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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问情初练
    回到家,已是黄昏了。
    星无限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白。他可没有忘记那神秘的“问情心经”。
    小白已经翻到最后几页,很快就能完成了。
    它似乎不用吃东西,呆在家里一整天仍然神采奕奕。
    吐了吐舌头,星无限从家里翻出两包泡面,泡好,就坐在小白旁边边吃边等。
    不多久,小白跳上星无限的膝盖,蹭了蹭他,示意全部完成了。
    星无限大喜,将没有吃完的面丢在一旁,一手拿起问情心经,一手还不忘拍拍小白的身子以示嘉奖。
    盘腿而坐,翻开译好的问情心经,星无限的全副心神立刻深深地浸入其中……
    问情心经开篇便阐述“情”与人的关系。书中认为“情”不仅是人的生理反应,更是人力量的源泉。
    我们或许都有过这样的经验∶当人处在悲愤之中,又或是受到惊吓时作出反击爆发出来的力量有时会是平日的数倍。这便是情感的力量了。
    人天生有七情,即∶喜、怒、忧、思、悲、恐、惊。每一种感情人体内都有某一器官与之相对应。心主喜、肝主怒、胃主忧、肺主悲、脾主思、肾主恐、胆主惊。这七大器官便是人体内先天之气的源泉。
    这股先天之气因七情的变化而游走于肺腑之间、脏器之中。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
    如能按照一定的法门锻炼七情,便可逐步使先天之气充沛全身,小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大可以感应天地、羽化登仙。
    其后,问情心经细细阐述如何调养七大器官、如何引导七情的力量、如何控制先天之气的方法。每一种方法都是由浅入深,将各种禁忌与可能遇到的问题交代得明明白白。
    问情心经便似在星无限面前打开了一扇大门,引领他进入一个新世界。
    星无限心头狂喜,没想到这种只会在中发生的事,今日落在了我的头上!
    星无限打小就崇拜强者,尤其崇拜那些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客。在他心中,他们已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他们的事迹,曾多少次让星无限午夜梦回,多少次心生遐想?
    而现在,机会就在星无限的面前!
    他听见自己心中的呐喊∶
    我要变强!
    我要成为命运的主宰!
    星无限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目光再次投注到手中的书上。
    问情心经“七情诀”第一诀——“喜之诀”!
    这一诀是筑基的功夫,想要修炼问情心经,首先必须练成“喜之诀”。
    心脏在七大脏器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是以修行当自修心始。心主喜,喜之诀便是调养心脏的法门。
    要知这等上乘内功,须得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若是筑基不牢,练至高深处,动辄便有性命之忧。
    星无限不敢大意,依决而行。第一步便是澄澈心神、排除杂念。
    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星无限越想静下来就越是心猿意马,他一会想到借贷时别人轻蔑的眼神,一会又想到杨蕾明媚的秋波,无数人和事仿佛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盘旋,哪里静得下来?
    然而星无限毕竟不凡,立时醒悟到自己求之过切,正所谓过犹不及,有些东西愈是刻意追求就离你愈远。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放松自己紧绷的心弦,任由自己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但有意无意间又将它导向喜悦、欢乐的回忆。
    这等内功筑基的功夫,本应当于三、五岁时做起。那时年纪幼小,思想单纯,入静自然容易得多。星无限经历坎坷,生平所虑惟恐不密,这入静的初步功夫反而最为不易。若非他天资聪颖,又是性格坚毅之人,只怕早已弃书而起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星无限渐渐感觉到思绪越来越平稳,这个调皮、顽劣的精灵终于被驯服了。快乐从心底浮上来,渐渐地在膨胀。这快乐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震颤,令他整个身心都那样欢欣鼓舞。
    星无限从未这样深刻地体验过“喜”的感情,他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潮水包裹住,每个细胞和毛孔都象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欢呼雀跃地庆贺自己的新生。
    星无限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中,浑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叮呤呤!”
    刺耳的声响在房间回荡,也让星无限回到了现实。
    那是他设定的闹钟,严谨的生活习惯让他总把闹钟定在早晨七点。
    这么说,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然而在星无限的心中,仿佛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
    缓缓睁开双眼,星无限只觉精力充沛,全身从未有过地舒畅。
    新的一天开始了,也许许多人的命运在这一天发生了新的转变,不知道星无限是不是其中之一呢?
