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锦绣有点懵逼。宁儿为什么要向她道歉?难道是把店里她摆好的花瓶给打碎了?
“今天宁儿不该那么说的。”对于林锦绣无言的转身离开,宁儿已经介怀了整整一个傍晚,考虑到现在还是决定要来道歉,“宁儿想明白了,姐姐很要强,不想屈居人下,宁儿不该劝姐姐去清河楼工作的。林姐姐不要生气,宁儿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这事儿啊。林锦绣的心放了下来,她还以为小姑娘又碰上了什么难办的事情呢,没事就是最好的。
“嗨呀,小笨蛋,姐姐没事儿,姐姐就是累了才想回来躺着歇会儿,不要乱想啊。”林锦绣捏捏她的小脸儿,偷偷地瞄了一眼上方,看到男人隐藏在阴暗中,才又将目光放下以免引起宁儿的注意。
房梁上,隐藏在暗处的男人不太好意思看只穿了中衣的宁儿便移了视线到处看起来,晃了两下居然与婴儿床中的乐乐对上了眼。
乐乐看到了蹲在房梁上的男人,觉得新奇,张着自己的小手伸向他的方向像是在要抱抱,男人对小家伙做着鬼脸,孩子笑了起来。
乐乐这一笑引起了林锦绣俩人的注意,宁儿疑惑道:“乐乐怎么这么开心呀?”说着便去了婴儿床边上。
林锦绣看着乐乐的视线就知道是那男人搞的幺蛾子,在宁儿的视线被乐乐吸引住的时候抬眼瞪他,男人连忙抬起头转到了房梁的另一侧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宁儿也被乐乐的视线吸引了注意力,抬头向上看去,林锦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宁儿就道:“上面也没什么东西呀,乐乐这是看什么呢……”
“或,或许乐乐是在看这个吧。”林锦绣也抬眼,房梁上别说男人了,连个耗子都没有,她伸手拨弄了一下婴儿床上吊着的玩具,乐乐咯咯笑着。
宁儿见乐乐笑了,自己眼睛也笑得弯弯的:“乐乐真的是太可爱啦!”
林锦绣四下看着没看到男人去哪里了,有点敷衍地应着宁儿的话。
“那林姐姐,我先回去睡觉啦。”宁儿看林锦绣的工作并没有做完,也不好意思太过打扰便主动走出门去,“姐姐也要早点睡觉哦!”
林锦绣笑着应道:“好,去睡吧,乖。”
宁儿走之前冲林锦绣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惹得林锦绣低头一笑,这姑娘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
宁儿的脚步声消失了,林锦绣连忙开始到处寻找那男人在哪里。
“喂!”她轻声唤着,“你可以出来啦!”
当当当。
林锦绣身旁的桌子底下传来敲击的声音,她蹲下身看桌底,看到男人蜷着腿蹲在桌子底下,好不憋屈。
“走了?”他问。
“嗯,走了。”林锦绣虚着眼。屋里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么多,这男人非要躲桌底这个在她的时代充满了暗示性的地方,“你赶紧出来,你躲这儿我总觉得我偷情被家里人抓了。”
男人闻言笑出声:“我们方见过两面,若真在偷情,你我二人便是轻浮之人了。”
“你好意思说。”林锦绣白他一眼,“大半夜门都不敲就进来,你说你跟采花大盗有什么区别。”
“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啊。”男人举手喊冤,“怎么能说我是采花大盗呢?况且我顶多是夜闯寡妇门……”
一根翠绿色的玉米杆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男人干脆地道歉。
林锦绣白他一眼,把纸笔放他脸前,“补个简历,我明天好给宁儿她们交代。”
男人哦了一声拿笔沾墨对照着其它的简历补了一份,待他写完,林锦绣拿过纸,草草地扫了一眼,发现这人的字写得的确漂亮,至少比自己写的要好看的多。
“你要去清河楼工作?”男人突然问。
林锦绣的眼睛从简历上移开,看他一眼又看回到简历:“那莫掌柜邀请我来着,被我拒绝了。”
“为何拒绝?”男人好奇。
“自己当老板多舒服,我不喜被人管着。”林锦绣将他的简历收好,“行了,明天大概午饭的时候,你带着行李来吧,记得换身衣服。下午我带你去准备铺盖什么的。”
林锦绣挥手赶他:“赶紧走,我要睡了。”
“那明天见。”男人并没有呛她,起身拉开抽屉把自己的匕首与飞镖重新塞回身上,“我给你的木牌还在吗?”
“在呢。”林锦绣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没给你扔了。”
“那就好。”男人道,“拿好,别丢了。”
林锦绣一笑:“你这说的像定情信物一样。”
男人又皮:“定情信物也不能给寡妇啊……”话还没说玩就赶紧闪身躲飞过来的枕头。
林锦绣把枕头重新拾起来扔回床上,看着男人,男人背对着她,偏过头来说话,窗外月光洒在他的侧颜,好看的很。
“对了,忘记一件事情。”在男人踏上窗沿的时候,林锦绣叫住了他。
男人回过头:“嗯?”
