成了一直线,冷冽的如刀锋一般。
他整个人身上都迸射着一抹如死神般的冷寂肃杀。
季芷妗睁眸,与他对视,露出一抹苦笑,“还有什么要问吗?”
“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厉庭川冷冷的说道,转着轮椅准备离开。
“庭川,”季芷妗唤住他,幽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云洱对你就这么对重要?重要到连你自己的命都可以交给她?”
厉庭川转过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