    匆匆洗漱完毕,星无限换上一套西装,出门前犹不忘正了正领带,这才满意地出门而去。
    他暗暗为自己打气,今日是新工作的第一天,定要好好努力才是。
    赶到“惜缘”,柳叔迎上来,笑地领他到工作间换上制服,顺道将店内另两名服务生一一介绍。
    其中有个女孩,便是柳叔的女儿,名叫柳清,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有点小家碧玉的气质。
    另一位亦生得高大潇洒,大家都唤他阿荣。
    “惜缘”本是小店,但柳叔独具匠心,典雅的装饰与宽松的布局成功营造出静谧、舒适的氛围,加上亲善的微笑与周到的服务,客人的回头率极高,生意也越来越好。
    接下来的工作是紧张和忙碌的,而他仍不忘忙里偷闲地张望几眼,幻想着下一刻那内心渴望的倩影就出现在门口。
    然而他终究失望了,直至店铺打烊她仍未出现。
    星无限怅然若失,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坚持追问杨蕾的联络方式。如今人海茫茫,叫他去何处寻觅芳踪?
    惜缘,惜缘,莫非自己却要错过这难得的缘分吗?
    星无限忽然想到柳叔,眼前顿时一亮,恍似大海中漂浮的人捞着了根救命稻草。
    对,柳叔或许知道!
    他悄悄将柳叔拉到一边,向他打听杨蕾的事。
    柳叔上下打量他几眼,星无限不由面色一红。
    柳叔拍拍他肩膀,哈哈笑道∶“小伙子,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害羞!柳叔虽想帮你,但也只知道她是朵军花,军饺颇为不低。”
    他见星无限面上一阵失望,急忙又道∶
    “不过她每年都会来我这小店数次,而且据她说还没找到意中人哦!”
    星无限精神一振,感激地谢过柳叔。
    虽然柳叔所知不多,不过星无限已可推测出一些事来。杨蕾之所以对联络方式守口如瓶,极有可能是因为军队的保密条件。看来自己若要找她,暂时只能在“惜缘”里守株待兔了。
    时光飞逝如电,冬去春来,匆匆又是一年。
    星无限的生活平凡、忙碌,但充实。白天忙着工作,晚间则修炼问情心经。
    万丈高楼从地起,星无限深明此理,是以决不贪功躁进。而且修炼“喜之诀”待来的欢快圆融的境界更让他心神皆醉,乐此不疲。不知不觉中,他已牢牢扎稳了根基。
    阿荣与柳清都说他变得更有魅力,尤其是他的笑容,似有魔力般令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星无限自己也感受到一些不同。每次练功时都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融融地包裹着心脏,使心跳更加平稳、有力,他知道,那股气流便是问情心经中提到的“真气”了。
    店里常有单身的白领丽人,指名道姓地要求星无限服务,为的就是多看一眼他的笑。有大胆的女郎甚至调笑着要求,令星无限大感吃不消。
    店内的生意越来越好,女客越来越多。星无限作为服务生,微笑待客是基本的守则,他面对着那一群快要流口水的“花痴”,也只好在心里哀叹自己命运多艰,遇人不淑了。
    星无限的遭遇已经成了全店的笑谈。
    这一天店铺打烊后,柳清边收拾东西边以不乏醋意的口吻调侃说∶
    “我说呀,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我们星无限对她微微一笑,她就会在幸福中融化了。”
    其他人赞成地猛点头。
    星无限暗想,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当下笑道∶
    “那么柳大小姐会不会融化呢?”
    一边笑,一边朝柳清挤眉弄眼,甚至抛出几个飞吻。
    店内一阵哄笑。
    星无限本是生性洒脱不羁之人,原本的种种打击让他失去了说笑的心情。而他此刻谈笑风生,显然心灵的创伤已经完全恢复。
    柳清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粉嫩的肌肤似能滴出水来,娇哼一声∶
    “不理你啦!”
    转身而去时,眼神却又不舍地在星无限面上打了一转。
    星无限暗呼糟糕,这小妮子莫非是看上我了?
    要知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杨蕾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但柳清父女待他甚好,他不忍心伤了柳清的心。
    星无限在心底暗叹一声,只好装糊涂吧!
    今日下班稍稍有些晚,从店里出来,天色已近全黑。
    平日回家,星无限总要穿过一个僻静的公园。今天那昏黄的路灯光从林木枝叶间洒下来,使得公园阴森森的。但星无限平日走惯了,丝毫不觉畏惧,一路大步流星向前赶。
    忽从左方林木繁盛之处传来女子哭泣与男人的狞笑。
    星无限循声找去,却见两个粗壮的男人一头一脚按住地下的女子。那女子虽拼命挣扎,但身小力弱,哪能挣脱?中间一个大汉脱去上衣,向她走去,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星无限一腔热血上涌,哪管对方人多势众,大吼一声∶
    “住手!”
