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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四章 各有打算
    转眼日头西斜,明军营地内一片安静,不过距离营地二里外的汗部大会会场,已是热闹非凡。
    那些拿到草场和牲口的部族,在沈溪的召唤下,派了不少人到汗部大会会场参加篝火晚会,本来他们可以在自己的营地庆祝,但怕沈溪在这次篝火大会上有新政策推出,唯恐自己吃亏,到最后不管是否愿意,都带人出席,当然他们的营地里也会举行晚会,但规模不会这么大。
    跟白天带着一群部族勇士来参会不同,晚上这些部族首领来,基本带着族中最出色的少女,甚至用马车载着很多刚宰杀的牛、羊和酒水,连木炭和柴火也一并捎上,这也是草原部族参加晚会的习惯。
    草原人热情奔放,风气跟中原完全不同,没有封建礼教束缚,许多少女都期待这次晚会,能跟着自己的族长出席,对她们来说是极大的荣耀。
    到日落时分,金帐周围已扎起上千个帐篷,而各部族的人都有自己的地盘,篝火堆陆续树立起来,自动分成三大阵营,互相间都有防备,但三个阵营内部却没有成见,可以互相交换食物和酒水。
    距离会场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一条河,这条河串联起几个海子,到此参加篝火晚宴的女人,都会到这里来取水,热闹非凡。
    这里很快就变成女人的天堂,甚至有不少女人下河去沐浴,周围没有男子,只是远处大批明军骑兵在巡逻,远山落日的映照下,景色宜人。
    沈溪骑马往会场进发时,太阳终于落下山头。
    天边红霞漫天,周边精致非常美丽,沿路这条河串起一个个高原湖泊,就像一条美丽的珍珠项链,很多女人在其间挑水、洗衣,越来越多的女人加入沐浴的行列。
    虽然沈溪没有靠近,但从远处便能大致看清楚,这种坦诚相见的感觉,让他似乎进入原始的、人与人之间没有防备的社会,草原上的女人不会避讳,反而指指点点,好像有意吸引沈溪和他手下那些大明将士过去。
    云柳策马,紧跟在沈溪身后,望着远处河边的情况,作为中原女子,即便不是大家闺秀出身,依然接受不了草原女人的行为,黑着脸道:“大人,那些女人作何?居然全然不知羞耻?”
    沈溪笑了笑,说道:“草原女人在出席盛大的篝火晚会前,都会到河边沐浴,再换上盛装出席,这是她们对于节日的尊重……其实草原女人并非都邋遢,只是平日放牧在外,没有那么多水供她们清洗,只能一切因陋就简。”
    云柳见沈溪一直往那边看,两腮紧绷,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们不过是一群麻雀,莫非还想飞上梧桐树做凤凰不成?”
    对于云柳那狭隘的民族观,沈溪不想过问,作为一个接受过先进思想教育的人来说,对于世间万物,他要比这时代的人包容多了,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为人准则。
    “走吧!”
    沈溪不想在河岸停留太久,策马往汗部大会会场而去。
    此时营地内已生起篝火,不过各部族的人并没有完全到齐,载歌载舞的欢庆场面还没有出现。
    当沈溪抵达时,那些提前抵达的大部族首领前来迎接,态度恭谨,尤其是兀良哈部的人,更是热情。
    “沈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美酒,美人,今晚不醉不归。”
    沈溪没有结交朋友的打算,接见完几个大部族首领,便径直往金帐去了。至于那些过来攀关系的中小部族的人,一律挡驾。
    等沈溪来到金帐门前,亦不剌闻讯赶了过来,因为之前跟沈溪讨要火器失败,使得他见到沈溪后还有些许忌惮,怕沈溪已对他失去信任。
    “亦不剌族长居然会亲自前来出席,为何不留在部族参加篝火晚会呢?”沈溪主动跟亦不剌说话。
    亦不剌说了两句,翻译通传过来:“族长的意思,他想要跟尊敬的大明使者再商谈一下关于交换火器的事情……族长听说有其他部族的人想沈大人购买火器,不知他们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沈溪断然摇头:“没有的事!除了你们永谢布部,根本就没人跟我提这一茬,我的态度已跟你们说明,请不要踩过界!”
