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时50分,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编队飞行后,由“金隼”号第3舰载联队联队长司徒祺上校率领的华军第二航空攻击波飞临协约联合舰队前卫部队上空,出发时的84架飞机(12架战斗机和7架攻击机)中只有1架攻击机因引擎故障提前返航。
第一时间映入司徒祺上校视野的是海面上横开的一个椭圆形大编队,数十道清晰的航迹快速向东延伸,稍后,当司徒祺从望远镜中仔细观察时,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下方这个大编队的西南方,一股被风吹斜了的黑色烟带正冉冉升入云中,烟带下方,隐约可见两艘全通平顶船的轮廓,歪斜着,一动不动地瘫在海面上——这应该就是第一攻击波的战果了。
再看近处的大编队:各以5艘战舰或战巡为核心的左右两翼紧紧屏护着以2艘残存航母为核心的中央部分,要按原计划从两侧对敌航母编队发动夹击的话,就必须接连穿过战舰/战舰编队与航母编队的双重防空火力圈,而且——战斗机!
十多架盘旋于英军航母编队周围的“海豹崽”战斗机一见华军机群出现,便气势汹汹地从几个方向冲杀过来,担任护航的1架“海云电”立即分头迎了上去,你追我、我追你地混战起来。(战机稍纵即逝,司徒祺必须尽速决定:是按原定作战计划将机群分为两部分自敌航母编队两侧同时发动攻击,还是顺势改用后备计划——或先以一部对屏护在航母编队一侧的战舰/战巡编队发动攻击,打乱敌阵形,后续部队再趁隙而入,继续攻击航母编队;或以一部攻击已经停航但仍然漂浮在海面上的两艘受创航母,以防敌后续部队将其拖航救走,另一部干脆集中攻击其中一个战舰/战巡编队。削弱敌前卫部队的水面战力,为己方战巡部队创造战机。
短暂的权衡之后,司徒祺选择了看似较为稳妥的第2备用计划。
伤其九指,不如断其一指,司徒祺的选择不是没有道理。就他看来,协约联合舰队庞大地主力部队应该跟随在前卫部队之后不远处,对方受创的航母只要还能维持漂浮,就有机会获救,拖回去修好了再返回战场的话,又会给己方造成麻烦,有机会还是应该冲过去补上几雷,确保它们老老实实地见龙王去。(
采用其他计划又如何呢?以第一攻击波的战果来看,司徒祺很难确信,他手上这支比第一攻击波要少五分之一的攻击机队。在护航战斗机比第一攻击波少一半地前提下,分成两部分穿过大大加厚的防空火网之后还足以摧毁剩下的两艘航母。就算是先以一半的兵力攻击其中一支战舰/战巡编队。打开缺口后再以另一半兵力攻击航母编队,恐怕也是很难取得理想战果的吧。
更何况……司徒祺自认为他选择的计划可以大大减少战损,打那两条仅伴随有三四条小船的死鱼会有多大损失呢?从包成一团的敌舰群外围打了就跑——而不是一层层地钻进腹心发动攻击再一层层地脱离出来——也不会有多大损失吧?
当下尽可能多保存一点兵力,明天再以更强有力的攻击来解决问题——抱着这样的想法,司徒祺命令无线电员打开全机群语音通讯,迅速将命令传达到了每一个参战地机组乘员耳中。这在几个月前——以及现时的英军舰载航空兵——中是完全无法想象地。
攻击机队很快在空中分为两部分:司徒祺亲自指挥其中48架转向敌战巡编队左舷,由“猎隼”号第4舰载联队联队长赵子淅上校指挥的另外23架则扑向西南方的两艘受创航母。
事实证明,司徒祺临时改变的作战计划确实避免了一定的损失:英军以防御上一波攻击的“经验”,布置了两道战斗机防线,其中第二道防线是将一个中队12架战斗机平分成两部分,分别布置在编队两侧,然而。这一次,华军攻击机群只从其中一侧发动攻击,另一侧地战斗机根本赶不及前来拦截——白白当了一回摆设。
面对守卫在编队这一侧的6架英军战斗机,司徒祺下令各机靠拢组成密集编队,集中发挥自卫机枪火力加以对抗,一番激战。己方虽然还是有5机中弹坠落。却也接连打掉了2架敌机,逼得另外架绕着圈不敢靠近。而一待进入敌大口径防空炮射程,司徒祺又急令机群散开,各机自主攻击。
“各机瞄准纵列中的2号、号舰攻击,投雷后向敌编队后方脱离,不要犹豫,一口气冲过去!五百公尺距离投雷,记住,五百公尺!不要早,也不要晚,到五百公尺就投!”
从耳机中清晰地接收到了指挥官的命令,42架攻击机上的飞行员立即推杆蹬舵,冒着漫天绽开的空爆弹烟团驾机下降到数十公尺以至十余公尺低空,贴着海面直冲目标:全长二百三十多公尺、正从一小二大共三个烟囱中喷吐着浓黑烟气的地“狮”级战列巡洋舰“皇家公主”号和体型稍大些的“玛丽女王”号。
单机突进的“金雕”在那看似可怕的3英寸和4英寸空爆弹的黑色爆烟中,在漫天交织的7点毫米、1磅和2磅曳光弹构成地火网前,仅有2机在投雷前坠毁,短短五六分钟里,总共40条鱼雷在四五百公尺距离上接连着水,划出一道道笔直而窄狭地雪白雷迹,大部分穿过了敌舰之间的空隙,在翻腾地军舰尾流中突然消失,然而,一道,两道,三道……总共六道高大突兀的水柱迭连升起——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