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礼看到小猫手里的饺子已被他捏的不成样子,满手饺子馅,不禁皱眉,“好好吃饭!”
“对,我还得跟吴伯伯比试。”顾家今天也做饺子了,不过是水饺。
小牛吃掉蒸饺,就扒拉几个水饺,把小肚子塞的鼓鼓的,就朝吴家跑。
吴忠义正准备去军营,看到他一边套军大衣一边说:“你伯母在厨房刷锅。”
“我找你啊。”小牛蹦蹦跳跳到他跟前。
小小的身体堪堪到吴忠义的腰,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吴忠义的脸,小孩却不怕他,只因他觉得可恶如梅碧姝都没他奶奶可怕。
像吴伯伯这种“手下败将”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小孩道:“吴伯伯,我想和你比乘法口诀。”
“啥玩意?”吴忠义一时没听懂。
小孩吃惊,“你没学过乘法口诀?”
“乘法口诀?”吴忠义这次听清楚了。
“就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那个。”
杨红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吴忠义明白的不能再明白,“这个啊?我知道。你也会?”
“会的。吴伯伯,我想和你比比。”小牛看着他,“你敢跟我比吗?”
吴忠义正想拒绝,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把话咽回去,险些呛着自己,“小牛,这招是不是跟你爹学的?”
“啥招?”小孩不懂。
吴忠义道:“激将法。人不大,你小子会的招可真不少。”
竟然还想给他打马虎眼。
“说啥呢?”杨红梅从屋里出来,“你当人家小牛是你。小牛就是怕你不敢跟他比。”
他没糖糕吃。
吴忠义看向杨红梅。
杨红梅道:“你当小顾闲的没事干,教他儿子跟你逗闷子。人家小顾忙着刷锅洗碗呢。”倒掉刷锅水,杨红梅就回屋。
吴忠义想想顾承礼的秉性,确实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以免回头领导说个“张冠李戴”,他误以为姓张的得了冠军给姓李的戴上,以后还得跟顾承礼学诗词,顾承礼真想逗他有的是时间,犯不着让他儿子过来。
“是我误会你了。”吴忠义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孩,“比可以,不准哭鼻子。”
小牛皱眉,“你们大人怎么都觉得我会哭鼻子?不就输一次吗。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下次再赢回来。”
“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吴政委拿两个小板凳,一人一个,“你说咋比,我听你的。”
小牛想了想,“伯母,能给我们当裁判吗?”
杨红梅擦擦手出来,“当然可以。要不要我拿个本子写下来?”
小牛想说不用啦,一想到上次比背诗,他吴伯伯写出来都不承认,“要的。伯母,你给我们数数,超过,超过五个数说不出来就算输。”
吴忠义惊讶,“好小子,这一套接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
“不是跟人学的。”小牛没瞒他,“我们在学校打纸包的时候都是这样玩。”
吴忠义不信,“打纸包还有时间规定?”
“当然得有啦。”小牛皱眉,吴伯伯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规定时间,海边时不时刮大风,来了一股风把纸包吹翻,都不用打了啊。
杨红梅经常到处逛,不知道打纸包有没有时间规定,但她知道猫捉老鼠有时间规定,否则小老鼠缩在圈里不出来,还怎么玩儿。
杨红梅愿意相信小牛,“老吴,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我咋可能。不就是九九乘法表,有段时间听吴双背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杨红梅道:“那就开始。是背还是彼此提问?”
“从头背太长了,提问咋样?”吴忠义看向小牛。
小牛点头,严阵以待,“伯伯问吧。”
吴忠义见他跟个小大人似的,莫名想笑,干咳一声,压下笑意,“那我就问了。谁先答错或答不出来就算输,没意见吧?”看到小孩点头,“五七多少?”
小孩想一下就给出答案。紧接着就问,“七八多少?”
“当然是五十六。”吴忠义道,“该我了。四七多少?”
小牛道:“二十八啊。”停顿一下,“八七多少?”
