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出于哪个方面,是私情还是利益,老大,你和嫂子想要回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对罗德里格家庭,甚至是北约卡尔塔国,都是天大的事情,毕竟,西奥多国王只有珍妮公主一个继承人。”诸靳言轻轻拍打着那叠资料,耸了耸肩道:“如果这件事,只是单纯的牵扯到珍妮公主的病情,老大,或许我这边,还能给你找几个朋友,帮着说几句话,托个人情,或许能不起冲突的解决,但……”
“珩煜现在的归属,关系到了珍妮的精神状况,关系到北约卡尔塔国的继承权问题,也关系着罗德里格家族的利益,和李斯特本人的前途,这恐怕……”
诸靳言语气顿了顿,满面为难道:“老大,你得有点心理准备了!”
叶珩煜——能平平安安要回来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了。
“靳言,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是为我好,但珩煜是我和你嫂子的孩子,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我和你嫂子,都不可能放弃他,让他认别人做父母。”叶霆翊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随后,面沉如水的说。
他有些误解了诸靳言的意思,以为这小子是劝他放弃,让他接受李斯特的条件呢。
“不是不是,老大,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珩煜是你的孩子,虽然我没见过,但按咱们俩的交情,他跟我儿子有什么区别啊?哪怕没给过见面礼儿,我都觉他是我干儿子了?怎么可能劝你放弃他呢,咱们的孩子,那都是宝儿娇儿的爱护着,犯得着给别人?”诸靳言眼睛一瞪,伸手拍了拍桌子。
“那你的意思是?”叶霆翊挑了挑眉,不解的看他。
“老大,我……唉,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和嫂子了解一下想要回珩煜的难度,免得你们不够重视,对这件事的认识不足,到时候吃亏啊!”诸靳言叹了口气,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他眼神瞟了一下那资料,仿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道:“老大,李斯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调查了他这些年的经历,挺心狠手辣的,罗德里格家族里,他虽然是他父亲唯一的婚生子,可老伯爵为人风流花心,私生子女无数,他能在这么年轻的岁数,就有如此的成就,除了娶了珍妮这个助力之外,他本能的手段也不容小瞧……”
“还有珍妮,虽则她从小娇生惯养,确实是个天真无邪的人,可她在那个事事顺从她,尊她为天为主的环境里长大,在北约卡尔塔国里,绝对是最顶层地位的人,普通百姓见着她,都要下跪行礼的,所以,她所谓的‘善良’,也是很有局限性的。”
“尤其是如今,她还生了病,半疯半颠的,想从她手里要孩子,就更难了。”
“更别说她还那个视女如命的父亲,那可是堂堂一国的国王,掌握着数百万人的命运和前途啊……”
“珩煜落到他们手里,还对他们如此重要……老大,我知道你和嫂子不会放弃珩煜,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你,帮助你们把他要回来,但是,你得有心理准备,哪怕我们成功,最后的结果,你们家和嫂子家,恐怕都会狠狠的得罪李斯特,甚至是北约卡尔塔国。”诸靳言郑重的说。
他了解老大的本事,自从老大接手家族生意之后,在新城,在华国,甚至是国际上,叶氏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华国五十强企业之内,但……叶氏毕竟起步时间太短,不过是三代而已,老大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敌不过时光的磨练……
北约卡尔塔国——立国已有五百年,一直尊西奥多家族为皇室,而罗德里格家族,比之北约卡尔塔国略短,但最少也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那时光的沉淀,那权势和财富的积累,不是老大用几年的时间能比拟的。
“等你和嫂子把珩煜接回家……李斯特是一定会反扑的,所以……”诸靳言顿声,那意思很明显,是要叶霆翊防备着,李斯特和西奥多国王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来报复叶氏和顾氏。
“兄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叶霆翊听着,面色虽则沉重,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领了兄弟的情。
诸靳言则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有兄弟呢,无论你下什么决定,有什么计划,跟兄弟支会一声儿,兄弟赴汤蹈火都会相助。”他郑重表示。
叶霆翊回头,看了他一眼,勉强露出个笑容。
——
在酒吧跟兄弟喝了几杯,发泄了一番心中的焦虑之后,叶霆翊很快便决定要回酒店了。
他知道自家小丫头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因此,哪怕心里还没拿定主意,他同样起身挥手跟诸靳言告辞,随后,便拿着资料,出了酒吧,开车回到了酒店,进电梯到二十楼,进了总统套间,屋里,一听见外面有动静,已经醒来许久,心里急的跟着火似的顾绯,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几步跑到门前,一眼瞧见叶霆翊,便赶紧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切的问,“霆,霆翊,怎么样了?有,有什么收获吗?”
“绯绯,你别急,咱们进屋说。”叶霆翊垂头看着她,反手握住她的胳膊,轻声哄道。
“嗯,嗯,好!”顾绯怔怔的点头。
两人便肩并肩,携手回到屋里,坐到床上,叶霆翊给顾绯顺了顺头发,随后,便把诸靳言所说的,一字不留俱都告诉了顾绯,又将资料给了她,陪着她一起看了,然后……
夫妻俩相顾无语。
毕竟,不论是罗德里格家族,还是北约卡尔塔国,这都超过了叶霆翊和顾绯能够应对的极限,如果仅仅只是李斯特个人形为,或许他们还能有点办法,可是……
一旦牵扯上王位继承权和利益,那就真的,很难办了。
对着那些资料,一个一个字的看,叶霆翊和顾绯整整一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逐一的商量着计策,最后又一一否定,当真是为难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