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厦人很多。
顾乔焦急的找着,她的目光落在正在上电梯的一道背影上,很清瘦熟悉的身影,她急忙跑过去,“时安——”
那个男子回过头,很年轻,跟时安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是一个陌生人。
顾乔眼底闪过失落,“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的。”
顾乔坐着电梯上了二楼,她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环抱住自己蹲下身,她怎么会忘记。
是她把时安赶出去的。
是她让时安跟那个男人走了的。
时安恨她。
怨她。
他的手机号早就在四年前就换了。
她给他发的邮件早就石沉大海,只有他偶尔发过来的几条消息,但是只字未言。
-
薄砚祁站在不远处,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眉心皱着,男人走了过去。
顾乔看着视线里面出现了一双男士的皮鞋。
她慢慢的仰起头,看着薄砚祁的脸,她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慢慢的站起身,嗓音哽咽,“..薄先生...”
薄砚祁看着她,女人精致的脸上都是泪水,那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眶通红,看的他...胸口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
男人从兜里拿出一枚手帕,胡乱的在女人脸上擦了一下,“真麻烦!”
顾乔,“对不起,薄先生...”
顾乔不想哭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想起时安,想起小的时候一家三口相依为命,那个时候,即使没有钱,但是一家人在一起,也是温暖的。
是她不够好,救不了妈妈。
是她不够好,没有办法给时安更好的治疗,只能让时安离开自己。
男人薄唇抿着,眸中闪过一抹无法捉摸的颜色,顾乔小声的哭着,过了几秒,男人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他也有些惊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脸色板起来,“冷思薇,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哭起来很难看!”
哭的人心烦意乱。
妈的,他可不是想要安慰她,只是想让她别哭了!
顾乔被男人身上的气息包围着,带着男士很淡的香水味,熟悉而温暖,她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
她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薄砚祁只觉得胸前的衬衣被女人的泪水给打湿了,一片温热的痕迹,往他心底深处蔓延,让他格外的不舒服,格外的...
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还是因为这个让他很讨厌的女人,果然很讨厌!
女人就是麻烦!
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精!
但是男人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冷硬温凉的声音又片刻的缓,“好了,别哭了。!”
这个女人还是笑起来好看,哭起来..
周围很多人。
来来往往,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过只是以为女朋友哭了男朋友在安慰。
怀中女人哭的越来越厉害,哭的越来越凶,白皙的脖颈间因为用力而露出纤细的血管,仿佛随时都要冲破皮肤一般。
周围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女人低低抽泣的声音一声一声落在他的胸口,他仿佛可以想象出她那一张沾满泪水的脸,眼眶通红咬着唇委屈的样子。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冷思薇,你要是在哭,你信不信我在这里上了你——”
女人的哭声小了下来,但是一直哽咽着,顾乔从男人的怀里离开,瞪着薄砚祁,紧紧的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薄砚祁刚刚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哭了,他有一种她在哭就会哭的昏死过去的感觉,但是此刻看着顾乔这幅样子,那一双盛满水雾的眼睛看着她,带着怨带着害怕跟委屈,想哭又不敢哭,红唇紧紧的抿着,格外的勾人,让他喉结一滚——
妈的,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女人还真能勾人!
