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少主问这个干什么?水先生给我的资料中说您只喜欢诗词,对经、书、子、集最为厌恶,难道是水先生故意坑我?”
“不是!”徐玉回答道,心想原来水先生把自己的喜好全告诉他了,难怪这里的一切布局自己看着都颇为顺眼,想来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收拾的。
“我要参加今年的科考。”徐玉苦笑着道。
金先生不解的看了他片刻,然后才问道:“为什么?你想要做官不成?官场上的那一套虚伪您不会习惯的。”心想着就算是朝廷一品要员,见着王子公主后妃娘娘还是得下跪磕头,卑躬屈膝,绝对不是一向高傲的徐玉所能容忍,官场上的那一套逢迎拍马,更是虚伪之极。而就算是科举出身,考得个第一也没什么作为,朝廷三年一次科考,每次都有状元产生,也没见有什么希奇。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喜怒无常,每一个大臣们时刻都有遭殃的可能,轻则当众呵斥受辱责打,重则满门抄斩,甚至祸及九族,累及无辜,更何况,新科状元也成不了一品要员,想要爬上去,就得心狠手辣的踩着别人的脑袋、奴颜卑膝的奉承着任何比自己职位高的官员。
更何况,如果他只是想混个官位玩玩,满足一下他小小的好奇心,他会花大把的银子给他买一个,用不着辛苦的去考科举。
徐玉闻言苦笑,他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罗天魔帝居然要他去考什么科举,不管如何,他自己知道,以他现在的这点学问,别说是前三甲,名落孙山那是必然之局,除非审卷的官员眼睛有问题;再来除非就是他花大把的银子贿赂主考官。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有那么一点真材实学,否则,蒙混也混不下去。
“我只是要去参加科考,而且目标是前三甲,至于做官,我没有兴趣。”徐玉笑道,“你给我准备一下,历年以来的科考题目,以及一些出名卷子的文章,那个四书五经,全给我齐备了。”他知道,罗天魔帝的目标不会是要他考中而已,如果真是那样,这个汉王的要求也未免太低了一点。
金先生点了点头,想着也许是这位年轻的少主委实闲着无聊,或者就是他有什么别的目的,但这个与他无关,他只要遵照他的意思办事就是了,随即想了想道:“今年的科考不知为什么,定在了七月初一,为期三天,那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只怕那些学子们未必能支持得了,而且还不得提前交卷。少主如是真的想要入场,现在开始发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应该还来得及。我这就给你去准备一些东西,而且还要给你弄个举人的身份,否则你是入不了场的。”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只需要给我准备一般应试的书籍和参照题目,举人身份我有,不用再弄了。”
金先生再次看了他一眼,心中顿时起疑,暗想着不知他为什么要考这个科举?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成?显然,他并是是心血来潮想玩玩而已,而是早有充分的准备。
“好,我这就去给您准备。”金先生忙道。
“等等——”徐玉看着金先生忙着就要退出书房,当即又叫道:“也不急在这一时,阿大和南宫天羽呢?你让人去叫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没有把人给我叫来?你手下的办事效率实在不怎么样——或许就是故意糊弄我来着?”他本来一直脸带微笑,但说到最后几句,却渐渐放下了脸色。
“这个——我可以让阿大马上来见你,但南宫天羽不成。”金先生也知道这事瞒不了,老实的说道,他与南宫家本就有仇,但这一次,倒不是他故意公报私仇,而是另有别的缘故。
徐玉半天不见这两人,心中就已经起疑,但因为想着金先生未必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料这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当即握着剑鞘的手微微一抖,一道绿芒从剑鞘内闪出,叶上秋露仅仅出鞘三寸,但却冷芒毕现,徐玉手握着剑鞘,剑柄离剑鞘的那三寸绿芒正好压在了金先生的脖子上。
“把人给我带过来,如果他们俩哪一个少了一根毫毛,嘿嘿……”徐玉冷笑,所有的威胁已经不需要用话来言表。
“少主,这是荆长老的命令,所以我也不能违!”金先生知道徐玉不会真的杀了他,所以还是老神在在,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根本没把那压在脖子上的叶上秋露当回事,但是他还是错估了徐玉。
徐玉闻言,心中怒气开始慢慢的上升,但却没有想到荆铁居然也在京城,心中明白,那个刑堂长老和南宫家的关系也绝对不怎么样,如今加上了这个金先生,想到昨天他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公然的凌辱南宫天羽,那么这一夜,自己中了迷香,也不知他们会把他怎么样了?当即手上微微的加了一把劲,叶上秋露的锋芒慢慢的压到了金先生脖子皮肤的表层,殷红的血液立即流了出来,“啪”的一声,一滴血滴落到彩釉地板上,如同雨水打击在琉璃上面,清脆得很——任何强悍的人,若是别人用剑压在他的脖子上,并且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脖子上流下来,那份打从心底生起的绝望恐惧,绝对无法言表,金先生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徐玉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冷笑,暗想着原来你也不过尔尔。