“你叫什么名字?”林锦绣觉得他们俩有点可笑,说了这么久的话,连工作都定了,居然还没互相问名字。
“你又叫什么?”男人笑道。
“林锦绣。树林的林,锦绣便是锦绣。”林锦绣道。
“怀彦青。心字怀,德学彦,天色青。”男人道。
林锦绣比出一个大拇指:“好名字。”
“多谢。”男人脚一蹬便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回音,“你也是。”
男人离开半晌,林锦绣盯着窗外的月色,耸了耸肩,笑着轻叹便关窗回去歇息了。
……
次日。
“姐姐,你昨天把那么多简历都看完了?”宁儿看着林锦绣眼下那两条巨显眼的黑色痕迹惊叹着。
林锦绣当然没把所有简历都看完,她也不需要看了,至于这两条黑眼圈的来源纯粹是失眠而已,每当她闭上眼睛,都能梦见怀彦青那个男人摔她的盘子,摔她的碗,还伴随着“阿哒”一声飞踢打碎了门口的牌匾……可能只有周公才知道他怎么够到的。
于是林锦绣后半夜一直睁着眼睛,因为梦里那东西摔碎的声音与心碎感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啊?林锦绣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林锦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完之后我已经困得不行了,直接躺下了。”
“姐姐辛苦啦。”宁儿给林锦绣倒来一碗粥,“喝粥。”
“所以姐姐选好人了吗?”宁儿对新来的跑堂很是好奇,“是男的还是女的呀,年不年轻?”
林锦绣从碗边斜着眼睛看宁儿这小八卦的样子,将口中最后一口粥咽进肚子里:“是个帅哥……是个俊朗的公子呢。”
为了避免宁儿听不懂,林锦绣刻意换了个说法。
说着她就把昨日怀彦青那张现写的简历拿出来给宁儿看。
然而宁儿并认不出几个字,只是惊叹:“哇,这个字好漂亮呀!”
“比我写的好多了。”林锦绣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以后再有这种需要写东西的情况,就全扔给那男人好了,自己也落得清闲。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去告诉这小伙子他可以来上班了。”林锦绣告诉宁儿,“等他来店里,大家互相认识一下,配合一下,磨合两天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开业了。”
“嗯!”宁儿乖巧点头。
吃饱饭,林锦绣随宁儿一起将碗洗净放好,看着宁儿居然就已经熟悉了厨房里各种东西的摆放位置,林锦绣略有些佩服。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收拾的,但是让她迅速习惯起来可能还得好几天,这只能用天赋来解释了。
身上揣了几两碎银子,林锦绣走出了店铺。
这找怀彦青通知的说法只是为了演给宁儿她们看,以掩盖昨天与怀彦青交流过的事实。
其实林锦绣也并不知道怀彦青人在哪里,她不过是在店里等罢了。
这段时间就去街上逛逛,若是有好吃的小食带点回去也好。
“这绿豆糕怎么卖啊?”
“老板麻烦给我来串糖葫芦。”
女人的购物天性就这样被繁华的街市给带了出来,林锦绣像一列火车一般逛吃逛吃,不仅给宁儿买了糖葫芦还给李大娘买了只乌鸡回去炖汤补身子,谁知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居然被人叫住了。
嘴里还叼着半个豆沙包的林锦绣歪着头转身想看看是谁叫她,没想到居然是那个重金向她求药方的老郎中。
“姑娘,现在可有时间?”老郎中对林锦绣毕恭毕敬的,“可否来老夫医馆一叙?”
最近好像总是在听重复的话。
林锦绣费劲咽着口中的包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有空,便随着老郎中一同进了他的医馆。
医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药材的味道。
林锦绣几口吞下口中的豆沙包免得这甜甜的吃食沾上药味儿,随后她抽了抽鼻子。
药材的气味中间夹杂着一丝玉米的香气,待林锦绣辨认出来之后,这玉米的香气存在感越来越强,直到老郎中将林锦绣领到了药台的前面。
林锦绣略略低头,发现药台上铺着的正是上一次她给予老郎中的那一副药。
那药好像少了一些,剩下的部分中的每一味都被分开堆在一边,甚至连林锦绣撒进去的玉米粉都被抖落下来自成一堆。
“请问大夫,这药是有什么问题吗?”林锦绣问。
“老夫正是想不明白才来问姑娘的啊。”那老郎中摸着自己的胡子有点脸红,“亏我行医四十年,居然辨认不出姑娘放进去的那一味药是何等神物,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额……”林锦绣虚着眼,“大夫,我觉着你抽抽鼻子闻闻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