薄砚祁随口骂了一句,顾乔一哆嗦,眼里畜满泪水差点落了下来,薄砚祁胸口微微的颤了一下,他抬手在她脸上胡乱的擦了一下,凶着一张脸,“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
转眼间,两天过去了。
薄砚祁有一个合作,需要去荔城。
清晨,男人起得很早,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侧的女人,身体蜷缩着,脸颊苍白,男人皱了一下眉,他伸手放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
温度正常。
-
楼下,李婶正在准备早餐,薄砚祁从楼上走下来,李婶走过来,“少爷,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早饭很快就好了。”
“不用了,我去荔城一趟,过几天才回来,公司有事。”
“少爷,那也得吃了早饭再走啊。”
“我去公司再吃,对了,你今天带冷思薇去医院查查。”别整天病恹恹的,身体不舒服也不说,看着就烦躁。
李婶笑着,“我知道了少爷。”
少爷就是这个脾气,面上冷,心里还不是关心少奶奶。
——
顾乔醒来已经是7点半多了,她抬手揉了揉额头,她怎么这么晚才起来,坐起身。
她揉着腹部。
来个大姨妈她觉得跟死了一次差不多了。
浑身无力,一点都不想动。
看着身侧的位置。
顾乔伸手摸了一下,还是热的。
洗漱一番,顾乔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李婶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给顾乔盛了一碗小米粥,“少奶奶,少爷出去了,这几天有个合作暂时不回来了。”
顾乔点头,喝了一口小米粥。
“李婶,你快坐下来一起吃,别老忙活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李婶笑着坐下,“少奶奶,少爷让我上午带你去医院里面检查一下身体,少爷虽然嘴上不说,看见你不舒服,还是关心你。”
顾乔一怔。
她咬了一下筷子,怎么可能。
这个男人怎么会关心自己呢。
他讨厌自己还来不及呢。
顾乔知道,不过是李婶安慰自己的话。
上午的时候,李婶真的要带顾乔去医院做检查,顾乔给拒绝了,“李婶,我只是生理期不舒服,平时不都是生龙活虎的吗?我不想去医院。”
她真的不愿意去医院。
从妈妈的离开到时安,她讨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
荔城。
蒋映初打听到薄砚祁去了荔城,立刻让经纪人推了手里的事情,接了荔城的一个综艺节目。
连夜赶往荔城。
雅格豪特酒店。
总裁套房。
向衡敲门走进来,“薄总,蒋小姐来了。”
薄砚祁放下酒杯,转身就看见蒋映初走了进来,男人走过去,蒋映初扑在了他的怀里,“砚祁...”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抹温柔,“你不是正在录综艺吗?今天已经很晚了,我正想明天去找你。”
蒋映初揽着男人的腰,“可是我想见你,一刻都不想耽误。”
薄砚祁的唇角露出一抹弧度,宠溺的勾了一下蒋映初的鼻梁,“你啊...”
他看着蒋映初,“吃饭了吗?”
蒋映初摇了摇头,“还没呢,刚刚录完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找你。”
男人吩咐向衡,“让酒店准备一份晚餐。”
“是。”
-
蒋映初将风衣脱下,里面穿着v领的黑色连衣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她喝了一杯红酒,抬起眸来看见站在窗前的男人,夜色将他的轮廓勾勒着神秘莫测,这样尊贵完美的男人,本来就是应该属于她的。
那个冷思薇,呵...
凭什么跟自己斗。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张狐媚的脸,不就是仗着薄砚祁的爷爷奶奶给她撑腰吗?
那两个老东西还能活几年,薄太太的这个位置,迟早还不就是自己的吗?
蒋映初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薄砚祁身后,身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砚祁...”
薄砚祁转过身,蒋映初顺势扑在他的怀里。
男人看着她,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映初,你醉了,我送你回你回去。”
“不要,砚祁,我想留下来陪你。”蒋映初说着,胸前的傲然蹭着男人的胸口,这个男人,四年了竟然都不碰自己,虽然不知道四年前在酒店的那个女人是谁,虽然那个女人走了,但是如果被薄砚祁发现了,一定不会饶了自己骗他的。
男人眸子冷清,他看着女人绯色的脸颊,妆容精致妩媚,他竟然想起来冷思薇的脸,冷思薇从来不怎么化浓妆,身上也没有香水的味道,而是很淡很清新的味道。
“映初,我送你回去。”薄砚祁拿过西装,披在了蒋映初的身上,弯腰将她抱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
四季酒店。
是蒋映初下榻的酒店。
经纪人纪露露拿着房卡,打开门,薄砚祁抱着蒋映初走进去,将她放在床上,男人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纪露露走过来,“薄先生。”
薄砚祁看着纪露露,叮嘱道,“你照顾好映初,我先走了。”
纪露露看着薄砚祁想走,本能的想要把他留下,但是看着男人冰冷的目光身上强大的气场让纪露露说话都不敢说。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薄砚祁走了之后。
躺在床上装醉的蒋映初坐起身,一张脸有些扭曲,纪露露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映初,别不高兴了。”
蒋映初看着纪露露,“你又不是不是知道,薄砚祁答应娶我就是因为他以为四年前在酒店里那一晚上是我,谁知道跟他在一晚的那个女人会不会突然回来,要是被他知道了我骗了他,我就完了!”
那个四年前跟薄砚祁睡在一起的那个陌生女人,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原本她就要跟薄砚祁结婚了,都是那个叫做冷思薇的贱人!
纪露露说,“都过去四年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在回来呢,如果能查到早就查到了,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整个海城都知道,薄砚祁心里喜欢的是你,那个冷思薇不过空有薄太太这个头衔而已。那种蠢女人,你怕什么!”
听着纪露露这么说,蒋映初面色好了不少,“露露,这次你得帮我。”
她凑到纪露露耳边,“露露,你帮我去买一点那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