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附和道:“我待会儿去买十张,我还要告诉卖票的老师,我是为了支持黄瀚做好事,我以前从来没舍得在玩上花费超过五毛钱。”
这是大实话,张玉兰至多舍得花两毛钱看一场宽荧幕彩色电影,现成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去商店买布时都挑那一种可以折算布票,折点价钱的零头布。
三水县的发展其实是还不错的,黄瀚的记忆中八四年年底,就基本上用不着布票,买肉、买米、油也基本上放开。
不少家庭不喜欢粮站的陈米,愿意多花钱买农村人的新米。
张玉兰是个勤俭节约的农村姑娘,今天表态待会儿去买十张票,真破天荒的大方一回。
她是真心为了支持黄瀚,不是想着能够赚点倒票的钱。
黄瀚冲她笑了笑,眨巴眨巴眼睛,道:“玉兰姐,好人有好报!你记住了,多余的门票一直等到六月三十号晚上再卖!”
哟!黄瀚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对门票这么有信心,我们为什么不买几张试试看?赚不到钱就算做好事呗!
二三十“事竟成饭店”的职工有了买几张票的想法,只有个别人无动于衷。
办完事的黄瀚三人走在回电影院门口的路上,成文阁没头没脑道:
“我今天特意带了钱,有三十六块,我本来想全部用来买票的!”
“本来想?二哥,你啥意思?”钱国栋有些搞不明白。
“我是真心实意捐款,买了票打算分给邻居们。刚才黄瀚说了,现在买了票拿在手里等到六月三十号卖了,有可能赚双倍钱。”
钱国栋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反而不好意思买了?担心我们笑话你是为了赚钱?”
黄瀚笑了,道:“你花了三十六块买票就是为“师恩桥”计划捐资了,至于你是否卖掉门票,根本不影响这做好事的事实啊!”
“也对啊!这钱到了邱老师手里都会用来修桥的。”
钱爱国道:“我有十块钱,我准备买十张。”
黄瀚打趣道:“成文阁买票心无杂念,肯定是为了捐钱做好事,你买票的动机不纯啊!”
钱爱国在黄瀚面前不肯撒谎,承认道:“我是觉得买票后投机倒把蛮有趣,其实并不是在意能不能赚那点钱!”
“嗯!这话诚实,我信!”
“大哥,我有可能骗其他人,但是从来没骗过你呀!你干嘛总是更加相信二哥?”
“你误会了,是因为成文阁更加老实,我总认为不让老实人吃亏,这世界才更加可爱!”
“这话有点深,我得想想。”钱爱国挠头了。
成文阁笑了,笑得很开心。
邱老师看到黄瀚三人回来了,表扬道:“还是你们想得周到。我们早上过来时就没想起带上开水瓶和茶杯。”
“这没什么,我已经把我们的午饭安排了,过了十二点,我们换班去‘事竟成饭店’吃工作餐。”
“呀!我正在想要不要安排老师和同学们吃饭呢!”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必要的开支少不了,干革命工作也不能饿着谁呀!”
“嗯,我赞成。黄老师你认为呢?”
“肯定要管饭啊!小韩,你负责跟‘事竟成饭店’结账。”
“嗯!我知道了,标准掌握多少钱一个人啊?”
韩晓怡位置摆得正,尊重邱老师和马书记、黄老师,花钱这种事情肯定要请示。
“只要吃饱就行了,用不着好,我看两三毛钱一个人差不多了。”黄老师严于律己惯了,标准就低不就高。
韩晓怡吐了吐舌头,“事竟成饭店”多大名气?三毛钱一个人怎么吃啊!还好她不傻,知道有黄瀚这个少东家在,这顿饭肯定吃得上。
她问道:“这个事情要不要问问马书记?”
黄老师道:“不用了,我们四个人的筹备处,应该是邱老师说了算。
而且马书记不在,他去教育局了,防止晚上来买票和看表演的群众太多,教育局最好能够组织几十个男同志来帮着维持秩序。”
“好吧!我待会儿就去办。”
参加卖票的老师得知筹备处管饭蛮高兴,他们中有一半单身,平时也就是在食堂对付,大部分人是买县政府招待所食堂的饭菜票。
实验小学的食堂办得太差了,以烧开水为主,仅仅是帮着老师把铝饭盒里的米蒸熟,中午烧一大锅汤,没有大锅菜供应,经济条件不好的老师们吃自带的咸菜。
过了上午十一点,正经八百的宣传开始了,成文阁在黄瀚曾经卖茶叶蛋的位置演绎《冬天里的一把火》。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电影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立刻被这大动静吸引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黄瀚不失时机宣传《激情三水》晚会,邀请走过路过的乡亲们买几张门票,为家乡修一座美丽的廊桥添砖加瓦。
效果不错,十几分钟而已,门票销售量达到了一千张,不少下班路过这里的职工买了四五张,表示一大家子一起去看演出,也算为修建“师恩桥”捐款了。
就在这时黄道武来了,身后还跟了十几个青工。
他很爽快地掏出三十块钱递给正在卖票的韩晓怡,大声道:“我特意绕路赶来支持侄子,支持家乡修一座廊桥!”
只要是去年夏天前在实验小学工作的老师都认识黄道武,小韩老师也不例外,她热情道:“谢谢黄厂长慷慨解囊啊!”
“老师给我拿五张,我是特意来支持我们黄厂长。”
“小马,会不会说话?你是支持修建‘师恩桥’。”
“对对,我们都是为了支持修桥,老师给我拿四张。”
“我买三张。”
黄道舟带着十几个青工纷纷掏钱,这里立马热闹起来。
群众甲问道:“这是谁啊!一出手就是三十块?”
群众乙道:“牛逼,一个月工资呢!他说是支持侄子?他侄子是谁啊?”
“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我只知道那人姓黄,是个厂长。”
“你怎么知道的!”
“那些青工刚刚不是在喊黄厂长么!”
“怪不得,人家工资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