“少主不要!”金先生颤抖的叫道,“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俩。”
徐玉闷哼了一声,收回手中的长剑,在金先生还没有缓得过气来的时候,猛得出手,在他的丹田穴下半寸左右点了一指,然后才冷笑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在我面前弄什么鬼,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金先生全身一震,猛觉得丹田之内空空如也,竟然提不起一丝的内力,顿时全身瘫软,几乎就站立不住,颤栗的问道:“你废了我的武功?”
徐玉摇了摇头,冷冷的道:“现在还没有,我只是暂时封住了你的功力,但等一下若是你不老实的配合,后果你是知道的,现在,带我去见他们俩。”
金先生知道他并没有废了自己的武功,心中顿时镇定了不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急步带着徐玉走去,出了单独给徐玉准备的这个凝翠居——就是他金先生的府邸,他对自己的地方当然熟悉得很,带着徐玉穿过了两条走廊,过了二门的一个小小庭院,后面是一个四合院,金先生带着徐玉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小厮躬身给他行了一礼,恭敬的叫道:“金先生好!”目光却偷偷的瞄向了他受伤的脖子,然后又偷眼看了一下紧跟着他身后,俊美飘逸的徐玉沉着脸,紧抿的嘴唇隐含着怒意。
金先生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脖子,徐玉的那一剑并不厉害,只是划伤了表皮,如今虽然没有用药,但人体的肌肤有自我愈合功能,如今已不再流血,但却掩不了那份狼狈。他不自然的看了那小厮一眼,问道:“荆长老在吗?”
“在的!”小厮老实的回答道,“正在审问一个犯人呢?”
徐玉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金先生不敢再犹豫,忙撇下那小厮,带着他急步走了进去。
四合院的两边都有厢房,正门虚掩,门口站着两个脸色肃然的黑衣人,见着金先生,均躬身行礼,金先生没有理他们,径自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徐玉也随着他一脚踏了进去,正房中的摆设与一般的人家相同,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荆铁半眯着眼睛端坐在太师椅上,而在他面前的地上,却摆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状似天平,两边是厚实的石头磴子,高约两尺左右,上面一根五尺左右长的手臂般粗的木棍横在上面。
接下来他那看到了南宫天羽,只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勃然大怒,却见这时的南宫天羽身上仅仅穿着一条内裤,赤足散发,裸着上身,跪在地上,他的双手却被细铁链牢牢的束缚在粗横木上,迫使他必须直着身子跪在地上,赤裸的背上遍布鞭痕。他身后站着一个黑衣大汉,手中握着一根三尺长的皮鞭,此时又一鞭子,对着他背上狠狠的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皮鞭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背上,顿时他背脊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南宫天羽痛得全身一震,忍不住痛苦的呻吟着:“啊……”
“住手!”徐玉断喝道,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敢鞭打南宫天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荆铁吓了一跳,忙装着咋见到徐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躬身行礼道:“少主,你怎么来了?这奴才办事不力,属下正在教训他!”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瞄向了金先生,站在一侧的金先生眼见徐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宫天羽身上,当即不着痕迹的向他打了个手势,荆铁会意,也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均心领神会。
只是可惜,徐玉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南宫天羽身上,没有注意到他们这细小的动作。