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新月抬起头来看了苏子杭一眼,而后推开了对方的手,闷闷的道:“我不去。”
“为何?”
女人低垂着头,慢慢的顺着自己的胸口,可是脸上却明显是不高兴的神色。
“不想去。”
苏子杭失笑。
他拉住涂新月的手,而后认真的问道:“方才那位柳姑娘我真的不认识她,只是前些日子在街上,她的荷包被抢了,我将她的荷包给寻了回来,后面她就一直跟着我。”
在这种事情上面,苏子杭自然是不会瞒着涂新月的。毕竟在他的心里面,他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涂新月其实也不是不相信苏子杭,只是一时之间有些生气。眼下听见男人都已经这么保证了,她自然不好再做无理取闹的事儿。
“我相信你。”
苏子杭的脸上露出真心地笑容来。
涂新月怕他得意忘形,又连忙道:“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若是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那我可饶不了你!”
两个人在一起,涂新月不会无端端的去怀疑别人。可是,她的信任也只能给一次。如她这般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发现苏子杭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原谅对方。
这是涂新月的原则和底线,不会因为任何人让步。
“放心,我心里永远只有媳妇一个人。”苏子杭伸出手来,摸了摸涂新月的脑袋,眼神之中充满了宠溺之色。
他并非朝三暮四之人,只要真心选择了一个人,那么不管以后经历了什么事儿,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选择。
他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涂新月一个人。
见涂新月消气,苏子杭把她扶到了客栈里面。宁钰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对京城的风土人情都十分的好奇。所以,眼下并不在客栈之中,而是出去遛弯了。
进了厢房里面之后,涂新月四周环视了一圈,见这房间很是简陋。而且,外面的窗户窗纸都破了,寒风从外面灌进来,怪不舒服的。最关键的是,床上的被子也很薄,摸上去凉凉的。整个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四方桌一张长椅,其他就没什么了。
“相公,你就住在这里吗?”涂新月有些心疼。
苏子杭点了点头,语气倒是一如平常。他道:“京城不比青城,客栈里的房间都很贵,加上眼下许多书生前来赶考,更是水涨船高。能住此处,已经很不错了。”
涂新月皱眉道:“那也不行啊,此地简陋归简陋,我们从前也不是没有住过更加简陋的地方。只是眼下这里,连被子都这么单薄,你若是病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
涂新月想想都觉得心疼。
苏子杭瞧着她越说越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低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娇贵了?挨冷受冻从前是常有的事情,不打紧。再说了,我身子强健,你觉得冷,我不觉得冷。”
如果不是因为涂新月十分了解苏子杭的话,还真的要被对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诓骗了。
“这样的被子,便是如同夏被一般,如何会不觉得冷?”说着,涂新月伸出手来摸了摸男人的手。
入手和冰一般,她忍不住皱眉道:“还诓骗我说暖和?手这么凉,若是真的病了怎么办?不是给你买了新衣裳吗?你为何不带来?”
不得不说,涂新月生气的时候还真的挺凶的。苏子杭看着对方一愣一愣的,愣是不敢说话。
“媳妇,”他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声音低落下来,服软道:“我真的没事的,你不用替我担心。你给我买的那些衣服,我都留在家中了。不舍得穿出来,怕在路上弄坏了。”
苏子杭说的倒都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害怕,这路上磕磕碰碰的,到时候把媳妇给他买的新衣服给弄坏了。
倒是涂新月听了对方的话,整个都无语了。衣服买来就是用来穿的。原本就是想着京城这边会比南方冷,所以他才在苏子杭出发之前,给对方去集市里面买了两套夹棉的长袍。可现下到好,苏子杭怕把长袍给弄坏了,到时叫他给留在家中了。
既然如此,他那衣服买的还有什么意义?
“这客栈一天多少钱?”终究还是舍不得苏子杭在这里挨冷受冻,涂新月淡淡的问道。
苏子杭愣了一下,本来是不想回答的,可瞧着媳妇脸色臭臭的,明显已经生气的样子,还是老实交代:“一天100文。”
这已经是京城里面最便宜的了。
若是换了其他豪华的地段,且房间也十分舒适的,一天起码要200文。
说实在的,现在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是涂新月在赚,所以苏子杭的心中也受之有愧,虽然口袋里面揣着涂新月交给他的银票,可是他根本就不敢乱花。
涂新月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从前她总是想夫妻两人无需如此见外。现在想想也是自己太马马虎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所以眼下竟然出现这样窘迫的局面。
“相公,不过是100文,以后你若是真的高中了100文还放在眼里吗?若是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真的生病了影响了考试发挥,那到时候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涂新月拉住苏子杭的手,坚定的说道:“这里不行,我们换个地方住,若是你执意要住在这里,那就陪我去街上买床厚一点的被子。”
苏子杭皱了皱眉头。
他是和宁钰一起来的,就算是他有钱换一个更好的地方,对方也没钱了。
可眼下若是让他抛下宁钰,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深思熟虑之后,瞧着自己若是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媳妇可是要生气了,苏子杭才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去街上买一床暖和一点的被子。”
涂新月无奈摇头。
她原本想要告诉苏子杭,自己拿了白家的五万两银子,眼下要陪着败家公子一起去天山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之后终究还是怕苏子杭知道了会分心,所以还是将此事咽进了肚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