    因为沈溪不想再谈买卖武器的事情,使得亦不剌郁郁寡欢,却又不敢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度,他跟别的部族首领不同,如今永谢布部名义上是大部族,但其实经过巴图蒙克屠杀,族人数量已非常少,这回完全是靠沈溪帮忙才从达延部中得到大批妇女儿童补充,想要彻底融合起码得花费几年时间,就算他手里有两千多兵马,但跟兵马强壮的兀良哈人还是无法相比。
    沈溪又跟右翼三万户其他部族首领进行简单的交流,这才来到金帐门前架设的篝火前,这里也是最靠近金帐的地方。
    篝火熊熊,环绕一圈摆着几排木桌,桌子上全都铺上了白布,这次除了沈溪要参加篝火晚会,新大汗和哈屯也会列席。
    这里也算是篝火晚会的核心区域。
    沈溪抵达时,已经有部族女人为这些桌子摆上丰盛的菜肴,诸如熏制的牛羊肉、风干的野兔肉、卤制的猪蹄等等,不一而足。每个部族准备的菜色都不尽相同,但并非全都是荤食,诸如蘑菇、竹笋、韭菜、豆腐等素食,也都上桌,至于酒水更是早就备好。
    沈溪这边吃喝的东西,全部是由明军自行准备,褥子也是为防止有人下毒,连新可汗和哈屯所用酒水和食物,也是由明军准备。
    背对着金帐的主席台摆放了两张桌子,并排在一起,一张留给朱兰和新大汗,另外一张则为沈溪准备。
    “大人,已准备好酒菜,牛羊肉都是新宰杀的,会在宰杀后直接用火烧烤。”云柳把晚宴的准备情况告知沈溪。
    沈溪满意点头:“很好。”
    随着沈溪到来,还在各自部族聚集区域准备晚会事宜的头领们,络绎往金帐这边聚集。
    亦不剌殷勤地请示:“尊贵的大明使者,您为何不在金帐内用餐?”
    沈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若在帐内生火,天干物燥,一个不慎将大帐烧了,那也太不吉利了!客随主便,我作为草原的客人,还是要按照你们的规矩来!诸位族长请入席吧!”
    因为彼此语言不通,不但沈溪这边带有翻译,各部族那边都都找来说汉话的人,以便能随时跟沈溪进行交流。这种沟通在他们看来是获得权益的最佳方式,如果一个部族连个翻译都找不到,很可能会吃大亏。
    不过好在之前几十年,大明跟草原间的贸易往来很少有断绝的时候,使得各部族在跟明朝商人贸易中,催生出不少精通汉话和草原话的人才,翻译倒是不缺。
    亦不剌等人陆续落座。
    虽然亦不剌是仅有的几个太尉之一,依然没资格坐到两边客首的位置,左边客首位由云柳落座,右边则是空着,至于谁来坐,没人知道,不过亦不剌对此并不是很在意,草原人对于论资排辈这种事情并不介怀。
    各族族长围绕着篝火由里到外陆续坐下后,天色已黑了下来,在河边盥洗和沐浴的女人相继回到会场,开始准备晚宴。
    沈溪这边,只带了王陵之、马昂和朱鸿等少数武将出席,不过他的随从很多,整个会场的治安完全由明军在控制,安保方面不会出任何问题。
    天黑后,金帐周边偌大的场地,已完全封锁,如同明军的军营一样,以金帐为中心,往外五里左右,都没有别的部族营地存在,如此最大限度地保证了会场的安全。
    各部族的人也不怕沈溪制造杀戮。
    之前沈溪在汗部大会上的表现,基本征服了在场这些部族领袖的心,沈溪对他们的征服不但体现在武力上,也在于人心,沈溪既利用这些人的矛盾,又尊重他们的传统,立下的可汗也具备黄金家族血脉,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可以开席了!”
    沈溪看时候差不多了,对身后的朱鸿说道。
    很快云柳从席位上起来,先带人到不远处金帐后的寝帐,把新可汗和哈屯请了出来,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巴图蒙克的嫡女图鲁勒图。
    “大汗!”