    从树后闪身出来。
    此地甚少人来,那三人显然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经过,齐齐呆了一呆。地下的女子一直在挣扎,听得有人前来,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一下竟将两人粗壮的骼膊挣脱开来,狂奔至星无限身后,揪住他的衣角,瑟瑟发抖。
    星无限护住那女子,沉声道∶
    “你放心,有我在此,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其实星无限也是心中打鼓,但他的话声中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使那女子渐渐镇定了心神,不再发抖。
    三名歹徒原以为来了几人,这时一看只有星无限一个,气焰顿时嚣张起来。
    中间那光膀子的大汉似是居首,此时跨前一步,狞声笑道∶
    “哟,还有护花使者呢,可惜我看这小子是中看不中用!”
    后面两人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星无限一语不发,将那女子向后一推,连声促她快走。
    他见那三人身材粗壮,一望而知是孔武有力之徒,以一敌三,他自量是有输无赢。
    他挨顿打倒没什么,就怕那女子仍不能逃过三人的魔掌。是以他决定让那女子先走,自己与这三人周旋。
    为首大汉向侧方闪去,想绕过星无限,截住那女子。
    星无限哪给他这机会,一个箭步跳上前去,迎面就是一拳。猝不及防之下,那大汉硬生生吃了这一拳,疼得眼前金星乱冒,再无力气去追那女子。
    后面两人见老大吃了亏,也顾不得那女子跑掉,恶狠狠地朝星无限冲了过来。
    星无限虽然没什么打斗经验,但他修炼问情心经有年,动作敏捷,反应亦快,轻轻一个侧身从两人中间躲了过去。
    此刻为首大汉也恢复过来,一个跳步,移至星无限身后,三人成品字形将星无限围在中心!
    星无限腹背受敌,不免稍稍有些慌乱,微一失神,小腹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拳!
    星无限只觉痛彻心肺,身子本能地弯了下去。
    顿时,拳脚如雨点般飞来,每一下都带来巨大的痛楚,毫无还手之力的星无限只能抱成一团护住要害,咬牙忍受这顿痛打。
    那三人见星无限这般模样,不但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反而以虐待为乐,下手更加重了。
    星无限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要散架了,痛苦实已到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就在星无限即将晕厥之际,他忽然感到胸口腾起一股暖流,自动地往疼痛的地方流去,所到之处疼痛立止,暖洋洋的说不出地受用。
    星无限不知道,这是他修炼“喜之诀”得来的真气在自动地保护他的身体。他原本还未练过操纵真气之法,但此刻福至心灵,哪里出现疼痛,便将真气引导到哪里。
    初时那真气运行起来颇为费力,速度极慢,在星无限不断的尝试之下,真气仿佛适应了他的指挥,反应越来越快。到得后来,只需他心念稍动,真气便可抵达。
    那三个歹徒渐渐发现不对,拳脚下去仿佛击在一堆棉花上,丝毫没有着力的感觉,而且有一种反震之力,令他们手脚发麻。最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
    既无疼痛,星无限立刻反击。他挨了这么久,心头愤恨,拳上已经用了全力,狠狠轰在面前大汉身上。
    在他想来,这一拳顶多让那大汉痛上一阵,谁知那人仿佛纸扎的似的,应手飞出五步之远,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另外两人呆住了,星无限也呆住了!
    那大汉少说也有两百斤,要将他击得腾空而起,飞出五步,需要多么大的力量?!
    星无限瞧瞧自己的拳头,忽然悟到刚才他将真气运至拳上,方能发出如此神力,不由心头狂喜。
    另外两人哪还敢再上前,扶起同伴灰溜溜地跑了。
    星无限志得意满地回到家中,小白欢叫着爬到他身上,用自己的绒毛不停摩擦星无限的身子。
    一年来,星无限与小白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小白便是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好感。
    刚刚感受到问情心经的威力,兴奋之余,星无限丝毫不觉饥饿。干脆盘膝坐好,继续练功。
    闭上双眼,运起“喜之诀“,星无限突然发觉能够看见活泼泼跳动的心脏!不知不觉中,他竟已练成内视之法。
    好奇地注视心脏,发觉有一层薄薄的火红色气体覆盖其外。星无限心想∶这应该就是真气了。
    正注视间,火红的真气围绕着心脏旋转起来,速度由缓而急,并逐渐向内挤压。
    随着它的旋转,丝丝缕缕的火红真气从心脏析出,迅又融入到旋转的真气大军中去。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终于“轰”地一声,星无限觉得心大大地跳动了一下,仔细看时,整个心脏比起原来缩小了将近一半,火红的真气却愈发浓厚,包裹着心脏缓缓流动。
    这应该是真气对心脏的改造吧。
    星无限缓缓收功,只觉通体舒畅,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命运的巨轮不紧不慢地转动。
    星无限又在通往强者的道路上大大向前迈进了一步。
    明天,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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