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心忧看到那个浑身包着绷带,快包成人形木乃伊的男人时,瞬间愣住了,只见庄际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另一条腿和上身也包扎着白色的绷带,就连他那张平时魅惑非常的脸上都挂了彩,鼻子周围肿的不成样子,鼻孔周边还有那种像刚做完整形手术的缝线。
他只能仰躺在放下的车座上,手上挂着点滴,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照看他的医生,他在看到舒心忧的时候脸上挂着欣喜,对那个医生和带她来的男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两人都下去之后,舒心忧迈上车,有人把车门也关上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舒心忧上车之后看着他的伤势,眼中虽然带着不小的吃惊,但是没有半分替他心疼的迹象,也没有开口问他伤情如何。
相较于舒心忧的平静,庄际反倒局促了起来,整个人紧张不安地,“舒心忧,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给我个机会追你?”
庄际怕不是疯了?她嫌弃地打量他一眼,语气不善道:“你出车祸没撞到脑子吧?照脑部CT了么?”
庄际没听出她的反讽,还以为是她看到自己鼻子正被包扎着以为伤到了头了,甚至以为女人这是关心她,顾不得牵扯面部神经的疼痛了,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她笑着。“没有,只是鼻子做了个手术。”
“”
“没死就好,我看完了,走了。”
庄际见舒心忧要走,急忙要起身,他一动牵扯到神经和肋骨的伤口了,立即低喝一声呼痛,“舒心忧,等等,你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有话快说。”本来舒心忧是没有这个耐心的,但是看着庄际这个动弹一下都鬼叫的样子实在是太解气了,就多了几分耐心,想看平常张扬得要死的他变得行动受限制的样子。
见女人肯听他说话了,他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几秒之后,一颗心又嘭嘭嘭地狂跳起来,他手心都在冒汗,惴惴不安地把自己酝酿了一整天的话说了出来,“想和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初那杯咖啡会让你和颜辞扯上关系,更不知道他对你的伤害那么深,我当初是看到你和杜容谦亲到一块去了才那么生气我,对不起,你给我个机会赎罪好不好?”
原本那些话,他已经在心底彩排了无数次,甚至想把过错都推脱到他从来不知情那些事上,好把自己撇清,可是想好的托词,这一刻又变得磕磕绊绊了,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都没有到意识的喜欢,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包括拿杜容谦来威胁你,我想过了,我并不是对杜容谦带着恶意想要让他难堪,而是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意识到了,我却不承认,只能以那种方式来逼你留在我身边”
“对于用那种胁迫的手段把你留在我身边,也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才会伤害了你,舒心忧,如今我也受到惩罚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你让我做什么去换取你的原谅都可以”
庄际的话,越说底气越少,因为他没有从舒心忧脸上看到一丝动容,甚至连气恼都没有
舒心忧全程没吭声,等着庄际把话说完,就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花来,没想到他的话没有一句是出乎她预料之外的。
女人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哦,说完了么?”
女人冷漠又无情的态度,把庄际接下来的话都给堵住了,嚅嗫半天只得又说了一句,“我是真的知错,给我个机会赎罪好不好?我发誓以后会好好爱你,不会再伤害你,让你受委屈了。”
感觉没什么必要继续听下去的她趁着庄际停下的间隙,长叹了口气,打算把这事给完结。
“庄际,首先,你所说的惩罚,是你自己开车没有个安全概念才出的车祸,非要说,是上天看不过眼才收拾你,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也不是我害的你,所以你说的你受到惩罚了就要我原谅,你觉得凭什么?”
“其次,我不需要你爱,也不需要你特地来对我好,因为我不稀罕你的感情,我对你也没有期望,只要你不是伤害我,不管你以后对我好还是不好,这种感情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乃至是让我觉得是麻烦累赘的。”
“最后,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你受伤了、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我就该冰释前嫌,和你在一起的想法?”
“我”舒心忧一通有理有据的话下来,立时把他说得顿口无言,张了张嘴,一句可以应答的话都没有。
半晌,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让他实在憋不住,迫切想得到答案。“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都好,毕竟你都在我找投资那件事上帮我你肯定是对我有过情愫的是不是?只是被我的所为给抹杀了”
庄际在问出这个困惑的问题后,眼神变得无比炙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舒心忧,即期待她说是,又害怕她说是。
舒心忧也从庄际的眼中读出了他的大概想法,突然作恶心起,清咳了一声,把视线移向别处,“是啊,我早就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而已。”
听到这个答案,庄际显示高兴了几秒,而后又变得没了一点神采,整个人都颓败起来,脸上尽显痛苦之色,垂下了头,痛心地喃喃道:“对不起”
“好了,我对你没什么话说了,以后别出现我面前了。”舒心忧说完话,拉开了车门。
庄际见状,眼神中透着苍凉,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死心地匆忙,“那怎么样你才可以给我一点机会?”
舒心忧拉开了车门,跨步下车,背对着庄际不冷不热的揶揄道:“等你哪天拿着一百亿的股份或现金转到我名下,我再看在钱在份上,考虑考虑给你个机会吧。”
说完,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庄际颓败地躺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瘫在左右扶手上,悔意从心底蔓延。
其实他的伤并没有那么重,只是被要求住院一段时间、一条腿擦伤、一条腿骨裂了,还有安全气囊没有及时弹出来,他又没有系安全带,所以撞方向盘上时把鼻梁撞断了,用自己的肋骨给鼻子做了个手术。
他强烈要求出院来见她的时候,让医生给他包得严重,就是想让那个女人可以看在他受伤的严重程度上对他心软,哪怕是博取她的一点同情分都好,谁知道那个女人压根连一滴鳄鱼的眼泪都不为他流,完全不按寻常套路走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不是么,舒心忧说,她给过他机会,只是他不珍惜而已,曾经给过机会的话,那将来也未必不会再给一次机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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