    见到已被换人的可索博罗特和朱兰,在场的部族首领不得不拉下面子,上前行礼,这对他们来说非常必要。
    小可汗的替身非常惧怕,躲在朱兰身后,但看上去却比上午的正主好多了。此时朱兰两人的衣服基本是上午那身,只有图鲁勒图公主换了一身更为简洁明快的斑斓衣衫,正是草原上参加晚会时必备的礼服。
    沈溪作为征服者,给足了小可汗和哈屯面子,站着迎接,等朱兰带着小可汗到他面前时,沈溪学着那些部族首领,手捂在身前,恭敬行礼:“见过尊敬的可汗,我乃大明的使者,祝大汗健康快乐!”
    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一样,沈溪把自己的身份再次强调一次,也是告诉在场所有人,他并不是草原人,只是过客。
    “沈大人有礼了!”
    朱兰显得很体面,说话时非常温柔,中原话也很流利。
    沈溪抬头看着朱兰和小可汗,随即目光落在后面的图鲁勒图身上,他本以为图鲁勒图会用仇视的目光望着他,但这会儿图鲁勒图却对他没什么恨意,反而用一双明眸打量他,想把他完全看透一样。
    沈溪心想:“应该是朱兰告诉他,我已经把她那些兄长、弟弟还有妹妹送到关内,暂时没有性命危险,这才放开一切面对我吧!说起来,这丫头倒是挺漂亮的,长相跟我前世见过的某个大明星有七八分相似,没想到草原这种地方也能孕育出如此佳人!”
    心里这么想,沈溪看着图鲁勒图时,觉得分外有味道,或许因为心中有一股征服欲望,在草原上待久了,不自觉便把自己当做上位者吧。
    “请入席。”沈溪说了一句。
    朱兰扶着小可汗坐到主座上,沈溪直接坐在旁边那张桌子后面,地上铺着毯子,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
    至于图鲁勒图则望着沈溪,秀眉微蹙,好像怪责沈溪坐到她的位置。
    不过随即云柳上前,冲着图鲁勒图示意一下,让她坐到另一边客首的位置,图鲁勒图这才知道,原来她没有资格坐在新可汗旁边,而是要跟云柳隔着很宽的甬道对坐。
    盛大的晚会随即开始。
    偌大的会场载歌载舞,不过金帐前这块空地上,则是另外的景象。
    虽然营地里一片嘈杂,但几乎影响不到这里,能够列席金帐前这一片篝火堆的人,根本就没心情与民同乐,他们更在意一些关键问题,比如说巴图蒙克现在何处,沈溪下一步是否要领军跟巴图蒙克交战,还有就是沈溪几时撤兵。
    他们还关心之前得到的一切是否是昙花一现,因为他们非常忌惮巴图蒙克卷土重来。
    至于可汗被掉包这件事,一来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二来他们对可索博罗特根本就不熟悉,所以没有谁留意。
    沈溪举起一个巨大的酒盏,站起来道:“诸位,我身在草原,且在带兵,按照大明朝廷的规矩,军中不能饮酒,所以这里我只能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列席的部族首脑虽然全都站起来,但显然不明白什么叫“以茶代酒”,草原上可没这规矩,男人喝酒非常洒脱,从不玩虚的。
    就算这些部族首脑觉得篝火晚会上喝茶水似乎不妥,却不敢出言质疑沈溪的决定。
    沈溪仰头喝下茶水时,在场部族首领也各自把手中器皿内的酒水饮下。
    他们手上盛酒的器具五花八门,有拿杯子的,也有用酒盏的,甚至还有用羊皮袋的,不一而足。
    草原上没有什么酒过三巡的说法,沈溪只是象征性地做了做样子,实际上他面前一大碗茶水他只是浅尝几口。
    “诸位,我在这里要通知个消息,汗部大会明日就将结束,在这之后,我会率领兵马返回中原,草原从此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沈溪说道。
    “啊!?”