吴忠义脱口而出,“七十二。”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杨红梅不敢置信。
小牛反应过来,兴奋的嗷呜一声,跳起来,“你输了,你输了,伯伯输了,伯母说话算话。”
杨红梅张了张口,发现吴忠义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俩,心中很是复杂,“伯母当然说话算话。”
“那我先回家啦。”小牛说着就要走。
吴忠义忙说:“等等,什么叫我输了?我怎么就输了?”
杨红梅的心情越发复杂,“老吴,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事不能少说。”吴忠义道,“背诗不如一孩子,背乘法表也不如一孩子,这事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看向杨红梅。
杨红梅心说,你还知道丢人呢。知道丢人还不上心,活该!
杨红梅不想跟他废话,“还记得你刚刚说的答案不?”
“七十二啊。有什么问题?”吴忠义问。
杨红梅顿时想翻白眼。
吴忠义皱眉,“你啥意思?”看向小牛,“不是七十二?”
杨红梅问:“还记得牛牛问的问题?”
吴忠义点头。
杨红梅想一下,“小牛,刚刚那两个问题再说一遍。”
小牛很想回家告诉爹娘欸,可看到他吴伯伯又要耍赖的模样,小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回去,“伯伯,听仔细啊。七八多少?”
“五十六!”吴忠义脱口而出。
小牛点头,“八七多少?”
“七十二!”吴忠义不假思索的说出来,神情一怔,“不不,不是,我刚才没听清——”
小牛皱了皱小眉头,“伯伯是要耍赖吗?”
第47章 顾承礼使坏
吴政委呼吸一滞。
小牛慌了,不禁转向杨红梅,“伯母,伯伯咋又想耍赖啊?”
“我——我没有!”吴政委连忙为自己辩解。
可惜小孩不敢再信他。
杨红梅失笑道:“他耍赖,我不耍赖不就行了。糖糕是我做,不是他做。再说了,他也不会。”
“等等,什么糖糕?”每个字吴政委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却跟听天书一样。
杨红梅:“给小牛他们送饺子的时候,小牛跟我说想跟你比比,比赢了我给他做糖糕——”
“你知道?”吴政委不敢置信。
杨红梅点头,“我知道,咋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杨红梅顿时想翻白眼,“你比人家孩子大四十岁,跟人家孩子比试还要我提前告诉你?”还要脸吗。
吴政委听出她潜在意思,顿时老尴尬了,转向小牛,“这事你爹知道不?”
“知道啊。”小牛脱口而出。
杨红梅接一句,“不知道小牛想跟你比,小牛跟我说的时候他和小沈才知道。”
吴政委继续问小牛,“刚刚那个七八和八七是不是你爹教的?”
如果是顾承礼教的,他输了也不亏。
小牛摇了摇头,“爹没教我。”
“不可能吧。”吴政委不信。
杨红梅嗤一声。
吴政委转向她,“笑啥?”
“人家小牛都不在乎输,你却揪着人家孩子不放,凭这点你也不如人家孩子。”杨红梅很不客气的说,“再说了,你输也不是输在笨上面,是你不长脑子。”
吴政委反唇相讥,“你才不长脑子。”
“我不长脑子,都是你把夜雨说成雨夜,八七听成八九。”杨红梅鄙视地看他—眼,拉住小牛的小胳膊,“别理他,回头伯母就给你做。”
小孩的目的是糖糕,只要有的吃,让他承认吴政委赢都行,“谢谢伯母。”到家就忍不住跟父母分享结果,随即又忍不住说,“伯伯那个人真赖皮,我以后都不要再跟他比。”
顾承礼和沈如意相视—眼。他跟小牛说七六和六七是防着吴政委用这点逗孩子,再把孩子挤兑哭了。这小子竟然用这招反杀吴政委。
顾承礼忍不住问:“你吴伯伯除了想耍赖,就没说些别的?”
“说啦。”小孩捧起水杯喝—大口,“怀疑是爹教我的,才不是,是我自己想到的。”
顾承礼又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想跟他说话,还没等我回答,伯母就把他训一顿。”小孩放下水杯,打了个嗝,“娘,我睡觉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