    当人们明白沈溪说什么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并不完全是伪装出来的,他们是真心觉得沈溪走了,草原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大乱。
    草原上向来都是弱肉强食,也就满都海拥立巴图蒙克后,才迎来短暂的太平时光,不过之后亦思马因、火筛等人相继崛起,跟巴图蒙克争锋,在二人死后,巴图蒙克更是展开一系列统一草原的战事。
    只有一个强势人物能控制局势时,草原上才会太平,这道理几乎所有草原人都明白。
    除了沈溪,没人能打得过巴图蒙克,哪怕巴图蒙克现在只剩下残兵败将。
    沈溪再道:“我将带着新大汗,还有他的哈屯,以及巴图蒙克的子女,返回大明,草原就交给你们了!”
    有人出来哭天抢地地说道:“沈大人,您不能走啊,至少也要留下足够的兵马,若是巴图蒙克带兵回来,我们怎么跟他争?”
    “那是你们的事情。”
    沈溪皱眉道,“上午的汗部大会上我让你们出兵,跟我一起追击巴图蒙克,你们不愿意,那你们就该想到我会撤兵返回中原……难道从此以后你们就不去面对巴图蒙克了吗?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这样一个外人身上。”
    当场很多部族首领都在嘟囔,不过却没人敢站出来质疑,他们同样怕沈溪翻脸。
    沈溪站起来道:“今天既然是来庆贺汗部大会胜利召开,那就不谈公务,各部族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明天可以到我的营帐说事,今天只管喝酒、吃肉。我这里只承诺一句,如果巴图蒙克真的杀回来,你们又无法应对的话,我还会带兵进入草原!”
    沈溪这番话赢得现场一片欢呼,晚会的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
    ……
    ……
    沈溪选择撤兵,摆明至少在明天春天到来前,不会再出兵草原,如此各部族将自己去跟巴图蒙克作战,于是一众部族首领都慌神了,一个个都在盘算回去后调集人马,如何抵挡巴图蒙克的侵袭。
    那些曾效忠于巴图蒙克的人,此时则窃喜不已,开始琢磨如何迎回巴图蒙克,又如何为自己投降沈溪的行为辩解才不会落罪,一时间神思恍惚。
    虽说这些人来参加篝火晚会,但他们的心思已完全不在庆祝大会本身,就算再愚钝他们也是一群职业政客,懂得趋吉避凶的道理。在沈溪面前,他们摆出羔羊的姿态,但若回到部族,跟其他部族争执起来,随时可能变身为豺狼,凶狠程度完全不比巴图蒙克弱多少。
    这些部族首领喝完酒后,相继离开,他们带来的部族成员则暂时留在会场,代表他们继续狂欢,作为首脑他们则需要赶回部族连夜商议对策。
    沈溪把话挑明了,来日汗部大会就将结束,明军撤离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留给他们争取利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沈溪的心情很不错,他虽然不喝酒,但在这里却能吃到不错的菜肴,甚至还有现宰现烤的新鲜牛羊肉享用,这些东西在中原不常见,而且草原人在烧烤方面很有一套,让沈溪可以吃到最纯正的草原美食。
    正当沈溪拿起小刀切肉时,旁边朱兰站了起来,想要到沈溪这边来,却被侍卫拦下。
    因为草原人宰杀牛羊,包括之后用食,都会用到小刀,使得沈溪身边的侍卫很小心,生怕这些人对沈溪不利。
    但显然部族首领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仅凭小刀就去跟沈溪的火枪队拼命,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周围执勤的全都是大明士兵,除非他们想血溅五步,横尸当场,否则没人会出来造次。
    可朱兰就在沈溪身边,她靠近时,自然会得到重点关照。
    “你们做什么?”
    朱兰紧张地看着那些侍卫,目光中满是惧怕。
    沈溪见状一摆手:“哈屯的手上没带兵器,你们怕什么?让她过来吧。”
    本来两张桌子就是并排在一起,双方距离不过一丈远,朱兰几步便过来,但这几步好像天堑一般让人难以逾越。
    “沈大人,您为何不喝酒?”
    朱兰走了过来,望着正在切肉的沈溪问道。
    沈溪回答:“喝酒会误事,我们中原人行军打仗时,明令禁止喝酒,所以只好多吃一点肉,犒劳一下自己。”
    “那我能敬你一杯酒吗?”朱兰问道。
    云柳见朱兰越发靠近沈溪,紧忙凑过来,听到朱兰的话,厉声喝道:“大人的话你没听到?大人不会喝你的酒。”
    沈溪则笑看朱兰,问道:“你要敬酒?谁敢保证你敬的不是毒酒?”
    朱兰有些纳闷:“我不明白,为何沈大人这么怕死?您应该是世间最勇敢的人才对,不过既然您不肯喝,那我就自己喝了!”
    朱兰转身回去,拿起她桌子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因为之前朱兰便已饮不少酒,此时已微醺,脸色红润,在火光映照下,带着一种别样的美丽。
    沈溪心道:“这女人倒也知情识趣,不过到底是带刺的玫瑰,碰不得。可惜了!”
    沈溪道:“你把酒喝了,就当是替我喝的吧,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准备,很可能两天过后,你跟新可汗就要跟我一起返回中原,到时候你们会拜见我朝陛下。”
    朱兰显得有些惧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我想知道,大汗……巴图蒙克的子女是否真的被你送到关内去了,而不是悄悄找地方杀了?”
    沈溪笑着回道:“如你所见,图鲁勒图便在那儿,至于其他人……呵呵,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以沈溪对朱兰的观察,明白这女人对自己的说辞存有疑虑,实际上当时他也很犹豫,但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留下巴图蒙克那些子女的性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不能为大人的过错买单。
    沈溪之前已做出决定,把这些黄金家族的血脉送到湖广行省,安置在靠近湘西的地方,那里少数民族众多,不会引人注目,过个几年就会被同化掉。
    “我想确保他们平安无事。”
    朱兰最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沈溪笑了起来,没有应允,虽然他心怀仁慈,但表面上不妨表现得铁血一些,他要让巴图蒙克疯狂,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见沈溪一直不回应,朱兰无奈地道:“沈大人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有,我希望能让草原太平无事,我会跟沈大人一起回到中原,但我希望可汗留在草原上。”
    “不可能!”沈溪摇头,“你们必须一起走,这是大明天子亲自下达的御旨,不是你们可以选择的。”
    朱兰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沈溪,摇着头道:“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到这地步……沈大人不是魔鬼,但比魔鬼更可怕!”
    说完,朱兰转身往小可汗身边走去,拉起小可汗的手,一起往附近的寝帐去了,云柳用请示的目光望着沈溪,沈溪挥手:“跟上去,看守好!”
    云柳欣然领命,带着人跟了上去。
    站在一旁的朱鸿望着朱兰的背影,不屑地说:“也是给她脸了,居然有胆量跟大人谈条件。”
    沈溪摇头道:“她如今已经是草原的哈屯,相当于皇后,小可汗那么丁点儿大,她就是可汗的代理人,要是她都不站出来说话,又能靠谁仗义执言?”
    说话间,沈溪往另一边的图鲁勒图身上看了一眼,此时图鲁勒图也在往这边打量。
    当图鲁勒图发现朱兰和小可汗走开后,站起身来想追过去,但随即发现沈溪正在观察她,她又坐了回去,低下头,好像在想心事。
    “继续晚会吧。”
    沈溪摆手道,“既然那些部族首领已经走得差不多,就把酒桌撤了,让那些部族的人过来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是,大人!”
    朱鸿马上安排人手做事。
    随即金帐外迅速变得热闹起来,各个部族最出色的女人都在往这边靠,希望能用自己的美貌和舞蹈来打动明朝的年轻小伙子,她们对于来自于中原的男人非常感兴趣,因为这些男人征服了她们的男人,征服了草原。
    但可惜沈溪下了严令,没有人敢靠前。
    如此一来,那些女人又用一种暧昧的目光往沈溪身上瞟,跳舞的时候,不断地朝沈溪招手和抛媚眼。
    对于她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礼法,她们只知道追求眼前的东西,哪怕沈溪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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